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得很快,轉眼一個月的軍訓就要結束了,這個月裡華選過得還算舒服,所謂的軍訓不過是教學生們站軍姿、走正步和一些比較基本的動作,到了後期因爲沒什麼可教,他就讓學生們多休息,彼此經常坐在一起談天,其間華選也認識了一些他認爲比較出色的學生,而且訓練度了少了很多,這讓學生們大喊舒服。
明天就要進行會操了,等會操結束華選就得回去。今夜,是華選在復旦大學的最後一晚。經過幾個重要幹部協商決定,所有教官今天晚上都必須和學生一起狂歡,這個決定得到了一致贊同,很多教官都爲此做足了充足準備,希望能相中一個可人兒,他們之中有很多人都還是警官學校的學生,在他們學校裡難得見一兩個女性,如今在這個花的海洋裡,他們不動心纔怪。
對此華選卻是沒什麼感覺,一個月時間過去了,除了訓練學生外,他還多次刻意地學習劉蘇齊給的那本小冊子,但是由於種種原因,華選無法融會貫通,還處於前腳踩在門裡,後腳在門外的位置。爲此,華選的心裡顯得十分着急,他迫切地得到力量,就像一個發情期的公狼迫切得到母狼一樣。
今夜星星顯得特別耀眼,滿天的星斗彷彿要與月亮爭奪光輝一般。還是老地方,華選和他的學生們圍坐成一圈,作爲班主任的端木雲婕自然也來了,她和幾個性格比較突出的女學生坐在一起。
今晚每個人都很開心,大家彼此交談,彼此歡笑,彷彿將所有的煩惱都拋卻,盡情歡樂。
“華教官,你給我們來一首吧。”一個女生笑着說。
“今天晚上你們是主角,當然是你們唱了。”華選急忙推辭。
“不對,今天你和我們在一起的最後一個晚上,而我們以後相處的時間還有很多,所以你纔是我們的主角。”
“是啊,教官你就來一首吧。”有人在旁邊附和了。
衆人你一言我一語,迫使華選無法推辭,就連端木雲婕眼裡也是滿懷希冀地看着華選。不過華選早就料到他們會這麼說,笑道:“我嗓子這幾天都喊啞了,你們就不能體恤一下我這個可憐的人嗎?”
“不行,你一定要唱。”現在華選才知道,和女孩子講道理根本就是在浪費時間,在她們的觀念里根本就沒有道理這個名詞。
“好吧,我就唱一首。”華選本想拖到最後,但想想還是算了,不就一首歌嘛。
“哎,等等。”陽一急忙從背後的草叢裡拿出一把古典吉他,笑着說,“沒有樂器,就沒有那種感覺了。”
“小子,你敢陰我?”
“呵呵,哪敢啊。這個是用我們的班費買的,可是經過大家一致同意的呢。”
華選微微搖頭,接過吉他輕輕地撥動了琴絃。很輕的聲音,彷彿夏夜的蟲鳴,伴隨着絲絲涼風,華選的嘴中慢慢道出了一首讓人心動的歌謠:“睡在我上鋪兄弟,睡在我寂寞的回憶,你從前問我的那些問題,如今再沒人問起分給我煙抽的兄弟,分給我快樂的往昔,那些日子裡你總說起女孩,是否送了你她的髮帶;你說每當你回頭看夕陽紅,每當你又聽到晚鐘,從前的點點滴滴會浮起,在你來不及難過的心裡”
當隔壁那些班級還在大聲嘶吼着流行歌曲時,華選卻用他那有些沙啞卻極富磁性的嗓音唱出了一曲流傳已久的校園民謠。有些時候,有些東西都是恆久不變的,流行歌曲天天都在變,可是校園民謠卻是恆久依然。對此感情特別深的自然是端木雲婕,她那個年代聽的就是高曉鬆和老狼的歌,那種大學特有的回憶和情愫瞬間瀰漫心田。無形中,那顆被她早已深埋的種子慢慢發芽了。
對於學生而言,華選所唱的歌很少有人聽過,他們往日聽的都是流行歌曲,對於這些可稱經典的校園民謠卻是從不問津,如今聽華選唱起來卻有一種說不出的味道,就好像初中時候讀過的少年雜誌裡所提及的白衣飄飄的年代。
而就在華選唱歌的時候,周圍有些班級慢慢靜了下來,他們都在聆聽,有些人彷彿在回憶什麼,也許是那飄揚在風中的高中時代,也許是甜蜜且青澀的初戀;有些人則是被迷人的嗓音和動人的樂韻所吸引,一些偶爾聽過這首歌的人隨着華選輕輕哼起來。
一曲終了,周圍立即響起了如轟雷一般的掌聲,同時還有人大聲呼喝:“華教官唱得好不好?”
“好!”衆人附和。
“要不要再來一首?”
“要!!”幾乎是所有人共同的聲音。
“華教官,來一個,來一個,華教官!一二三四五,我們等得好辛苦!一二三四五六七,我們等得好着急!”
面對周圍如雷般的聲音,華選卻是一臉枯澀,在衆人崇拜的目光中他明顯感到幾個帶着異樣情愫的目光,他可不想在這個時候碰上感情方面的事,爲此他放下吉他,對身邊的陽一說:“陽一,你是不是對你們班某個女生有興趣?”
“華教官,我”
“別他跟我說廢話,有沒有,說一個字就行了。”
“有。”陽一還算老實。
“那好,叫上你們幾個男的,給我唱,大聲地唱。追女孩子的最好方法就是在第一次見面時給她們留下最好的印象,就算你追不上現在的目標,但還有別人,現在是樹立起你大衆情人這個標誌的時?頡!?br>“可是,我們唱得不好啊。”
“唱不好有什麼關係,男人的歌不是用來唱的,而是用來吼的。去感受一下那種氣氛吧,你難道不想成爲衆人的焦點嗎?”
在華選的極力說服下,陽一點點頭,轉身對身邊幾個男生道:“兄弟們,怎麼樣?”
“幹!這個機會可不能錯過!”
“好!”華選如此一喝,接着便和幾個男生一起喊道,“東風吹,戰鼓雷,男人,怕過誰!”
伴隨着幾個男生的吼聲,場上頓時亂起來,班跟班之間開始拉歌,男生們這時候打前鋒,竭盡所有的氣力嘶喊,而女生們則在背後加油,有些甚至和男生站在一起和其他班級拉歌。
華選滿臉笑意地退到一邊,這時候他發現生活有些時候也是蠻美好的,但是現在這樣的生活的下面卻隱藏着一些極爲不穩定的因素,這一點華選不清楚,他只是有一種十分不安的感覺。
“華教官,你怎麼退下來了?”端木雲婕也靜靜地坐在華選身邊,滿臉笑意地看着她的學生們。
“累了,而且這是年輕人的時代,我老了,沒那個精力了。”
“你不過才二十七、八歲吧,怎麼喊老了呢?”端木雲婕臉上還是帶着讓人看了便想親近她的笑意。
“人未老,心卻老了。”華選擡頭看着頭頂的星空,“時光荏苒,轉眼間來到這個世界已有二十多年了。”
看着華選的側臉,端木雲婕忍不禁將心中的埋藏已久的話語說了出來:“能否告訴我,你是不是那天晚上的華?”
讓端木雲婕激動萬分的是,華選點頭了,但下一刻他又立即搖頭:“是的,不過那天晚上的我和現在的有所不同,我想這一點你應該知道,很多時候,人都有他的兩面性。”
“我明白。但我的心情是不會變的,那天晚上的你給我留下了太多的幻想。”端木雲婕的話裡包含着恐慌和不安的情愫。
“都已經過去了,我想你還是不要想得太多。”華選嘆道。
“你對我的感覺如何?”端木雲婕向來直接,對感情方面也是十分直率。她認爲現在她所接觸到的男人裡面,華選絕對是最優秀的,他的身上不但有她所期盼的男人氣概,更有內心深處一直渴望的感情基礎,對端木雲婕而言,華選絕對是她丈夫的最佳人選。
“對不起,我想我只能把你當成朋友,如果我們現在算是朋友的話。”華選露出真誠的笑容,“而且,我已經有愛人了,我很愛她。”
“你有沒有愛人我不管,反正離婚是很普遍的事。我只要你告訴我,你是不是對我有感覺,或者從另外一個角度說,我是不是比那個所謂的愛人更吸引你。”端木雲婕對自己的魅力懷着絕對的信心,這一點是無可否認的。華選同樣在心裡欣賞端木雲婕的美豔和直率,但他不喜歡太強的女人,任月穎對他的傷害太大了,致使他沒有勇氣面對任何性格強烈的女人。
“對不起,這個問題我無法回答你。但是有一點我可以明確地說,我們並不適合。”華選在感情上所受的傷太深,致使自己一時間無法再接受新的一段感情。
“爲什麼?難道那個女人比我還美?或者她背後有着極大的金錢和權勢?”
端木雲婕這句話又一次傷害了華選的自尊,當端木雲婕將一句話說完時,她就感到後悔了,她發現華選看她的眼神立即變得十分冷淡而且堅硬:“抱歉,我想我們以後還是不要見面爲好,免得傷了和氣。”
華選對端木雲婕本就一般,不好不壞,今晚這一番話後,他對端木雲婕的印象就差多了。華選立即起身,在衆人不注意的時候悄然離開了。端木雲婕一直看着華選從他的視線裡離開,她好想追上去,可是她也有她的尊嚴,一直好強的她不允許她像一個小女人一樣去追求男人,乞討男人的關愛,讓男人憐憫她。
華選並沒有走太遠,而是獨自走在一條小道上,享受着夜晚的清涼。
當他走入一片無人區域時,華選慢慢地停下腳步,以一種冷漠的語氣道:“你到底要跟到什麼時候。”本來華選以爲一直跟着他的人是端木雲婕,然而他錯了,藉着昏黃的燈光,華選看到一張嫩白且英俊的臉:“你是誰?”華選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