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寧面色一緊,低吼出聲:“謝風月!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
謝風月嗤笑一聲,戲謔回道:“我如今已是大族嫡支貴女,又是天子親封永寧郡主,若是榮華富貴比現在只多不少,那豈不是就只能是長公主了嗎?難不成兄長還要把那天子之位讓我坐坐?”
衛寧額頭上青筋鼓起,手上也是捏的吱吱作響:“你現在怎麼變的這般伶牙俐齒了!”
“託兄長和母親大人的福,在這紅塵裡走了一遭,性子自然不可同日而語。”
“滾下車去!”他幾乎是咬着牙說出這話。
謝風月不理會他的失態,懶洋洋倚倚在車壁上開口:“外頭可沒兄長馬車裡這般涼爽,我爲何要自討苦處啊。”
“下去!”他將頭偏開,竟是一副連眼神都不想施捨給她的模樣。
瞧着火候差不多了,謝風月適可而止。
“讓我下去倒也不是不行,還望兄長以後看牢公主雅,若是以後我在盛京再出這樣的事,那我今日遞的牌子可就不是謝府了。”
大家都是聰明人,衛寧聽她說完後,表情就僵住了,語氣也緩和下來:“你不要想着去尋母親,她現在看似花團錦簇,實則卻是刀尖舔血,她身份若是暴露了,對你我二人都沒有益處。”
謝風月手中團扇有一搭沒一搭的扇着,姿勢閒散極了,她慢悠悠回道:“這要看兄長怎麼做了。”
衛寧方纔那副要吃人般的模樣已經消失殆盡,轉而代替的是一副沉默樣兒,顯然是聽進去了她的“忠告”。
“你先回去吧,明日就將銀票送來,出了這條街人多眼雜,我不敢保證公主雅知道你從我馬車上下去後會不會多想。”
謝風月施施然退場,只留下一個聘聘嫋嫋的背影。
等他走遠了,衛寧纔像是瘋了一般,甩袖將茶案上的東西全掃落,他面色陰鬱的直喘氣,咬着牙一字一句道:“真是好樣的。”
謝風月回了郡主府後,心中暢快至極,破天荒讓折枝端來兩盞冰露酒,她眼也沒眨的就飲下了。
待到入口後又覺得酒味有些衝,想着也許是沒有冰鎮的原因,也就不了了之了。
這冰露酒可是好東西,產自房縣,是因酸酸甜甜的口感又深受南地士族女郎們追捧。
謝風月來了盛京以後倒是在林齊舒那裡喝過一次,就連這兩壇都是林齊舒給了,倒不是謝風月不喜歡,實在是這酒不易製作,又極難保存,那價格讓她這個有貴女之名卻無貴女之實的謝氏女望而卻步。
足足五百兩銀子一罈,她本是拿它當成備用金存在庫房的,可今日賺了一大筆銀錢,小小的奢侈一把也不是不可以。
一想到銀錢和快要到手的府兵權,謝風月就開心的又續上了一盞。
折枝見着女郎笑的跟朵花兒似了,心中也是開心,不僅由着女郎飲酒,還貼心的讓人送來了下酒的小菜。
一盞接一盞,兩壇房縣冰露酒就見了底。
謝風月腦子也昏沉的厲害,動一下手指都覺得天旋地轉。
就在她暈暈乎乎之際,她好像似乎.看到了..公子衍。
謝風月拍了拍腦袋,嘟囔道:“怎麼白日見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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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衍眸色一淡,眉頭微蹙問道:“怎麼喝的這麼多?”
謝風月臉泛紅霞,眼神迷離,她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他的手臂,疑惑道:“欸,硬的”折枝不動聲色的挪到林齊舒身邊,眼神詢問道:“怎麼跟他一起來的?”
林齊舒一臉無奈,小廝嘀咕:“門口碰到的,就一起進來了。”
兩人旁若無人的說着悄悄話時,謝風月這邊又開始作妖了。
她戳了戳公子衍肩膀後,似乎是不敢相信這幻覺竟然是硬的,她膽子愈發大了,直接雙手捁着他的腰,若是如此就算了,她還死命的將臉往公子衍胸口貼,嘴上不住的嚷着:“怎麼這也是硬的。”
等林齊舒和折枝回過神來時,謝風月手已經開始解公子衍腰間束封了。
“女郎!”
“月姐姐!”
兩道驚慌失措的聲音同時響起。
公子衍這才偏頭看向兩人:“她都喝醉了,讓她玩。”
林齊舒眼睛瞪的圓圓的,看了看衣衫凌亂的公子衍一眼後,自覺失禮,趕緊又把眼神挪到謝風月身上去。
更是驚的她趕緊轉身,她已經將手伸進公子衍裡衫去了!
林齊舒長嘆一口氣,硬着頭皮上前一步道:“郎君,月姐姐已經醉的神志不清了,我跟折枝先帶她下去休息。”
公子衍嘴角含笑負手而立,任由這女郎對自己上下其手:“我看她倒是神清氣明,不信你聽。”
林齊舒止住了話頭,尷尬的閉上了眼,安靜的房間頓時響起女郎含糊不清的呢喃。
“公子衍,你看着這麼瘦,怎生還腹中有肌呢,嗚嗚,胸上也有。”
林齊舒臉上霎時紅成一片,臊得腦瓜子嗡嗡的,她聲如蚊吶:“折枝,還不出去啊。”
折枝也是一字不落的聽全乎了
她將桌上酒罈左右抱起,一股腦就往門外走去。
已經出了屋舍,林齊舒才呼出一口鬱悶之氣,她神色篤定開口:“當初我在西山之時就看出月姐姐喜歡公子衍了,可我一問她,她就裝傻賣癡,說是和公子衍只是利益關係,呵~嘴硬的很!”
話畢,她突然瞟見折枝懷裡抱着的酒罈,隨口問道:“這就是月姐姐今日喝的酒嗎?”
她自然伸手接過酒罈,端詳了半天后大驚失色嚷道:“她今日喝的是這酒?!”
折枝見她神色不好,將鼻子湊到酒罈邊深吸一口氣,神情也出現了些疑惑:“這房縣冰露怎麼味道這麼重?”
林齊舒臉都綠了,手哆哆嗦嗦的扯下酒罈上的貼籤,霸王醉三字赫然而出。
“這酒產自襄樊,我是私藏的烈酒,我當初怕被兄長髮現,就將貼籤改了.許是碧雨送酒時拿錯了”
折枝臉上一肅,將另外一個罈子也一骨碌塞到林齊舒手裡。
林齊舒急得跺腳:“你幹嘛去啊!”
“我現在就給女郎熬醒酒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