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節 傻虎與猛虎

晴朗的天空萬里無雲,一片蔚藍,輕風徐來,水波不興,羣柳彎腰;百花綻放,芳香撲鼻。在妖怪都市的世界,雖然靈山勝地到處都是,然而如此美麗的景色,也是比較少見的,看來美人窟確實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美人”。

兩隻蝴蝶在追逐打鬧着,後面則緊跟着一隻嬉鬧的小白兔,天空盤旋着一對對歌唱的小鳥,一切是那麼的平靜、和祥、美好。

野兔正在悠閒的吃着草,雖然周圍還有不少其他動物,但是由於自己沒有受到攻擊。它大概也知道自己沒有什麼危險,所以也吃的很暢快。但是,這種情形沒有維持多久。動物的本能告訴它,有危險靠近了。擡頭一看,果然有隻大尾巴狼張着血盆大口向它衝過來,兔子沒有其他想法,立刻撒腿就跑。兔子被狼看上了,肯定是凶多吉少!

不管是吉是兇,求生的本能還是驅使兔子死命的跑着,狼好象並不急於吃兔子,不緊不慢的跟在兔子後面,時不時張張嘴巴怒吼幾聲,而每到這個時候兔子必然會加快速度。狼並不急於吃掉兔子,因爲狼想利用這隻活物,去找尋一些捕獵的機敏和玩弄的快感。於是,狼一次次看着兔子剛要跑出其控制範圍,就又把它扒拉回來。兔子的悲哀在於,明知後面是殺氣騰騰的狼,卻偶爾彷彿自欺欺人地看到自己逃脫的希望。而且由此也可以看出這頭狼估計可能剛剛離開母親,還不懂得美人窟的生存法則,竟然在捕獵的時候玩耍,它絕對沒聽過“兔子急了也會咬人”這句話。

兔子漸漸力竭,怎樣騰挪躲閃都無濟於事,被吃只是一個時間的問題,消化液已經分泌充分的狼,於是幽雅地亮出爪子,“砰”的一聲,兔子眼冒金星,鼻血橫流,跌赴倒地。

儘管那一爪拍得兔子渾身發抖,但它還是全身緊縮,突然間,在狼不注意的時候,猛蹬後腿,兔子的後腿蹬到了狼的鼻樑。於是,狼真的生氣了,他齜出了狼鋒利的牙齒,開始撕吃兔子身上的肉。狼並沒有咬兔子的頸部動脈血管將其一口咬死,而是從兔子身上一口一口的撕咬它的肉,於是接下來的就是活生生的凌遲遊戲,兒童不宜的場面!兔子在急紅了眼咬了狼一口的同時,也被置於死地了。

狼很滿意,今天不僅享受了一頓美味的盛宴,而且還進行了一場很愉快的追逐遊戲,順帶訓練了一下自己的靈敏性,可謂是一舉三得啊。兔子畢竟是兔子,就算急了能咬狼一口,最終還是隻能成爲狼的食物!

可惜狼寫意的心情並沒能保持太長時間,動物的本能告訴它有危險。感覺到危險狼並沒有四處張望看什麼東西在靠近,似乎僅僅是以餘光瞄了一眼,立刻撒腿就跑,只有跑到一個安全的地方它們纔回頭仔細的看。

“何苦要浪費力氣呢?你不覺得你現在的處境就像剛纔那隻兔子一樣嗎?”一個幽幽的聲音在狼的耳邊響起,狼還沒來得及思考,眼前就出現一個龐大的黑影,接着只覺得脖子一涼,就看到身體離自己越來越遠……

看着飛出去的狼頭,傻虎伸出舌頭舔拭着臉上的熱血,然後露出一個標準的傻笑,“今天的晚餐已經搞定了,收工!”

傻虎進入美人窟已經四天了,前兩天他都是躺在草地上度過的,躺在那裡靜靜的舔拭手臂上的傷口,還有就是生吃了那頭全不像。第三天的時候,傻虎的傷口就結疤了,這裡不得不驚歎一下妖怪那驚人的恢復能力。傷愈後的傻虎就變得十分陌生了,有如一頭出籠的猛獸,渾身上下散發着危險的氣息和死亡味道。他似乎已經意識到現在根本沒誰會來幫助他,他只有兩條路可選:生,或者是,死!

螻蟻尚且偷生,何況是有智慧的妖怪,傻虎選擇了生存下去!

很難想象,一隻完全無害的妖人會在短短三天的時間就變成一把鋒利的武器,但這又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不管是人,還是妖怪,體內都有一股原始的獸性,平時越是弱小、懦弱的生物,當他身體裡最原始的獸性爆發之後,就越發的可怕,人是如此,妖怪更是如此!

傻虎身上的衣服已經在先前的捕獵中變成了乞丐裝,勉強能遮住重點部位而已,他身上的疤痕,也光榮的增加到三位數了,讓人看了觸目驚心,由此可見他這四天過的是怎樣的生活,話說回來,想在美人窟好過,那簡直是癡人說夢話!

當傻虎拾掇回柴火的時候,天已經很暗了,草原的夜晚一般比較冷,生火不僅是爲了能吃到熟食,還是爲了禦寒。生好火後,傻虎就一直盯着眼前的那火堆,火焰閃動,也許傻虎並不是盯着火堆,而是盯着架在火上的那隻無頭狼,當然,狼頭傻虎也不會浪費的,這不,正用一根樹枝穿插着放在旁邊烤着呢。

這頭狼已經快烤熟了,焦香四溢,相信方圓幾十米的地方一定能聞得到,傻虎這不是明擺着沒事找事嗎?難道他又開始犯傻了,他不想好好吃一頓晚餐?又或者他是想在飯前活動活動?

傻虎看着焦油滴在火焰上,發出比必剝必剝的聲音,突然起風,火更加旺盛了,肉香也更加濃郁了。傻虎舔露天嘴角的口水伸手把烤熟了的狼抓到手裡,似乎完全沒有感覺到絲毫的燙手,雙手一分,整隻狼便一分爲二,傻虎右手一甩,半隻烤狼立刻飛了出去,“吃吧,怎麼得你也守了我兩天。”傻虎的話音剛落,一個黑影立刻從黑暗處閃了出來,朝傻虎叫了一聲算是打招呼,接着就跑到一邊開始啃那半隻烤狼。

在閃現的火光中,黑影漸漸清晰起來了,赫然是一隻斑額吊睛猛虎,這種巨虎四腳着地時都如常人一般高度,碩大的頭臉張著血盤大口,四隻尖長銳利的前牙從嘴巴顯露而出,它絕對是美人窟裡當之無愧的王者之一。而傻虎能在受傷的兩天內不被妖獸吃掉,完全要歸功於眼前的這隻斑額吊睛猛虎。

那天傻虎幸運搏殺全不像後,沒等他喘口過氣來,只聽呼嘯一聲,從旁邊的草叢衝出一隻斑額吊睛猛虎,剪尾跑蹄,直向傻虎撲來,傻虎此時已是精皮力盡,又加上失血過多,連罵人的力氣都沒了,更別說要躲閃了,所以,他只好一動不動的等着成爲猛虎的口下食。然而,不知道是那隻猛虎小心過頭了,還是傻虎身上散發出了傳說中的王者之氣,反正就是撲上前的斑額吊睛猛虎並沒有一口咬下傻虎的腦袋,而是在他身邊兜了幾圈,渾身上下聞了個遍。

傻虎靜坐在那裡,紋絲不動,其實是根本動不了。

傻虎不動,斑額吊睛猛虎亦驟然不動,於是一妖一獸就這樣互相對峙,膠着!

對峙好一會,謹慎的猛虎似乎確定了眼前的獵物已經不具備任何威脅了,於是放心的張開大嘴,露出鋒利的剛牙……

傻虎意識到這次應該是在劫難逃了,內心竟然沒有慌神,反而升起一種莫名的興奮,對,就是興奮,面對死亡的興奮,像要滴出血一樣的血紅色的眼神充滿着必死的決心,雙目中遂流露出一種近乎瘋狂的懾人眼神。

斑額吊睛猛虎與傻虎異樣眼神一觸,瞳孔猛的收縮,張大的嘴也馬上合了起來。讓傻虎到現在也想不明白的是,那隻猛虎不僅沒有吃了他,還在不遠處守護着他,兩天的時候,那隻猛虎爲了戰鬥了不下十次,那些妖獸都是被鮮血的味道吸引來的。直到兩天後,傻虎能自由活動了,傻虎原以爲事情應該到此爲止了,然而更讓他想不到的是,自那天之後,那隻猛虎就一直不遠不近的跟着他。

回憶只要用腦子就行,並不需要用嘴巴,所以當傻虎從回憶中回過神來的時候,一頭狼已經快被這一妖一獸吃光了。

狼肉太粗,並不好吃,但是傻虎這兩天來吃的都是狼肉,他吃狼不僅是爲了果腹,更是爲了與狼之間的戰鬥,在這個處處都是危機的美人窟,傻虎只有一雙拳頭,和一顆不太靈光的虎頭,如果他不提升自己的力量,那就只有被淘汰的份了,捕食的同時訓練自己,雖然要冒點風險,卻是提升力量最節約時間的方法。兩天的時間,他已經能輕易搏殺一頭狼,餓狼爲了生存在捕食的時候會爆發更強的潛力,而吃飽了的狼卻更加有力量,所以餓狼和吃飽了的狼都一樣難殺。傻虎啃光了骨頭上最後一絲肉,喃喃自語道:“明天是不是該換換口味了,不知道熊的味道怎樣。”

吃飽了的斑額吊睛猛虎跟往常一樣靜靜的趴在傻虎的不遠處,那隻猛虎一直就是那麼不遠不近的跟着傻虎,在傻虎捕獵的時候也不助個一爪之力。

“你想跟着我嗎?”傻虎突然開口說道。

猛虎聞語猛的站了起來,然後朝着傻虎點了點頭。

“那你以後就跟着我吧。”傻虎淡淡的說道。

猛虎再次點了點頭,然後繼續趴下睡大覺,傻虎也開始打盹了……

突然,傻虎的身影竟然如同海水一樣開始扭曲、波動,到處都是一圈圈的漣漪,就好象平靜無波的湖面被風吹過似的。不一會,扭曲的影象就完全消失了,又過了一會,響起一個不滿的聲音:“靠,四天就開始收小弟了,過多兩天不是要把整個美人窟都佔領了,不行,明天要讓他嚐嚐C級妖獸的威力,不過有那隻B級的老虎在,很難說它不會幫忙啊,搞只厲害點的靈獸?不行,這不是去給他送營養品嘛,哼,我就不信我制不了你這個混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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