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雲水這一聲叱喝,卻是讓秦慕方往這方瞄了一眼,待看到是葉雲水時,不免目光微徵了一分.
雖是驚訝葉雲水的到來,但秦慕方卻並未放開丁氏.
瘸了一條腿,斷了一條胳膊,那紗布都快纏成了糉子,可這秦慕方卻依舊能把丁氏打成這個德性……葉雲水皺着眉,也就是丁氏不敢還手罷了,否則還打不過他這玩意兒?
丁氏看到葉雲水到此,從秦慕方手中歇斯底里的掙扎,手往葉雲水那方伸去,口中嚷道:"二嫂,我活不成了,他要殺了我啊,我就得冤枉死啊!"
"你個臭娘們兒,你冤枉死?放屁!"秦慕方罵完兩句,又是上去一巴掌!
丁氏的臉上本是已蒼腫透着紅,這一巴掌下來,臉上赫然一個大巴掌印歷歷在目!
披頭散髮、渾身髒亂不堪,衣裳被撕扯的象爛布一樣,一張臉上紅腫青紫……葉雲水看着丁氏這副模樣,不由得欲上前去,秦慕方則直接指着葉雲水陰損罵道:"你過來作甚?這娘們兒是我的人,輪不着你管,你給我滾!"
葉雲水心裡也不氣,跟這種畜生生氣那是跟自個兒過不去!
這整個王府裡頭,就屬這秦慕方是最沒有本事,而且又是最陰損的混人一個,跟這種人倒是用不着什麼客氣,越是客氣,他就越是狂,甚至狂到連自個兒是什麼貨都不知道了!
葉雲水咬了咬下脣,直接罵道:"你這嘴裡頭是吃了什麼腌臢東西?可是拿大廚房的紺水桶漱了口?自個兒都不知臭!"說完這話,葉雲水則直接吩咐一旁的婆子,"去把三夫人帶過來!"轉頭又吩咐花兒,"去拿藥來!"
葉雲水吩咐的則是秦穆戎最早安置她院子裡那四個會拳腳的婆子,巧喜過來回話時,葉雲水便已料到春慕方絕不會那麼輕易妥帖,故而臨走時把這四位婆子叫上,沒想到如今還真的是派上了用場.
"不許過來!"秦慕方拎着手中的拐指着那幾個婆子,"誰敢過來,我就拿刀桶了誰,我堂堂莊親王府的三爺,讓你們幾個老瞎奴才上前動手,都不想活了!"
秦慕方說罷,費了勁的從腰間拔了刀!
丁氏卻嚇的嚎啕一嗓子,那聲音就像是尖刀劃上鐵皮一般刺耳!
"死娘們兒,你再喊一個,老子戳死你個不要臉的東西!"春慕方被丁氏那麼一喊,倒是嚇的一哆嗦,這又是兩腳上去,丁氏被踢的連喊帶叫,驚恐萬分!
那四個婆子則看向了葉雲水,顯然是在詢問,她們是否上前.
葉雲水平了平心氣,那秦慕方手裡還拎着刀,這四個婆子倒是不怕,只是終歸是奴婢,上前拿這位三爺,於理上說不過去,反倒是容易被他當做話柄拿捏住……
擺了擺手,將四個婆子叫了回來,葉雲水與秦慕方罵道:"你這院子裡的事,我不想管,但明日乃中秋佳節,理應進宮,你把丁氏打成這副德性,她怎麼去?丁家人並非不敢惹你這三爺,而是不敢抵王府這塊門面,當你自個兒是根蔥,誰拿你蘸醬?被外面知道莊親王府臨過節時,這堂堂三爺爲了個丫鬟,把三夫人打了個半死,成何體統?你把她放開!"
"不放又如何?"秦慕方被這般罵,一張陰損臉氣的是抽搐不停,"滾回你自個兒的地界去,少來我這兒裝什麼橫!"
"你不放?"葉雲水徑自往前一步,花兒剛拿了藥回來,看到這副模樣卻是驚了,連忙擋了葉雲水一旁,生怕這秦慕方鬧出什麼亂事來傷着她!
秦慕方也是愣了,連忙道:"你別亂來,滾回去!"
葉雲水把花兒拽開,"我手底下的人去扶丁氏,你說你要拿刀桶,那我這就去扶丁氏,你拿刀比劃我試試看!"話音一落,葉雲水則直接往前走去,巧喜驚了,連忙出門欲叫侍衛來,四個婆子則陪着葉雲水往前老,已是做好這三爺鬧出什麼把戲,她們則立馬上前,花兒始終陪在葉雲水一旁,半絲都不離開!
葉雲水朝着他而來,秦慕方則是慌了!
手裡拎着那把刀,來回的比劃着,口中吵嚷的道:"你別過來,否則別怪我手裡的玩意兒不長眼睛!"
"有本事你倒是來啊!我今兒就是要扶丁氏起來,你瞧着辦!"葉雲水一步一前,那一副冰冷堅定的模樣倒是讓秦慕方略有害怕,拽着丁氏一瘸一瘸的往後退,"你別過來,否則我可真不客氣!"
葉雲水未聽,繼續往前走去!
秦慕方驚慌失措,把刀往前伸着,葉雲水這會兒卻是涌了氣,拿了一旁花兒手中的藥盒子朝着秦慕方腦袋上便是砸去!
被這盒子一砸.秦慕方驚駭之餘只覺得腦袋一疼,血紅沾了滿手.將丁氏往前一推,捂着腦袋口中咧嘴罵道:"你這老孃們兒真彪!媽的,我惹不起你還不行!"
說着,毒慕方便轉頭往外走去,葉雲水則給那幾個婆子使了個眼色,婆子們立馬攔住秦慕方,秦慕方轉頭跳腳怒罵,"你到底要幹什麼?"
"世子爺曾說過,不允三爺出門,何況您這瘸胳膊斷腿兒的還是在院子裡好生的呆着!"葉雲水皺着眉,繼續道:"否則縱使這四個婆子不拿你,外面的侍衛也會攔你,何必出去丟那份臉皮?"
秦慕方臉色陰沉無比,顯然他剛剛是想借着葉雲水在這裡的由子,趁機溜出去,可卻沒尋思到這娘們兒心眼兒如此多!
咬了咬牙,秦慕方冷哼回頭瞪了葉雲水幾眼,便轉身去了後面的小院!
丁氏坐在地上,怔怔發呆,看着秦慕方進了那屋子,便在地上嚎啕大哭,那眼淚汩汩不停,一雙杏核眼都充了血,嘴上還在念叨着:"二嫂,二嫂我不活了,我活着還有什麼意思,讓我死了算了!"
"總把死字掛嘴邊,你要是有這心,還能在這裡被三爺打的沒了人模樣?"葉雲水拍拍手,又轉頭吩咐花兒,"去請個大夫給三夫人看看!"
丁氏連忙擺手,"別……二嫂,你,你給我抹點兒藥就行了,這模樣,丟人!"
"知道丟人還說那話?本是不願意管你們三房的事,可你那貼身嬤嬤找上了我,怕三爺把你打死……"葉雲水擺手讓墨蘭回去拿藥,巧喜則扶着丁氏起來,"'三夫人,進屋說話吧!"
丁氏咬着牙從地上欲爬起來,卻是動彈幾下都疼的又躺了地上,葉雲水讓婆子們把丁氏擡了屋裡去,丫鬟們上前打了水,葉雲水讓巧喜上前爲丁氏擦了身,墨蘭去取藥還未歸來,葉雲水則問起秦慕方打他的原因,沒什麼遮掩的話,反倒是先數落了丁氏的錯,出言道:"說說吧,要死要活的,你不是也要把畫屏肚子裡的孩子踹沒了?三爺打你是手重了些,可你想把他保命的孩子打掉,這也是你的錯."
耳聽葉雲水說出這話,丁氏卻是又嚶嚶哭了起來,"他個喪良心的,居然連我身邊的丫鬟都奪了去,畫屏可是我的貼身丫鬟還說過去那道觀捐了身子,這一輩子都侍奉我,孰料,孰料如今孩了都有了,我、我怎能不氣,這心可是傷透了,傷透了!"
說完此話,丁氏又捂臉哭個不停,花兒臉色略有尷尬,她可是也在道觀捐過……
巧喜看出花兒的臉色不太好看,只故作未看到,葉雲水卻絲毫沒看花兒半眼,與丁氏說道:"瞧你這話說的,你跟前兒的貼身丫鬟不就是當通房用的?畫屏不過是個丫鬟,三爺要她,她難道還以死相拒不成?你這話卻是沒道理,打畫屏也打的沒道理,不過是不敢跟你自個兒男人擻這氣,把肚子裡的怨氣全都算了畫屏身上,而你自個兒也沒得着好,被三爺這一番毒打,你說說你到底圖的是個什麼?"
被葉雲水這般戳穿,丁氏面紅耳赤,急忙捂着臉,"我這臉好疼!"
"忍着吧!"葉雲水瞪了丁氏一眼,"明兒就是中秋,本是要全府進宮,你瞧瞧你如今這模樣,進宮不又是給外人瞧笑話?"
"進不了宮,你不正是高興!"丁氏說完這話,就見葉雲水瞪了眼,"管你的事倒是裡外不是人,我倒是不怕三爺把你如何,是怕傳出去給這莊親王府添了髒臉面,我也沒那好心,你自個兒好自爲之吧!"
葉雲水起身便要走,丁氏又連忙上前抓着葉雲水不讓其走,"我說錯話了還不成?二嫂,我也實在是沒轍!以前的錯事都是我的不對,二嫂爲人心慈善良,饒了我的錯兒,我如今是半個指望都沒有,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讓我,讓我可如何是好啊……"
這話說着,丁氏那一張臉都哭的沒了好模樣,葉雲水在一旁也實在是無可奈何.
丁氏如今這副慘狀,說是其自找的?還是說其是沒嫁個好人家?更是沒生在好人家?女人的苦,不就在於這輩子是否尋覓個良人,能安度一生麼?
比:今兒琴律與先生結婚紀念日,先生特意回來陪我度過這一天,所有的禮物中,唯有那一串祈我安康的佛珠最讓琴律心裡感動,讓我又想起曾經在醫院度過的那傷痛歲月,那時除了家人,還有你們的祈禱陪伴左右,琴律愛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