慕閒猶自瞪着神血玉髓發呆時,卻發現神血玉髓突兀地飛了起來,最後直直地落到了自己的胸前,然後便懸浮在那一動不動。
慕閒疑惑地看向烈焰魔虎,卻發現烈焰魔虎正朝他點頭不已,眼中也滿是期待的神色。
儘管烈焰魔虎沒有說話,可是慕閒卻讀懂了烈焰魔虎眼中想要表達的意思。
“小火,我現在危機四伏,亟需提升實力,這枚神血玉髓對我來說太及時了,我就不跟你矯情了。”慕閒沉吟了半晌後,便伸手捧住了神血玉髓。
慕閒原本只是手癢難耐地想配製魔藥了,才順手而爲幫忙烈焰魔虎提升了實力,心中並沒有別的想法。
無意中得到烈焰魔虎的豐厚回贈後,慕閒卻是感動不已,心中也默默下定決心,無論自己以後實力有多強大都不能丟下烈焰魔虎。
見慕閒收下了自己的禮物,烈焰魔虎眼中露出了歡愉的神色,鼻子中也發出一陣陣哼唧聲。
慕閒並沒有自己把神血玉髓放進懷中,而是蹲下身子,撿起一塊相對碩大的玉石,開始用黑鐵劍在上面削砍。
半柱香時間過去,一個精緻的玉盒從慕閒的手中誕生。
慕閒隨即把神血玉髓放進了玉盒,石洞中那濃郁的靈力也頓時淡化,直至消失,慕閒這才鬆了口氣。
“小火,我先回家了,等到解決掉家族危機後,我會來山中找你玩的。”把裝有神血玉髓的玉盒放進懷中後,慕閒忍不住再次撫摸了一下烈焰魔虎的腦袋,然後毅然轉身離去。
看到慕閒飛速消失的背影,烈焰魔虎並沒有去追逐慕閒,而是用不捨的目光目送慕閒離去,直到慕閒的身影消失不見,它才仰天發出一聲長嘯。
慕閒下山後,他先是回到了馬車所在的位置,發現凌天並沒有在那裡等待自己,慕閒隨即折轉方向,徑直朝石塘鎮的方向疾馳而去。
慕家位於石塘鎮的西南方向,跟神斷山接壤,慕閒剛剛踏出神斷山,慕家的院落便已經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眼看就要到家,慕閒的心中卻生出一絲膽怯,有點邁不開腳步的感覺。
“罷了,該面對的終究要面對,希望不要被看出破綻。”想起身體前主人的母親唐綺羅的精明,慕閒嘆了口氣,隨即硬着頭皮走向慕府。
很快,慕閒便止住了腳步。
因爲剛剛靠近慕家府邸,慕閒便聽到院子裡面傳來了激烈的打鬧聲,與此同時,一股濃郁的血腥味也撲鼻而來,很明顯,慕家此時並不寧靜。
一股不安的感覺涌上慕閒心頭,他皺了皺眉頭,不再走向大門,而是直接繞到了北院的圍牆外面,發現左右無人後,這才迅速翻牆而入。
打鬧聲是從慕家北院的方向傳來的,而北院平日裡都是慕閒的父母在居住,此時慕閒的父親慕遠山外出未歸,所以只有慕閒的母親唐綺羅一個人住在裡面,見有人居然膽子大到敢到北院鬧事的地步,慕閒的臉色變得極爲難看。
可能慕家的護衛都被北院的動靜給吸引過去了,以至於慕閒如入無人之境,順利潛入了北院。
慕閒很快便在人羣中找到了凌天的身影,只是當慕閒看到凌天身上的慘象時,他不由目齜欲裂,雙眼也一下子變得血紅無比。
因爲凌天此時全身上下密密麻麻的全是傷口,幾乎找不到一處完整的地方,他的右手更是齊肩而斷,闊背長刀也淒涼地躺在了凌天的腳下。
凌天的腰腹處被破開了一個大洞,一截腸子從中露了出來,被凌天自己用左手給死死地摁住。
雖然闊背長刀就在凌天的身邊,可是凌天此時卻是連彎腰撿刀的力氣都沒有,這對一向刀不離手的他來說無疑是一種巨大的屈辱。
事實上此時凌天便是站直身子都很困難,他的身子之所以沒有倒下,是因爲他旁邊的一個醜陋少年緊緊地扶着他。
從融合的記憶中,慕閒知道這個醜陋少年名叫凌戰,他是凌天的兒子,也是慕閒最好的玩伴,沒有之一。
凌戰獅鼻闊口、髮髻蓬亂,相貌奇醜無比,不過體型卻尤爲驚人,凌天的個子已然夠雄壯魁梧的了,可是凌戰卻比凌天還要高出一個頭,體型也比凌天壯了足足一圈。
凌戰此時衣衫破爛,滿臉是血,他的雙眼中噙滿了仇恨的淚水。
凌戰手握一柄長達三丈的精鋼大戟,有如門神一般穩穩地站在北院的門口,大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氣勢。
凌天和凌戰父子的身後,橫七豎八躺着十幾個人,這些人有的已然斷氣,有的殘肢斷體只剩下了半口氣,濃郁的血腥味從他們身上散發出來,瀰漫着整個院子。
凌天吐出一口污血,雙眸陰沉地望着前方站立的數十道身影,冷聲道:“慕德宇,大哥大嫂平日待你恩重如山,你又何必把事情做絕?”
“恩重如山?**的放屁!慕遠山的吝嗇之名石塘鎮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而唐綺羅精於算計的名聲同樣人盡皆知,以他們夫妻一毛不拔的性格,他們可能對我恩重如山?你怎麼不說他們是想收買我及其族人爲他們夫妻斂財?”
凌天的話剛落音,一個灰袍老者便憤憤然唾罵出聲了。
這個灰袍老者赫然是慕家的大長老慕德宇,也是慕家除了慕癸圖之外的另外一個凝元境大圓滿修爲的武者。
慕德宇的身邊同樣躺着二十幾個人,這些人或者身上插着長劍,或者身子已然變成了兩截,他們有一個共同的特徵,那便是都沒有了呼吸。
不過相對於北院門口只剩下了凌天跟凌戰父子兩個人能夠站立,慕德宇這邊卻還有四十幾個人站立着。
“凌天,你們父子不是我們慕家的人,沒有必要摻和我們慕家的事情,你們要是識相的話,就給我趕緊把路讓出來,不然的話,明年的今天便是你們父子的祭日。”末了,慕德宇又忌憚地看了凌天一眼,厲聲呵斥道。
慕德宇不能不忌憚凌天,他原以爲自己修爲力壓凌天一個級別,肯定能夠穩贏凌天,結果真正戰鬥起來完全不是那麼回事。
凌天的刀法完全是殺人的刀法,他的每一刀揮出,必然帶走一條性命,凌天揮出二十餘刀,竟然直接放倒二十幾個人,這二十幾個人中不僅僅有肉身境修士,更多的是凝元境修士,其中還有跟凌天一樣同樣是凝元境高階修爲的人。
慕德宇看着自己的人一個個被殺,惱羞成怒的他好幾次想出手救人,結果都被凌天搏命的打法給嚇住,愣是沒能救下一個人。
在慕德宇的眼中,凌天已然成爲了一個瘋子,即便凌天眼看不行了,慕德宇也不敢對凌天用強,他害怕這個瘋子在臨死前會拉自己墊背。
“老狗,我們父子的性命就在這裡,你們想要的話徑直來取便是,我們父子要是眨一下眉頭便不是好漢。”凌天聞言嗤笑一聲,凜然道:“至於讓我們父子主動讓道,你們做夢去吧。”
“大哥,跟這個瘋子囉嗦什麼,他此時連站都站不穩了,我隨便一劍便能夠了結他的性命,至於他的醜鬼兒子就更不足爲慮了。”凌天的話剛落音,慕德宇身後的一個老頭便忍不住催促道。
說話的老頭名叫慕德廣,是慕德宇的親弟弟,也是慕家的四長老,凝元境初期修爲。慕德廣雖然一把年紀了,卻是出了名的好色,身子早就被酒色給掏空了,論及真正的戰鬥力還不如肉身境大圓滿修爲的武者。
“大長老,四長老所言極是,凌天已然殺了我們這麼多人,這中間的過節不可能就這麼算了,現在的凌天不過強弩之末而已,不足爲慮,而他的醜鬼兒子只有幾分蠻力,甚至還沒有踏入凝元境境界,更加不可能逃出我們的手掌心。”見慕德宇遲遲不做決斷,另外一個長老也忍不住在一旁出聲了。
隨着慕德廣跟另外一名長老的出聲,慕德宇身後的人也紛紛出聲附和。
聽到慕德宇身邊那些人恬不知恥的話語,北院這邊的人卻是氣得滿臉通紅,只是此時北院中除了凌天和凌戰父子尚有一戰之力外,其餘的人臉色慘白,明顯是元力耗盡的樣子,他們即便心中再憤怒,也是有口難言。
“凌天,既然你不知好歹,那我就只有先送你兒子上路了。”被凌天給一再拒絕,慕德宇臉上也露出了一抹惱羞成怒的神色,他知道,自己要是再不出手的話,自己的威望就全沒了。
慕德宇一句話說完,凌厲的劍氣迅速地在他手中長劍上瀰漫,兇悍的氣息也破體而出,劃破雲霧,直朝凌戰身上傾瀉而出。
“慕德宇,你還要不要臉了,都年過半百的人了,居然朝一個小孩子動手,有什麼事你衝我來便是。”慕德宇剛剛準備動手,北院的大門吱呀一聲打開,然後一道清冽的聲音從院子中傳了出來。
聽到這道聲音,慕德宇的身子一滯,然後目光下意識地望向了北院大門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