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昭伸手捏着雲錦的臉頰,眸中笑意漸深,“傻丫頭,胡說什麼呢?沒有的事!”
拂開燕昭的手,雲錦氣道:“這會兒了還騙我?”說着把信抖到燕昭眼前,指着上面的名字道:“你看看,你手下的校尉都升了官職,怎麼一句也沒提你呢?
皇上又不是昏君,哪有不賞主將先賞校尉的道理?明明是你把功勞讓出來了!我要個郡主的虛名有什麼用?不當吃不當喝的……”
“傻瓜!”把雲錦手中的密信搶走,胡亂折了幾下塞進懷裡,燕昭笑道:“你頂着郡主的名頭下嫁給我這個四品官兒,以後就沒人敢說你閒話了!”
怔怔地看着燕昭,雲錦忽地嘆了口氣,“我欠你的太多了!”
“我這樣做,不全是爲了你,也有我的打算!”輕輕地把雲錦摟在懷裡,燕昭安慰她道:“我第一次統兵就是四品的官職,根基不穩若升遷的太快難免惹人嫉妒。況且我的身世現在那些人只是心裡懷疑,並不敢肯定,趁他們猶豫的功夫,我還要做些準備!”
雲錦的心又揪起來,“你的意思是怕出頭太快,把靖親王他們逼急了提前對你下手?”
“現在我還沒法確認,當年下手的人到底是靖親王還是蕭閣老!”燕昭眼中突然閃過一絲狠戾,磨着牙道:“這裡面還有南昭國的影子!”
廢話!你娘是南昭太子,拿着控制半個國家的兵符,跟敵國的大將軍成親了,南昭國能放過你爹孃纔怪!
雲錦突然抱着頭仰倒在枕頭上,哀嚎道:“你的麻煩還能再大點不?還有哪個有權有勢的人你沒惹上?”
“你怕了?”就勢俯在雲錦身上。燕昭一邊用手指划着她的臉頰一邊輕聲笑道:“你要是怕的話……”
雲錦忽擡眼瞪着燕昭,“我怕了,你要怎麼着?”
“我們現在成親吧!”燕昭嬉皮笑臉地道:“你這個人每次被逼到懸崖邊膽子就變大!我想好了,你要是害怕,我就假裝沒接到密信,今晚咱們就成親!生米煮成熟飯,你怕也來不及了!”
這都是什麼邏輯?不想着解決麻煩,一天到晚就想着算計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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徹底被燕昭的強詞奪理打敗了。雲錦忽地笑道:“這就是嫁雞隨雞,嫁狗隨狗?”
“你敢罵我?”燕昭撲過來在雲錦脣上輕輕咬了一口,假裝怒道:“把我這樣英俊無雙的男人比**狗?”
看着燕昭越湊越近的妖孽臉,雲錦只覺得呼吸加快,相當明智地叫道:“我錯了!”
燕昭磨着牙高聲道:“認錯了也要罰!罰你伺候本大爺沐浴!”
“不……”
還沒等雲錦把拒絕的話說完,門外突然有個人粗着嗓門又笑又嚷地叫道:“將軍!劉柱子……哈哈……怕是扛不住了……哈哈哈,您瞧……”
燕昭坐起身,冷哼道:“你去跟他說。死了活該!讓他忍着!”
“是!哈哈哈……”門外頓時傳來一陣鬨笑聲。
也不知方纔門外有多少人,漸遠的腳步聲震的地面都好像在發顫。雲錦愣愣地瞧着燕昭,“這些人走的時候這麼大聲音,怎麼來時我都沒聽見動靜?你聽見了……”
“你是不是早知道外面有人?”看着滿臉狐狸笑的燕昭,雲錦氣的直咬牙,“你就當着外人面羞辱我吧!以前是皇甫崑崙。現在是你手下這些校尉,你……”
“我錯了!娘子息怒!”燕昭拱着手向雲錦賠笑道:“這事都怪劉柱子那混蛋!”
起身離燕昭遠遠的,雲錦怒道:“這跟劉柱了有什麼關係?分明就是你總做那些讓人誤會的事兒!”
“劉柱子好賭成性,跟我到軍中來也不消停。前兒個看見你來了,又跟軍中這些校尉們賭……”
瞥見燕昭臉上閃過一絲可疑的紅雲,雲錦追問道:“賭什麼?我來昌陽跟他賭錢有什麼關係?”
燕昭輕聲咳了咳,一臉苦笑:“那傢伙以前閒的無聊,跟衛尉府的兄弟們拿咱倆的婚期打賭,結果輸了不少銀子。昨兒見你來了。就想往回贏些。他們賭咱倆昨晚上……會不會洞房!”
“他吃飽了撐的!”見過無聊的。沒見過這麼無聊的!雲錦徹底對劉柱子無語了。
看着要抓狂的雲錦,燕昭笑道:“當兵的都是些粗人!他們並無惡意!只是想早點喝咱們的喜酒!”
“那也不能下那種……缺德的藥……”一想到昨天晚上興許就有人躲在不遠處偷聽房裡的動靜,雲錦身上一陣惡寒。
燕昭忽笑得一臉奸詐,“放心好了!誰敢欺負我的錦兒。我一定加倍替你討回來!”
“你……你不會要殺了他吧!”想起方纔那些人說的話,雲錦忽地一個激靈,“他好歹也是朝廷命官,你可別惹事!”
撇了撇嘴,燕昭低聲笑道:“我像是殺人不眨眼的人嗎?”
雲錦老實地點了點頭,“你不像!”看見燕昭眼中的笑意,她又飛快地補了一句,“你就是!”
燕昭突地躺倒在牀鋪上,神情悠閒地自言自語道:“這會那小子是不是已經死了?”
對燕昭的小心眼深有體會,雲錦情不自禁地在心裡替劉柱子默哀了一秒鐘。忍了半晌終於沒忍住,問道:“你到底做什麼了?”
燕昭也不打算瞞雲錦,慢悠悠地道:“也沒什麼!就是給他灌了兩倍量的迷藥,然後綁在柱子,再讓幾個青樓姑娘對着他跳舞!”
兩倍劑量?
昨天晚上一倍劑量的藥就把你折磨的那麼痛苦,你居然給他下兩倍的劑量?
瞪着一臉得意的燕昭,雲錦這會對劉柱子就一句話可說,活該!
誰讓你好死不死的惹燕昭這個小心眼的傢伙?
稍微想像了一下劉柱子這會的模樣,雲錦捂着肚子笑道:“你……太惡毒……他不會……有事吧?”
“哼!死了活該!”雖然這樣說。燕昭仍從牀上坐了起來,大步走到門外向樓下吩咐道:“把劉柱子放了!”
一個極耳熟的聲音應了一聲,就大笑着跑遠了。
雲錦疑惑地道:“這個聲音我好像在哪兒聽過!”
燕昭回道:“這是趙祥!你到校場認我屍首的消息就是他報給我的!”
“是他?”不提這個人還好些,一提起這個人云錦頓時咬牙切齒,“他明知道你沒死,當時不跟我說,還把你的空棺木指給我看……”
燕昭湊過來,一臉狐狸笑道:“想不想出這口氣?”
雲錦立刻點頭。惡狠狠地道:“給他灌三倍的藥!看他還囂張!”
回頭看着捂着嘴偷笑的燕昭,雲錦頓時臉色緋紅,又被這傢伙帶溝裡了,她滿嘴都說的什麼阿?
趙祥從半開的房門探進頭,看似忠厚的臉上掛着一抹詭笑,“將軍!劉柱子已經放了……”
燕昭半躺在牀上,伸手冷笑道:“拿來!”
趙祥黝黑的臉上閃過一抹紅雲,可惜那抹紅誰都沒瞧出來。“將軍要什麼?”
瞪着滿臉茫然的趙祥,燕昭冷笑道:“你也想試試我的手段?”
“不敢!不敢!”趙祥終於不再裝傻了,從懷裡掏出一個牛皮錢袋子,咧着嘴道:“都在這兒了!下官一共也只贏了五十兩!”
看着趙祥上繳賭銀,雲錦恨的牙癢癢,這幫缺德鬼賭什麼不好。偏要賭她跟燕昭哪天洞房?
把銀子遞給燕昭,趙祥很識趣地往外走。眼睛瞄了一眼雲錦,忽朝她施了一禮,低聲笑道:“跟蘇小姐請問一聲,見沒見過俺家婆娘?她過的咋樣?接到偶戰死的信兒,都說啥了?”
眯着眼瞧着趙祥,雲錦忽然伸出手笑道:“拿來!”
趙祥頓時摸不着頭腦,嘿嘿地笑道:“不敢瞞小姐,俺贏的銀子都給燕將軍了!真沒有了!”
雲錦立刻搖頭解釋道:“你不是要跟我打聽你娘子的消息嗎?我知道。但是你不給銀子我不告訴你!”
“阿?”趙祥瞧了半晌發現雲錦不是在開玩笑。下巴差點掉地上。“您要多少?”
雲錦伸出一根手指,在趙祥跟前晃了晃,“不多!十兩銀子!”
“俺不聽了!”趙祥捂緊腰包轉身就走。打聽個信要十兩銀子?他還是懸着心惦記着吧!
雲錦無所謂地嘆了口氣,自言自語道:“不聽算了!反正又不是我的婆娘瘋了!”
趙祥一個急轉身。像是雲錦手裡牽着的一個木偶似的,猛地撲到雲錦跟前急道:“啊?俺婆娘咋了?咋瘋了?請大夫沒?”
雲錦不急不慌,把手掌攤到趙祥跟前,“錢呢?”
“給您!”咬了咬牙,趙祥從懷裡又掏了一塊銀錠子放在雲錦手裡。看着雲錦把銀子收起來,眼神頓時幽怨的像被休出家門的小媳婦似的。
“你媳婦很好!她聽到你的信,沒哭沒鬧只說要照顧你娘,把你兒子養大,將來給你報仇!”
雲錦把趙祥媳婦的話一字不落地轉述了一遍,趙祥眼裡頓時滿是光彩,摸着一臉大鬍子笑道:“俺這媳婦真是好樣的!”
得了家裡人平安的信,趙祥樂陶陶地往外走,走到門口突然頓住腳,滿是埋怨地道:“您剛纔咋說我婆娘瘋了?”
雲錦睜大眼睛瞧着趙祥,“我什麼時候說您媳婦瘋了?我當時說的可是,‘反正又不是我的婆娘瘋了!’是你自已往自家媳婦身上想,跟我有什麼關係?”
看了看要暗笑到抽筋的燕昭,再看看一臉無辜的雲錦,趙祥明白了,對上這倆人他就是一個純潔的小白兔!
看着趙祥無限悲憤的出了門,燕昭笑道:“你還知道誰家裡的信?我幫你把人叫來,你挨着個的敲詐……不對,是出氣!”
瞪着要笑暈的燕昭,雲錦氣呼呼地道:“我這都是跟你學的!你要再敢笑,我就不理你了!”
“我不笑了!你收拾一下,我們明天回京城!”揉着笑痛的肚子,燕昭發現,雲錦壞起來,其實更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