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側妃昏了過去,丁氏像個爆竹一樣的跳了起來,揪着葉雲水大喊大叫的嚷道:“你殺人了,你殺人了”
“是你盼着她早死吧?”葉雲水晃了晃手中那十幾根銀針,丁氏連忙跳得老遠,哆嗦着不敢吭聲,生怕葉雲水追過去紮了她的身上。
葉雲水扭頭瞄了一眼昏過去的馮側妃,那一身的黃連湯子蹭的哪兒都是,估計這屋裡頭起碼得幾天才能散勁這黃連的苦味兒……
看着那馮側妃昏死的模樣,葉雲水行步到牀前,手持銀針一針下去,馮側妃倆眼瞬間就瞪圓醒來
待看到葉雲水居高俯視她的目光,馮側妃滿眼都是恐懼、是心驚、是膽顫,就似見到了鬼似的發出殺豬一般的嚎叫聲
“啊……”
丁氏被這一聲叫嚇的魂都快飛了,連看着葉雲水連往後躲,“你別動你別過來,你要幹什麼?你不許動”
葉雲水看了看馮側妃,她正瞪大眼睛一動不動,生怕腦門的那根針忽然插了下去
丁氏指了指葉雲水還不敢多嘴,葉雲水索性語帶歪解的道:“這是三夫人不讓我動的?可是有人作證的,可別說我不管側母妃……”說着,葉雲水也不顧那銀針還紮了馮側妃的腦袋上,滿是不屑的看了丁氏一眼,讓巧喜收了藥箱,帶着人準備離開。
葉雲水行至丁氏跟前,丁氏躲的老遠……葉雲水出門上了暖轎之後,就聽到丁氏在院子裡大喊大叫着:“……還不快去請太醫還不快去請三爺快去”
那院子裡的丫鬟婆子頓時手忙腳亂了一通,而葉雲水已是坐了暖轎離開……
心裡解了氣,可葉雲水卻不打算消了氣了事,思忖一二,吩咐婆子們道:“先回去接上兜兜和姝蕙,然後轉去‘翰堂’。”
葉雲水到“翰堂”之時,莊親王爺似已等候多時,本是不虞之色在看到兜兜之時立馬消散。
兜兜這往來許久與老爺子也熟識了,看到這花白鬍子的老頭咧着嘴不住的樂。
姝蕙如今能扶着牀邊慢慢的走,葉雲水也沒抱她上牀,就任由着她往莊親王爺跟前挪去,那滴溜的眼睛小心翼翼的看着莊親王爺的臉色,待老爺子沒瞪她時,她就繼續的往那方挪……
小卓子給葉雲水搬來椅子,上了茶就退了出去。
莊親王爺冷哼的掃了她一眼,“聽說你去了馮側妃的院子?”
“側母妃病了,妾身過去探望一番。”葉雲水這話回的也是順溜的很,臉不紅、心不跳……
“是真的病了?”莊親王爺的語氣中帶着疑惑。
葉雲水十分肯定的點了點頭,“的確是病了,如今還讓妾身幫着分擔些府中各處修繕的事。”之前馮側妃是不是真病葉雲水不知,可經她這一番連唬帶嚇的,估計一時半會兒起不來牀……
葉雲水正了正神色,莊親王爺卻是不滿的瞪她一眼,“敢對本王的側妃腦袋上直接扎針,老2家的,你的膽子越發的大了?改日是不是本王惹了你,你也要拿針扎本王?”
這老爺子顯然是知道實情,這府裡頭還真是無死角,到處是眼線……
葉雲水嘆了口氣,“她是您側妃,妾身還是您兒媳呢,這說不上誰對誰錯吧?王爺您要出頭的話,妾身樂意按規矩請您公斷,要真是妾身有錯,妾身認罰。”
莊親王爺被噎這一句,卻還說不出什麼,怎麼公斷?葉雲水乃是名正言順的世子妃,這府中的中饋掌權之人本應是她。而且今日之事莊親王爺是自頭至尾都聽說了,怪不得葉雲水惱……莊親王爺低頭道:
“本王纔不管,你們隨便折騰去喲”莊親王爺驚呼一聲,卻是小兜兜使勁兒的揪着他的鬍子樂,而且一次只拽一根,卻是疼的莊親王爺一咧嘴
小兜兜“咯咯咯”的發笑,好似王爺的鬍子是極好玩的一件玩具似的,拎着那一根鬍子晃來晃去,這卻是讓老爺子哭笑不得的把鬍子從他的小手裡揪出來,唬着臉道:“說你母親兩句?你小子還知道報仇?”
這般說着,卻另外一隻小手伸了過來,在莊親王爺的下巴上揉了揉,老爺子一扭頭,卻是姝蕙不知何時從牀邊爬了上來湊到他的身邊,那又大又圓的黑眼珠正怯生生的看着他……
莊親王爺心中一軟,一拎姝蕙的衣裳也拽了懷裡來,“這丫頭倒是個良善性子,不錯”老爺子從來都沒抱過女娃,如今姝蕙卻是第一份兒
姝蕙咧嘴卻是笑不出聲,一動不動的坐了莊親王爺的懷裡頭,有點兒緊張還有點兒小興奮。
葉雲水欣慰一笑,雖然姝蕙不是她親生的,可養在身邊卻是有感情,她前世懵懵懂懂的時候,不也是小心的巴結着所有能保護她的人麼……
莊親王爺的注意力放在了兩個孩子身上,忽得說起中陽侯府那一對雙胞胎來,“……回頭讓她們到‘翰堂’來侍奉。”
葉雲水眼睛瞪圓的看着莊親王爺,老爺子這病歪歪的不是還想行那個什麼……隨即就看莊親王爺狠瞪了她一眼,“你這腦子裡都想點兒什麼”
“妾身按您說的辦。”葉雲水嘆口氣,臉色訕訕心中腹誹,不是她樂意多想,誰知這老爺子到底是否有什麼癖好?當初能寵個丫鬟當了側妃,而且在府中一手遮天的,如今老了沒準更犯渾也說不準。
不過葉雲水之所以到“翰堂”來就是爲了要莊親王爺一句話,府中這羣妖魔鬼怪如此折騰,他老人家是插手還是不插手?如今得了他不聞不問的承諾,葉雲水在下手可就沒那麼多顧忌了。
這一會兒,小卓子在門口言道:“世子爺來了。”
葉雲水朝門口看去,卻是秦穆戎從外闊步進來。
莊親王爺只擡了擡眼皮看了他一眼,就把目光轉回了小兜子的身上,葉雲水上前替秦穆戎褪掉披風,就聽秦穆戎與她言道:“晚間咱們在這兒用,讓廚房的人準備一下。”
“老2家的,記得讓廚房的搬兩罈子酒來。”莊親王爺破天荒的沒譏諷秦穆戎,而且還補了這般一句,比剛纔略帶了點兒精神頭。
葉雲水雖心中欣慰卻也對他要酒之事頗爲無奈,都病的下不來牀了?還要吃兩壇酒?葉雲水嘆了口氣,“只能一壺”
莊親王爺瞪眼:“一罈”
“兩壺”葉雲水連忙制止他再討價還價,“您這身體本就不應吃酒,這兩壺酒妾身恐還要跟董太醫磨一磨嘴皮子,而且許是還得停了藥。”
莊親王爺頗有不耐,“就這麼地吧快去”
葉雲水轉身看了一眼秦穆戎,他神色淡然,顯然是有話要單獨跟老爺子說。
董太醫這幾日被葉雲水折騰的不淺,單是每日那一席“全爪子宴”配無醃料的苦瓜和狗肺湯就足以讓他吃不消,這才短短几日,原本白胖的一個老頭如今看着就消瘦了不少。
擡眼看到葉雲水,董太醫翕了翕嘴上前行了禮,卻是連說話的聲音都帶了嘶啞,“卑職參見世子妃。”
“董太醫莫要多禮了,這幾日過的可算還好?”葉雲水這卻是明知故問,看着桌案上擺的那一席菜卻是紋絲未動,只有那盤涼拌苦瓜少了些。
董太醫的臉上多了幾分不虞之色,對葉雲水這挑釁的問話無言回答。
葉雲水見他不吭聲,又開口言道:“瞧着董太醫的身子骨可是不太舒坦,醫者不自醫,不如讓本妃給您瞧瞧?可別是伺候王爺太過勞累,自個兒身體先倒下了。”
“卑職不敢。”董太醫不知葉雲水這葫蘆裡又賣的什麼藥,哪裡敢讓她給瞧病?
葉雲水嗤笑,“這天乾物燥,董太醫連嗓子都沙啞了,不如開一副黃連敗敗火?可惜我今兒帶的黃連都用光了,不然就送您一副也無妨。”
“世子妃旁日也如此隨意開藥麼?”董太醫凝眉質問。
“您也知明明能治好卻偏要吃苦遭罪的滋味兒了?”葉雲水面帶不恥之色,“您有這待遇怨不得我,您只要答應給王爺換藥,我立馬好酒好菜奉你爲上賓,可你偏偏爲了一己私慾,昧着良心不給王爺治病,您就慢慢喝那狗肺湯吧,也許喝上一段時日您就習慣了也說不定。”
董太醫被葉雲水這番直白的刺兒了一頓,一張老臉訕訕不寧,行醫一輩子卻臨老被抓瞭如此話柄,他……他承認這件事上的確是有私心,他不光是自己一人,他也有家人、有兒孫滿堂啊
“世子妃何必苦苦相逼……”董太醫翕了半天才蹦出這樣一句,他知葉雲水會明白他話中含意。
“王爺也是我們的親人”葉雲水冷着撂下這一句,“將心比心……董太醫您好自爲之吧”說着,葉雲水便行步出“翰堂”去吩咐人傳菜燙酒,而董太醫卻是一聲長嘆,把擺在桌案上,中午剩下的那一碗狗肺湯端起來一飲而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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