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之後的情況就很簡單了,李老頭jīng神失常了,整天瘋瘋癲癲的,見了人就指着人說鬼鬼鬼。醫院的領導知道這件事後,爲了不引起恐慌,進行了低調處理,給了李老頭的家人一筆錢,把李老頭送走了。對此,醫院對外宣稱的是,李老頭因爲上了年紀,起夜的時候不小心摔倒了頭,結果就瘋了。

據說,李老頭被接回去幾個月就死了。那天,李老頭的家人不在家,李老頭就開門走了出去,結果去到了河邊,摔了下去,淹死了。等過了幾天,李老頭的屍體才被撈上來,整個都被水發脹了。另外,當時在場的人還透露了一個細節,說是李老頭撈上來的時候,身體其他部分都是完好的,唯一下體的部分,不知道是不是被什麼水生生物咬去了,已是一片血肉模糊。

正所謂羣龍不可無首,同理,羣“貨”也不可無人看管。李老頭離開醫院後,停屍房沒了人看管,弄得好多事都不好進行。醫院的領導想過重新招人,但招聘啓事貼出去幾天,結果一個來應聘的人都沒有。這樣的情況,讓醫院領導很頭疼。

正當醫院領導急得焦頭爛額時,原本在醫院裡的燒鍋爐的王老頭毛遂自薦,說願意去看管停屍房。得知這個消息,醫院領導大喜過望,欣然接受了王老頭的自薦,讓他看管停屍房去了。

還別說,自從王老頭看管停屍房以來,停屍房裡再沒有出現過什麼怪異的事情,這些年來都很平靜。至於李老頭,衆人都說他肯定是因爲做人不正才遇到鬼的,這種人心裡有鬼,自然就最容易碰到鬼了。掃地大媽說,李老頭平常生活就有些不檢點,喜歡在背地裡損人利己,好多人都恨他,聽說他死了,被他損過的人都覺得活該。

聽了王老頭是如何得到停屍房看管大權的故事後,我不禁冒出一個疑問。既然王老頭當年沒向人說過這些怪異的事情,那別人是怎麼知道這些事的呢,並且還這麼詳細。

我把我這個疑問告訴了掃地的大媽,掃地大媽隨即告訴我,原來王老頭被接回去那幾個月,時常自言自語地說一些瘋話,周圍的人聽了,就把他這些隻言片語拼湊起來,編成了一個完整的故事。

聽掃地大媽這麼說,我暗道原來如此,同時心裡想這故事裡面怕是有許多添油加醋的東西,畢竟以訛傳訛的故事不在少數。當然,不管這個故事真實與否,那都是過去的事了,去考究其具體情況,更是毫無意義,只要現在停屍房裡不出現什麼怪異的事就行了。

這一天,陽光明媚,天空晴朗,空氣清新,一掃之前yīn霾,是個難道的好天氣。要知道,過去一連十多天都是yīn霾的天氣,讓人的心情似乎也爲止變得低沉,很不爽。

人是受環境影響的動物,這麼好的天氣,自然也給人帶來了好心情,不出去走走,那就太不給老天面子了。我穿着病號服,批了件單衣,走出病房,到醫院的花園裡去散步。

走着走着,我看到了趙琪。趙琪坐在花園裡的長椅上,身邊放着一大堆文件,正埋頭認真整理着,並沒有發現我。而這一刻,我突然發現,趙琪認真的樣子挺吸引人的。

“嗨!”

我遠遠打了個招呼,走了過去。趙琪擡頭見我走來,微微一笑,手拍了拍身旁的椅子,道:“是你呀!來坐。”

我在椅子上坐了下來,道:“真巧,我出來散個步都遇到你,我倆可真有緣啊。”

趙琪笑道:“是啊,我也發覺我們挺有緣的,上次你到那裡看屁股,這次又在這裡遇到。對了,你的傷好得怎麼樣了?我那個朋友有沒有給你檢查?”

一聽到屁股,我有些尷尬地咳嗽了幾聲,道:“咳咳!應該好得差不多了。你看,我現在已經活動自如了。你那個朋友挺義氣,每天都來給我檢查,態度也好,我很感激他。”與此同時,我心裡去想着:“哼哼!我感激他?我的確感激他!我感激得都想感激他全家了!”

每當我那個狗屁醫生看到趙琪,總是腆着臉貼上去,一副討好相。我看得出來,我那個狗屁主治醫生對趙琪有意思。正因爲如此,我那個狗屁主治醫生一聽我是趙琪的朋友,立馬就換了個態度,無非是想從我這裡討個好的口碑,繼而由我傳到趙琪耳裡,從而爲他加分。我要是看不出我那個狗屁主治醫生的這點心思,那我就不該叫汪十三,而該叫汪二百五。

想到這裡,我立刻轉移話題,道:“這麼好的天氣,不去走走,坐在這裡做什麼呢。還愁眉苦臉的樣子!”

一聽我這麼說,趙琪果然被我轉移了,嘆了口氣,道:“這麼好的天氣,我當然也想去走走啊,但你看嘛,就是這些文件,這麼多,我要把它整理出來,一會要交給領導呢。煩死了。”

聞言,我道:“我就納悶了,你一個醫生,不去救死扶傷,怎麼跑到整理文件來了?這醫院的領導也太不會安排工作了,這種事交給秘書做不就行了嘛!”

趙琪道:“沒辦法,領導最近讓我接手一些醫院的行政工作,我也只能照安排辦事。你看這份名單,這麼多人,明天我還要一一去通知呢!唉,這回可有得忙了。”

我見趙琪唉聲嘆氣的樣子也挺可愛,笑了笑,道:“既然是這樣,那就沒辦法了,工作就是這樣,不跑跑怎麼行。來來來,讓我看看是什麼名單。如果事不大,我很樂意幫你的忙。”

趙琪把一份名單拿給了我,道:“喏!就是這個,上面這麼多人,各個部門的都有,有些還是編制外不在醫院上班的。夠嗆!”

我把名單拿過來一看,發現那是一份裁員名單,道:“咦?你們醫院要裁人嗎?要裁這麼多啊!”

趙琪點了點頭,道:“對啊!現在正推行公立醫院改革,爲了縮減支出,增加效率,我們只能裁人。我們醫院裁的人算是少的了,聽說那邊的軍區醫院裁得更多呢。”

聞言,我也點了點頭,道:“哦,原來是這樣。這改革是好事,改好了,不僅醫院的效率提高了,病人也少受點罪。咦?”說到這裡,我在名單上發現了一個熟悉的名字,唸了出來,道:“王德全……咦,這個名字怎麼這麼熟悉啊?”

趙琪看了看“王德全”那個名字,道:“當然熟悉啦,前幾天我們還見過他呢。這個人就是看停屍房的王老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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