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的對視,鳳堯天微微勾脣,笑意淺淺。
“本王的侍衛,你可醒了?肩膀可疼?”鳳堯天懶懶地從牀上爬起來,青蓮紅蔻立即起身,拿起衣服爲鳳堯天披上。
冥夜下意識地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右肩,昨日的記憶紛潮而來,擡頭詫異地看了鳳堯天一眼,道,“是王爺救了屬下?”
在青蓮紅蔻的幫助下,鳳堯天着好衣衫,也不應聲,徑直行至榻邊,端看冥夜一眼,脣角微微一彎,兩指挑起冥夜下頜,道,“冥侍衛,你可是欠了本王一條命吶!”
冥夜怔了怔,稍時便感到了一絲不悅,用力拍開了鳳堯天捏着他下頜的手,星眸瞬息間一片慍怒,“王爺請自重!”
可惡,鳳堯天,居然敢輕薄於他!
“自重?”鳳堯天也不惱,邪惡地挑了挑眉,道,“該看的,不該看的,該摸的,不該摸的,昨夜本王爲冥侍衛清理傷口時可都做過了,還有……”鳳堯天忽爾抿脣神秘一笑,一指描上他的脣形,道,“這脣的味道,鹹鹹的……哈哈!”
“你——”
冥夜臉色紅白交加,怒視鳳堯天。
鳳堯天卻笑的一臉得意,對於冥夜的怒意渾然無覺,道,“連親都親過了,又何來自重之說,冥夜,你說是麼?”
“哼!”
冥夜冷哼一聲,昨夜雖然昏迷,但是,長期段造的警覺性,還是依稀可以感覺有人碰過他,甚至……吻過了他,細細回想起來,一時間,臉上不禁有些發熱,再看鳳堯天一臉得意,忍不住咬牙切齒,低罵一聲,“登徒女。”
就在此時,有腳步聲逐漸臨近,停在門外。
“啓稟王爺,宮中來人,傳陛下口諭,請王爺即時進宮。”
這個聲音,不卑不亢,儼然是管家孟籬。
必竟鳳堯天沒有過去的鳳堯天的記憶,不認識宮中路形,一時間,爲做掩飾,左擁右抱盲目與青蓮紅蔻調情,卻將行程全部都交於了夏女官與冥夜。
馬車內奢華鋪張,那宮裡派來的執事夏女官與冥夜也被鳳堯天變向拉上了車。
雖說下人與王爺同乘一轎不合禮儀,但是,反正鳳堯天一直都刁蠻無禮,行事不講章法,衆人也都不會起疑。
“阿嚏——”
一路上,第一百零一次,夏女官被鳳堯天的身上的脂粉味兒嗆的打噴嚏,鳳堯天卻渾然不覺愧疚。
這廂,她一邊與兩個小寶貝嬉笑調情,一邊暗自記憶路形。
那廂,女皇派來的夏女官,滿眼鄙夷不屑。
“夏女官是吧?你可知皇姐找本王所謂何事?”鳳堯天吞下青蓮送於她口中的葡萄,含糊不清的問。
“回王爺,下官不知,王爺去了就知道了,阿、阿嚏——”
青蓮與紅蔻偷瞥了一眼那倒黴的夏女官,不禁相視莞爾,心道,王爺真可愛。
當時王爺上妝時,那夏女官突然對着胭脂猛打噴嚏,厭惡之色絲毫不加掩飾,王爺便特意吩咐他們多塗些,別人不知,但是,王爺眼裡那一閃而過的捉弄之意,他們二人卻是最清楚不過了。
胭脂,反正少也是塗,多也是塗。她鳳堯天的形象越是糟糕,越安全。
“王爺,下官斗膽,下官請示下車徒步而行,還望王爺恩准!”夏女官終是忍不了了,深深的喘了幾口氣,又不敢表現的太過明顯,她快要被嗆死了。
夏青心中無比的的鄙視賢親王,堂堂一個女子,居然喜歡男人用的這些玩意兒,真是……真是給文王的一世英名抹黑啊——
鳳鎏宮。
“消息準確嗎?確定是太玄心經?十三太保真的復出了?”
鳳堯星身形微一踉蹌,又驚又喜,一手扣住桌沿,指甲幾乎嵌入桌同,整個人都微微的顫抖着,此刻,她的心,堪比登上皇位那一瞬那般激動亢奮,鳳凰軍,百戰百勝,以一抵百,寧死忠誠的死士鳳凰軍啊!
十三太保,乃是歷代鳳凰軍的十三位首領,深不可測,而,文王,三歲能詩,七歲成文,十歲手提大刀,加入鳳凰軍暗部,經歷生死血洗,一躍成爲十三太保之首,文王,是鳳家第一個加入鳳凰軍的皇女,她的事蹟是鳳家史書上輝煌的一筆。
當年,文王歷難,偶得神秘卷宗,即《太玄心經》,與十三太保秘密修煉,修煉了幾層外人不知,但是,衆人目所共睹,十三太保卻是更加的驍勇無敵,堪稱神功蓋世,天下無敵。
文王逝後,太玄心經,連同十三太保同時失蹤。
得十三太保,不,大太保文王已逝,若得餘下的十二太保,那麼,她鳳堯星何愁不能練成神功?何愁不能一統列國?
暗衛鏗鏘地點了下頭,道,“是的,屬下確定,當時那人與冥侍衛交手時,屬下看的真切,那武功的確與書上記載太玄心經的路數一般無二,再者,除卻十三太保,能重傷冥侍衛的人屈指可數。”
鳳堯星揮了揮手,“飛影,退下吧,大力調遣人手,秘密尋找那神秘人,極有可能,那人便是十三太保之一,得她,鳳凰令的下落就有眉目了。”
“是,屬下遵命!”
飛影走後,旬彧上前,面目噙笑,道,“陛下,臣有一言,不知當講不當講!”
鳳堯星鳳眸一亮,道,“旬總管可是有好建議?總管有話但講無防。”
鳳堯天對於旬彧是有幾分尊敬的,當年,這旬彧乃是武王心腹,現在追隨於她,自然也是忠心不二的。
“陛下,臣以爲,陛下尋找鳳凰令尚不如設法收服十三太保,畢竟鳳凰令乃一死物,而十三太保個個身份神秘,個個乃麟鳳龜龍之才,又豈會聽令於一死物?何況,陛下這麼多年也不曾在賢親王那裡尋得鳳凰令與太玄心經的影子不是?文王瞻高望遠,怕是,定會爲賢王留下後路,是以,下官以爲,那鳳凰令,怕是……”
鳳堯星一聽,心下一驚,當即猶如醍醐灌頂,接話道,“怕是,鳳凰令早已不存在,或是形同虛設,而鳳凰軍失蹤這些年,十三太保不主動來遵服先皇與朕,怕是,仍對文王遺孤抱有一絲希望,而恰恰那鳳堯天不爭氣,是以,失望之餘,這些年鳳凰軍便風平浪靜,隱身不現。”
旬彧微笑,道,“陛下所言甚是,如今鳳凰軍現身,怕是,對賢王寄託無望,現加上,玉麟國侵犯我邊境,是以,怕是鳳凰軍忍不住要復出了,只是……”
“只是什麼?總管快請直言。”鳳堯天急道。
“鳳凰軍乃忠誠死士,忠於文王,必受文王遺命,忠於其女,也就是賢王殿下,所以……”旬彧眼神微閃,有些猶豫。
鳳堯天見狀心下會意,鳳凰軍授文王遺命,想保鳳堯天登上大寶,卻結果鳳堯天驕奢-淫-逸,胸無大腦,不成器候,是以,鳳凰軍一邊墨守成規,一邊按兵不動,順其自然;舊主仍在,他們乃忠義死士怎能易換新主?
但是,假若,鳳堯天‘意外’死亡,那鳳凰軍是不是也可以繼續他們歷任的使命:只遵於鳳天朝歷代女皇,到那時……
想及此,鳳堯星不禁眸露精亡,殺機,一晃而過,如此一來,鳳堯天必、須、死——
縱然不是如此,她亦早就忍夠了鳳堯天。
殺心即動,風波必起!
就在此時,聽到外面有人道,“賢王殿下到——”
“皇姐,皇姐,珏兒來了,你找珏兒來有什麼事?”隨着聲音的接近,一陣陣脂粉香也撲鼻而來,旬彧揉了揉鼻子,暗自盤算着賢王殿下今日搽的胭脂是往日的幾倍。
鳳堯星卻毫不嫌棄,鳳眸柔和,搖頭笑笑,溫柔而無奈,看着花蝴蝶般撲進自己懷中的人,佯怒輕斥道,“珏兒,這樣大了,還這般冒冒失失的,讓外人看到了可要笑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