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是在不斷進步的,尤其是沈千山,這本該坐不垂堂的千金之子,他的進步速度更是韃子們完全不能想象的,就連皇帝,在京城中盤算着大軍到達的時間,他已經很高估沈千山了,卻還是給了對方二十七天的時間,而事實上,沈千山只用了二十四天,就趕到春城這裡,韃子們又怎麼可能比皇帝更瞭解這位少年名將。
然而面對如此大好形勢,沈千山卻仍是按兵不動,明明二里地外的戰鬥,用肉眼就可以影影綽綽的看到,但是沒有他的命令,將士們即便摩拳擦掌,也不敢有絲毫妄動,戰場上擅自行動,是要軍法從事的。
他在山林中穩坐釣魚臺,春城的守衛卻已經是支撐的苦不堪言。巡檢司巡檢安圖以眼看着知府朱迅還在城頭上督戰,不由得火冒三丈,一把將對方給推了下去,嚎叫道:“這時候還用你督戰?兒郎們都在拼命呢。媽的誰能想到韃子今兒轉了性子,竟攻起北城來了,數這裡的防衛最薄弱,奶奶的他們這一個多月沒過來,誰能想到這一出?”
安大人之所以會這麼喋喋不休的解釋,其實是有些心虛臉紅的,原本北城這裡也有不少的防禦工事,卻是因爲韃子沒有攻打過,被他把防禦工事拆卸了一大半去其他三個城門,誰知今天早上韃子就像抽風似得,開始猛烈攻擊起北城門來,怎能不讓他暴跳如雷氣急敗壞?
“安大人,讓兒郎們支持住,再支持片刻,援軍應該馬上就到。”
朱迅被推下去,卻是絲毫不以爲忤,反而衝城頭上的安圖以大叫,卻聽安圖以黑着臉道:“你剛剛就說這話。援軍在哪兒?連個影子都沒有,媽的再不出來,老子可真是支撐不住了,你自己看看,這裡有多少人沒帶傷的?”
“安大人,無論如何堅持住,只要你們能將韃子的一萬先鋒兵全部吸引過來,我敢保證,援軍立刻就會從天而降。只是他不相信,不相信那個作戰經驗豐富的老元帥能犯下斷送了九萬將士性命的大錯。
“到底是怎麼回事?”
好半晌,沈千山平靜了情緒,才沉聲發問。
“是疫病。”
朱迅激憤的身子都顫抖了,悲痛道:“韃子來攻時,十幾座城池忽然爆發了疫病,守軍撤入那些城池中,盡皆染病而亡,然而韃子卻是所向披靡,江元帥意識到那疫病大概是韃子所下,無奈之下,只得將所有染上疫病的將士百姓留在那些城池中奮死抵抗,他則帶領一部分尚未染病的青壯百姓以及殘軍退守春城,幸虧江元帥提醒,下官嚴防死守,抓住了兩個韃子奸細,他們本也要往春城的水源裡投毒,幸虧未曾得手,不然後果不堪設想啊。”
“好卑鄙。”
沈千山聽得目眥盡裂,江元帥帶着殘軍百姓來到春城,歷經大半月,這裡無一人染病,可以知道,他挑選的全部都是健康的人,如此一來,只怕稍微有點可能染疫的百姓和兵士,都被拋棄在那些被攻破的城池中,着實是九死一生了。
這個事實如同毒蛇般啃噬着沈千山的心臟,但他沒有多說什麼,江元帥如此做,正是壯士斷腕,換做是他,除此之外,也別無選擇。
“先去看看江元帥吧。”
嘆了口氣,沈千山率先走進府衙中。
шшш▲Tтkan▲CO “奶奶,爺過來了。”
剛剛將東西安置下,寧纖碧還沒來得及喝一口茶水,便聽見蘆花在外面稟報,接着沈千山一掀門簾,風風火火走了進來。
“怎麼了?”見他面色凝重悲痛,寧纖碧也不好冷臉相對,只好站起身問了一句,一邊對海棠道:“給爺倒杯茶。”
“阿碧,一座城中,百姓兵丁染了時疫,然而韃子兵喝水吃飯,卻是沒有任何症狀,你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嗎?”
沈千山顧不上喝水,這件事如同毒蛇一般,讓他心中充滿了恐懼,如果不能解決這個問題,別說奪回那十幾座城池,就是保住大慶不滅亡都難了,因爲怎麼看,這怎麼都像是“天要亡我”的徵兆。
事實上,疫病的事在戰報上也曾經稍微提過,然而像這樣足以引起全民恐慌的消息,即便是朱迅和安圖以,也不敢隨隨便便就詳細說明,在他們看來,大慶人染病而韃子沒事兒,這簡直有點反常近妖了,那是病,不是毒啊,吃顆解藥就沒事兒的。
“咦?竟有這樣事情?”寧纖碧也吃了一驚,心想怎麼回事?難道那些韃子兵竟然已經發明瞭針對疫病的有效疫苗?有沒有這麼搞笑啊?除非是對方也穿越過來一個藥理學博士纔可能實現吧?那可是韃子兵,他們雖然兇悍異常,然而無論是在文明程度還是生產力科技水平,他們落後大慶都不止一星半點。
PS:
呼,這一章就是以牙還牙以血還血。
啦啦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