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老僧一聲大呵,渾身聖力再度暴漲,直接形成白色的聖力禁錮空間,“嗡……”的一聲,聖力瞬間收縮,而所有的血霧則在聖力之下,全部被再次打進聞沐風的四肢百骸。
一入聞沐風的軀體,那些安靜的血液再次活波起來,彷彿找到了自己的家園一般,散發出神性的力量,陣陣金色的符文之力從血液之中涌出,而後滋養修復着聞沐風的全身,神奇的事情出現了,聞沐風全身的傷口快速的恢復着,那被道刃割裂的眉心也在緩緩的癒合,就這樣垂死的聞沐風,氣息終於穩定了。
……
時間流逝,就這樣一直被聖力包裹的聞沐風足足昏睡了三天,而在這三天之中,聖僧則是看聞沐風在本源真血的修復下,將磅礴的聖力也打進了聞沐風的四肢百骸幫助其恢復。
然而恐怖的事情發生了,在聖僧聖力融進聞沐風的身體之中時,居然有真龍龍吟,麒麟咆哮,陛軒嘶吼,鳳凰高鳴!體內還有純真的陰陽二氣涌出!
這一幕直接讓聖僧大驚失色!
“善哉善哉,我人族永不滅亡。縱然那個傳言,我也相信我人族終究會擺脫羸弱的現狀,亙古之時,有人皇君臨天下,鎮壓諸天,立下我人族赫赫威名,後來有太陰太陽聖皇,功參造化,無敵於世間,換我人族萬年安定,當年阿彌陀佛預言,那個傳說將會以我小雷音寺開始成真,此子雖然已成廢人,但是天意誰能看破?廢人那有如何?沒準廢人仍能逆天!”就在老僧心裡泛起驚天駭浪之時,一聲虛弱的咳嗽聲將其驚醒。
“禍兒……禍兒……”老僧聞言望去,只見渾身外傷基本恢復,眉心因爲聖眼被挖取,並且被大道所傷,所以留下了一個血色疤痕印記。
這個印記遠遠的看上去,反而像是一團烈焰在眉心跳躍,平添一種凌人氣勢。
聞沐風雖然外傷恢復,但是道基終究毀了,集全身精華的聖眼更是被挖取,真血被抽乾,經脈寸斷,能活下來都是逆天之事,如今虛弱的從牀上掙扎的爬了起來,焦急的呼喚着一個人。
“施主……我是小雷音寺主持——無恨。”老僧通過聞沐風眼中的傷痛和眷戀,可以感覺到那個被稱爲“禍兒”的人的重要性,不想聞沐風沉浸其中,便上前說道。
看到面前慈眉善目的老僧,修長的眉毛更是垂到了面頰,老僧面貌平平,只是那犀利且睿智的雙眼,猶如夜空之中的皓月,攝人之中透着平和深邃。
“禍兒,爲什麼我活了下來,而你卻這樣灰飛煙滅,不!”漸漸想起當日之事,尤其是那絕等佳人爲了給自己爭取傳送時間,更以肉軀擋在了紅顏殺那滅世一掌下。
而後血蓮綻放,灰飛煙滅。
“不……”聞沐風只覺得自己心好痛,突然發現,以前在合歡宗那些日子,是那樣的珍貴,那般的幸福。
“施主,無論你經歷了什麼,無論你有過什麼樣的痛苦,要知道,有些事情既然發生,就非你可以改變。與其痛苦的掙扎,難以自拔,何不尋求解決之道?阿彌陀佛,我佛慈悲,我不想我人族損失至尊之才!”聖僧渾身透着祥和神光,給人暖洋洋的舒適之感,老僧緩緩的走到了聞沐風身旁,安慰道。
“解決之道?解決之道?禍兒她爲了救我,灰飛煙滅,聖僧,你的意思是她可以活過來嗎?”正痛苦不堪的聞沐風突然瘋了一般跳了起來,抓住聖僧的手,激動的說道,狀若癲狂。
聖僧本想否決,可是佛門一旦得道,不死不滅,跳脫六道輪迴,而且一旦證得無上大道,更是言出既法,無敵三千界。生死又算得了什麼?
可是這樣的佛門存在,除了始祖阿彌陀佛之外,還有誰?而且更有傳言,阿彌陀佛圓寂了,當然佛門衆人,從來沒有人會相信這樣的話,因爲阿彌陀佛是不死不滅,是世界大道,阿彌陀佛消亡?除非諸天崩裂瓦解,世界崩塌!
看着聞沐風期待的眼神,聖僧嘆了一口氣,而後說道:“佛門講輪迴,輪迴就意味着延續!”
“輪迴?輪迴就意味着延續?”期待的聞沐風再次陷入了癡呆,自言自語。
陷入癲狂的聞沐風過了許久才從老僧的話語之中清醒過來,欲圖再問,不過卻看到老僧搖了搖頭,並沒有直面回答。
“聖僧,你能告訴我,紅禍她沒有死對不對?”虛弱的聞沐風緊緊的抓住老僧的胳膊,激動的一遍遍問道。
聖僧依舊搖了搖頭,不過看到聞沐風如此模樣,心生惻隱,便嘆了一口氣,說道:“何謂生?何謂死?不證大道,終難脫六道輪迴,若不脫六道輪迴,又何談生死?生就是死的前提,死是生的延續啊。”
聞沐風並沒有得到自己期待的答案,但是老僧的話反而讓自己有些恍然如夢,無形之間,對生死居然有了自己的獨特認知。
聞沐風頓時明白,這個老僧,居然能夠在億萬裡之外的中州等自己,而且一個人獨守小雷音寺,必不簡單。
但是爲何會等待自己呢?
“聖僧,你難道已經預料萬物生死?通曉天地大道?又爲何能夠在億萬裡之外的中州皇朝等待我?”紅禍的事情聞沐風知道,聖僧並不想直接告訴自己,但是隱隱覺得聖僧的意思是紅禍或許可以活着!雖然自己無法相信,但是心中卻是這般認知的。
“我中州皇朝佛國在亙古之前,於太古崛起,無敵於天下,而我們的始祖正是阿彌陀佛!阿彌陀佛在無量劫之前,就已經降下法旨,而我們小雷音寺的存在,就是爲了遵從這個佛祖法旨!”聖僧眼神之中升起了無盡的恭敬與虔誠。
聞沐風明白,這個阿彌陀佛,定然是和人族人皇有重大關係的存在,甚至不下於人皇。
“什麼法旨?”聞沐風瞪大了眼睛,心中頓時升起了無盡的恐怖之感,那個所謂的阿彌陀佛居然在無量劫之前就已經降下法旨?難道說那時候那個存在就已經知道如今的一切?
聖僧點了點頭,笑道:“是的,無量劫之前,佛祖就說我中州會再次降下頭生聖眼的天選之子,而那個天選之子卻是遭逢大難,近乎垂死,而我小雷音寺的存在,就是等你!”
聽到這裡,聞沐風自己都不得不對這個阿彌陀佛生起了無盡的敬仰,這人究竟如何得知?難道說已經成功證得天地大道?了卻明悟世間一切事?
“可是你們會不會搞錯了?我天選之子?我除了曾經擁有那個所謂的混沌聖眼之外,如今
的我猶如喪家之犬,呵呵,世界之大,何處是家?什麼狗屁混沌聖眼!我居然親眼看着她化爲漫天血雨,我不僅不能保護她,她反而還因我而死!”聞沐風突然仰天咆哮了起來,只是那單薄的身影和凌亂的頭髮讓人忍不住心酸。
“施主……”聖僧正要勸解,可是聞沐風繼續自嘲了起來。
“如今的我和廢人有什麼區別?原本我全身經脈雜亂,阻塞封閉猶如一團亂麻,無法修煉,可是那時候我還有一絲期盼,希望能衝破封閉,成爲一個受人敬仰,能夠長生不死,翻手爲雲覆手爲雨,追星逐日的神修,那時候我還有我的禍兒,那時候我受人嘲諷只是一個擁有蠻力的廢物時,我會在合歡宗朝日峰靜靜的舔着傷口,看雲起雲落,甚至還會有禍兒的美酒和安慰,那時候師傅還是關心我的,爲什麼,爲什麼……”英倫的面龐此刻因爲痛苦開始扭曲,兩行清淚濺落在了血跡斑斑的衣袍之上。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爲什麼?這一切一夜之間,通通變了?我那時候想的只是陪着禍兒,一直默默的陪着她有自己的小幸福而已,爲什麼這些通通都破碎了?天選之子?哈哈,簡直是一派胡言,一派胡言!”雙眸血紅的聞沐風渾身戾氣暴漲,血紅的雙眸之中絲絲黑霧涌動,一股嗜血的氣息散發而出。
“阿彌陀佛,施主,你心在天下,那麼你就四海爲家,究竟是人成家,還是家成人!如果是合歡宗滅了,你所謂的家破了那你去重建它,如果是人不在了,你可以找回她,這個世界上,擁有實力,你將擁有一切!六道輪迴亦無法攔住你!你就是道,你就是天地大道法則!”聖僧突然暴呵,因爲他發現聞沐風雙眸之中黑氣滾滾,居然有了心魔,對於修道之人來說,心魔乃是最爲恐怖的敵人,很多人一生無敵,然而最終卻因爲心魔身死道消!
在聖僧那充滿聖潔聖力的大呵之下,聞沐風暴戾的氣息一滯,有所收斂,但是眼眸之中那漆黑的霧氣卻是遲遲不退,和聖僧的佛力相持不下。
“糟了,他身體如今極其虛弱,我根本無法釋放佛力到他的體內,如今只是用佛法氣無法驅逐他的魔力,然而他心魔如果現在不壓制除去,恐怕會愈演愈烈!”聖僧正無計可施,一籌莫展之時,突然想起了小雷音寺的那個古訓!
“如遇有緣人,當贈有緣物。
先結有緣因,再得有緣果。
天道無常變,九州妖魔亂。
日月羣陰攝,終平翻天禍。”
這一則古訓,聖僧自己都不知道究竟從何而來,就連師傅都說不清,只是偶爾聽到師傅說過隻言片語,說這一則古訓是在久遠之前,建寺之時突然天道無常,九天雲動,一道血色雷電劃破虛空,而後一塊破碎的青銅碎片劃破虛空,碎片之上刻下的字跡。
而那個青銅碎片,不偏不倚的正中建寺之人的身前,傳說那一塊破碎青銅之上染過神血!因爲當時佛門的絕頂強者用無盡佛法居然都無法煉化那青銅之上的血跡!
“是時候了,這一切都是註定啊,一切都是天意!”說完,聖僧身體背起聞沐風,身體一閃,再次出現,則是出現在了小雷音寺的核心大殿——極樂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