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華選的話,秦明剛開始還沒反應過了,幾秒之後他突然用手大力地抓住華選的肩膀,大聲問道:“你剛纔說什麼?”
華選自然理解秦明的心情,秦子鈴是秦明唯一的子嗣,秦子鈴自小就極受其父疼愛。華選笑着對秦明說:“我已經找到鈴兒了。”
“真的?”秦明那張經歷歲月滄桑的臉上盡是驚喜之色,“她現在在哪?”
“她在美國,短時間內她無法回國,現在國際形勢動盪不安,我不想讓她涉險,所以讓她留在美國。等過段時間,我回帶她回來,或者直接帶你去美國看她。”
“那鈴兒現在好嗎?”秦明的眼眶竟有些溼潤了,這麼多年來他一直牽掛着秦子鈴,雖然表面上生活依然如故,但自從秦子鈴被人口販子拐賣之後,他就沒再真的快樂起來。
“她很好,在美國那邊,她有很多同學和朋友。”
“那她”秦明的話說到一半就斷了,不過在場衆人都知道他心裡所想的話。
“她是我的妻子。”華選十分直接地說。其實他並沒有欺騙村人,在華選心裡任月穎、端木雲婕、凱瑟琳和秦子鈴都是華選已經認定的妻子,其餘女人他不會多加理會,只有這四個人,他非娶不可,無論使用什麼手段,華選都會將她們一起擁入懷中。四人中,凱瑟琳和秦子鈴基本上已經塵埃落定,不會出現其餘波折,而端木雲婕因爲身份和能力都比較特殊,兩人之間的關係顯得有些複雜,不過最近似乎有些明朗起來了。至於任月穎,華選至今未跟她聯繫,華選並不知道任月穎近況如何,但是他有一個信念,他一定會再次奪回任月穎,就算任月穎現在已爲人妻他也會讓她再次回到自己懷中。
如果任月穎有了別人的孩子?
哼,那就將那個孩子的父親和孩子永遠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華選行事向來言必行,行必果,既然他心裡已經下了如此打算,那麼他絕不會再做出任何猶豫。
華選的出現讓原本有些沉寂的華家村突然熱鬧起來,許多村人紛紛放下手中事,跑到村頭來看華選。華選跟衆人閒聊了幾句之後,便跟着秦明來到了老家那一間破舊的房子。
“咿呀。”房子的門鎖被秦明解開後,華選將門輕輕推開了。
“你不在的這些年我經常會來這裡看看,你嬸嬸也會常來打掃。”秦明走在華選身後,靜靜地說,在秦明之後是一大堆好奇的村人。
華選走到那張矮茶几前,伸手輕輕地撫摸着桌面,這時候華選的臉上露出了難得的溫柔的笑意:“還記得小時候媽總是會在這裡放一些糕點,那時候我總會偷偷地拿一點,當時還因爲媽不知道呢,其實她早就看到了,只是不想掃我的興而已。每當我偷吃完之後,她就會偷偷地再放上幾塊。”
一說到華選的母親,衆人都沉默了。華選的母親的口碑一直很不錯,曾經她也是村裡最美的女人,爲了這個家,她操勞過多,最後終於病倒在牀上。
“要去你墳看看嗎?”
“好的。”華選點頭說。
“現在時候不早了,阿選還是先吃了飯再去吧,反正離這了也不太遠。”秦明的妻子,也就是華選的丈母孃,她是一個普通的農村婦女,普通的外表,敦實的身體,整體給人以一種憨厚老實的感覺。
“嬸嬸,我有許久沒吃你煮的糖醋魚了呢。”華選笑着說。
“剛纔聽到你要回來,我早就給你準備好了,快去吃吧。”談笑間,華選便在秦明的家中吃了晚飯。衆人都有自己的事,新鮮度一過,衆人也都回去幹自己的事了。飯後華選跟秦明一起漫步在華家村後的小山腰上,在山腰上有一塊地是華選父親留下來的,華選的母親就葬在這裡。
華選多年未歸,當初在母親墳前種下的樹如今已經已然參天。華選慢慢地走到母親的墳前,曲腿慢慢跪了下去,華選的嗓子哽咽了許久,終於喊出了一個字:“媽!”
“兒子回來了!”
誰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情深處!
母親對於華選而言是天,是地!正是因爲有了華選的母親,纔有了他,纔有了他的世界。然而她走得實在太快,華選還來不及盡孝道,她就步履匆匆地離開了這個讓她留戀的人間。
“阿選,你別難過,能看到你今天的成就,你媽也該心滿意足了。”
回想起母親那張慈祥而溫柔的面容,一顆清淚從華選的眼角緩緩滑落,最後滴在地上。
“秦叔,我想給墳修建一下,你看這成嗎?”
秦明聽了卻是搖頭說:“我想你媽會不高興的,你知道她的脾氣,而且這樣一來不就會驚動她嗎?”
華選的母親一生簡樸,爲人儉省,她自然不會讓華選鋪張浪費。華選其實也明白秦明的意思,只是他想來想去,都無法將內心的感情傾泄出來,只能想出這唯一且實際的辦法。
“讓你媽靜靜地睡吧,她不是還有你爸陪着嗎?”華選母親的墳左邊就是他父親的墳。
“嗯。”華選緩緩地點點頭。對於父親,華選對他的印象並不如母親那麼深刻。
“你以後只要經常來看看他們就好了。”
華選點點頭,他轉頭對秦明說:“叔,你先回去吧,我想一個人在這裡陪我媽一會兒。”
“也行,不過你晚上要睡哪裡?”
“晚上我睡家裡吧。”
“好吧,我讓你嬸嬸在你原來睡的地方鋪張席子。”
“嗯。”
秦明十分了解華選的習性,他輕輕拍了一下華選的肩膀,隨後轉身離開了。
然而秦明並不知道,當夜華選並沒有回去。天亮的時候他就走了,他在母親的墳前跪了一個晚上,破曉時候便獨自一人離開了。在離開之前,他在秦明家的桌子上放了一疊錢,同時也在村長家的桌子上放了一疊錢。
華選走了,沒人知道他去了哪裡,他就好像鬼神一般,來去無蹤。
離開華家村後,華選直接飛到寧波。
家,這裡曾經是華選的另一個家。
熟悉的道路,熟悉的外觀,熟悉的門,還有熟悉的鑰匙孔。華選召喚出邪念之體,讓其變成鑰匙,輕輕地將門打開了。門被華選推後開,一種熟悉的味道撲鼻而來,華選不由深吸了一口,方纔緩緩地呼出氣。
鞋櫃子上還有放着華選曾經穿過的鞋子,客廳的裝飾還是跟以前一樣,至於臥室,臥室的牆壁上還掛着華選和任月穎的結婚照“她,難道她一直在等我回來?”華選問自己。
就這樣,華選就在房子裡坐了下來,這一坐就是三天,三天,華選在房子裡整整等了三天,可笑的是華選本想還給任月穎一個驚喜,誰知道她根本就沒回來。再看廚房裡的桌子,桌子上已經落了灰塵,她好像很久沒有回來了。
華選這次來寧波,爲的就是想讓任月穎回心轉意,雖然在家裡等了三天還是沒見到任月穎,但華選卻沒有放棄,第四天他決定先去任月穎的公司看一看。
華選一人來到任月穎公司所在的大廈。
“您好,請問你找誰?”
“請問一下,任總經理在嗎?”華選笑着說。
“任總經理?”那小姐顯然是個新人,她想了想,便對華選說,“不好意思,我們的總經理姓王。”
“王?”華選的沉吟一聲,問道,“他是不是叫王休。”
“哎,你怎麼知道?”
“我就是來找他的,麻煩你跟他說一聲。”
“請問你貴姓?”小姐見華選衣着不錯,而且氣度不凡,當下也不敢刁難華選。
“免鬼姓華。”
“請稍等。”
王休正在辦公室裡處理文件,這時候他的電話響了:“喂。”
“總經理,有一個姓華的先生要找你,他說他認識你。”
“姓華的呵,你讓他直接來我辦公室!”
“好的。”
“請問王總經理的辦公室在哪?”那小姐剛將電話掛斷,華選便笑着說。
“在上一層,你直接上去,問人就知道了。”
“謝謝。”華選露出迷人的微笑,隨後轉身離開。
“華,華!難道是他,是他?”王休一人在辦公室裡焦急地跺着步,一直以來這個姓華的男人都是他心裡的一個陰影。從他第一次看到任月穎的時候,他就情不自禁地愛上了任月穎,然而就在他做好完全準備去追任月穎的時候,他卻得到了任月穎結婚所發出的請帖,請帖上面駭然寫着了一個陌生男人的名字華選!
華選,一個默默無名的男人,從此走進了任月穎的生活,也同時斷絕了王休的愛情之路。
“他找我幹什麼?”王休一直在問自己,“他他不是已經死了嗎?”華選死的時候王休高興了好長一段時間,然而過不了多久,他卻是陷入了由生以來情緒的最低谷。任月穎在華選死後的第五天,對國外總公司提出了辭職。那天之後他就再沒看到任月穎。
正當王休心神不定時,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請,請見。”王休的聲音有些顫抖起來。華選是怎麼樣的人他心裡十分清楚,在很多人的眼裡,華選是一個接近於鬼神級別的人物,他在所做的事情,全世界有將近三分之一的人知道。
這時候門被人輕輕推開了,一個面貌英俊的男子慢慢走了進來。當王休看到華選真容的那一刻,他彷彿見了奪命鬼神一般,身體竟然輕微地顫抖起來。
“王總經理,你好,我想你應該知道我的名字和事蹟吧。”華選開門見山地說。
“你你來找我幹什麼?”王休的聲音有些顫抖。
華選輕輕一笑,道:“我來找你是想弄清一件事。”
“我知道你要問什麼,但是我只能告訴你,我對此也不是很清楚,在你死後不久,她就提交了辭職信,此後我就再也沒看到她。”
“你不是一直暗戀着她麼?怎麼會不知道她去了哪裡?”華選笑着說。
“你你怎麼知道?”
“你的事我都清楚,我的事你大概也知道不少,你是個聰明人,我想你是不會讓我動粗的。”華選的臉上露出一絲冷酷的笑意。
“真的,我真的不知道!”王休急忙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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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選一直盯着王休,最後緩緩地嘆了一口氣,說:“你知道嗎,她曾經也注意過你,不過後來她放棄了你,當時她說了一句話,她說她不會要懦夫。”
華選離開了任月穎曾經工作的地方,直到這一刻他開始有些茫然了,天下之大,讓他如何去找任月穎呢?
而這一刻在被稱爲世界上最乾淨最純潔的地方,有一批從甘肅來的客車下來了一批旅客。這批旅客之中,就有一個華選日思夜想的伊人。
出來旅行已經有兩個星期了,自從知道華選離開這個世界的消息後,任月穎只感覺萬賴俱灰,瞬時對一切都失去了興趣。她想到死,也嘗試了很多次,但是都失敗了。因爲端木雲婕的關心,使她連死的願望都無法實現。
茫然許久之後,任月穎終於決定出來旅行。本來端木雲婕要派人保護任月穎,但是任月穎卻拒絕了,她跟端木雲婕說了一些話,最後獨自一人離開了寧波,離開了傷心地,去往一個又一個陌生的地方。
這次旅行任月穎是跟着旅行團來的,這是端木雲婕唯一的條件。任月穎答應了,不過很多時候她都是一個人,一個人傻傻地站在沙漠戈壁上,死死地盯着敦煌壁畫,怔怔地看着無垠的草原。
將會是任月穎在中國的最後一站,游完,任月穎可能就要出國了。只有旅遊才能讓任月穎忘卻憂傷和煩惱,只有疲憊才能讓她拋開一切。
此刻站在布達拉宮面前,任月穎又一次怔怔出神。這時候閃光燈驚醒了任月穎,任月穎隨眼看去,發現是一個面貌一般的男人正拿着照相機朝他微笑:“不好意思,剛纔那場景實在是太美了,所以我情不自禁就”
任月穎沒有理會他,轉身便走。
“哎,我們去布達拉宮祈禱吧,那裡很靈的。”男子笑着對任月穎說。
“我沒空。”任月穎冷冷地回絕了。遭到任月穎的冷遇,男子只能無奈地聳聳肩,不過他顯然並沒有放棄,而是繼續跟在她身後,像箇中世紀騎士一樣保護着他的公主。
遊了幾個地方之後,任月穎覺得有些累了,她跟着團隊回到了旅館,而那男子依然跟在她身後。其實這些日子以來,這個男子一直跟在任月穎身後,他的行爲舉止都十分正派,幫了任月穎很多次,不過任月穎對他始終是冷眼相向。男子總是面帶微笑,坐車的時候他會坐在任月穎身後,給他講一些當地風情和趣聞,以及一些動人悽美的愛情故事。從男子的介紹來看,他叫許成傑,是一名律師,愛好是旅遊,似乎到過很多地方。
夜深了,許成傑的門卻被人敲響了。
“來了。”許成傑打開門,當他打開門的那一瞬間,他立即愣住了,因爲門外此刻所站的人居然是任月穎!
“阿斯瑪湖的故事是真的嗎?”任月穎首次對許成傑開口。
許成傑當即回過神,笑着說:“我也不知道,不過據說是真的。”
“現在帶我去。”
“啊?”許成傑先是一愣,之後急忙搖頭說,“不行,現在天太黑了,根本就看不到路,而且阿斯瑪湖距離這裡有一百多里路,太遠了。你要去,我明天可以帶你去,到時候我們多準備一些東西。”
任月穎轉身便走。
“哎呼,真是個任性的丫頭。”許成傑搖頭嘆道。
然而,當夜,任月穎卻是孤身一人離開了酒店,摸黑朝着拉薩郊區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