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軍繼續向前,沈先生就微微地帶慢馬速,起初,他原本與索圖在一個水平線上,馬速一慢,人就漸漸地落到後面。
半空中,有夜鳥高鳴。
馬背上,即墨流年聞聲擡眸,只見數只夜鳥正從遠處的林中飛起來,向着谷口的方向匯聚。
先是三兩隻,然後就慢慢地多起來。
看着那些飛出來的夜鳥,即墨流年的黑眸裡閃過疑惑的表情。
一般來說,除了少數喜歡夜間活動的鳥兒,大部的鳥兒到了晚上都會找地方棲息,這些鳥竟然全部飛出來,這實在有些反常。
尤其是,這些鳥兒飛起來之後,並沒有飛遠,而是盤據在清風谷的谷口。
鳥兒們越聚越多,很快,便如同一片烏雲一樣鋪滿整個谷口的天空。
“停!”
索圖也看出事情有異,當即叫停。
大軍停下來,所有的騎兵都是錯愕地擡起臉,注視着半空中的鳥羣。
一隻鳥兒或者是脆弱的,便是十隻、百隻、千隻、萬隻……集合在一處,便變成了一種可怕的存在。
不光人心生畏懼,就連馬都已經躁動起來,踢跳着蹄子,不安地晃着繮繩。
即墨流雲擡臉看看天空,轉身看了一眼不遠處的沈先生。
二個人都看出,這是一個機會。
沈先生輕輕點頭,悄悄擡起右手,即墨流雲就擡手按住刀柄。
馬背上,即墨流年迅速掃了一眼四周,捕捉到即墨流雲的動作,他瞳孔微微一眯。
嘭!
一聲輕響,沈先生的袖箭已經出手,不是射向即墨流年,而是射向國師索圖。
沈先生想得很清楚,此時情況混亂,他只要殺死索圖,便可將事情栽贓到即墨流年身後,到時候國師便是他的。
耳朵捕捉到身後異響,即墨流年眸中閃過異色。
心念一動,已經用意念控制住身後飛過來的那隻箭矢,原本射向索圖後腦的箭矢,突然一斜,擦着索圖的耳側掠過。
即墨流雲見沈先生出手,撥出手中長劍就向即墨流年刺過來。
就在這個時候,半空中盤旋的鳥羣,突然齊齊掉頭,向着山谷中停駐的大軍俯衝而下。
夜色中,鳥羣如潮水,從半空中傾瀉而下。
尖厲的鳥鳴合成一道讓人耳膜發麻的聲流,讓人後背生寒。
馬兒們受驚尖嘶,慌亂地向着兩側逃逸,騎兵們眼看着這個局面,也是個個變了臉色。
轉眼之中,鳥羣已經衝到萬軍陣前,立刻就不客氣地攻擊過來。
尖利的鳥嘴啄向眼睛,鋒利的爪子抓向臉面……
即墨流年側身,避過即墨流雲斜側過來的長劍,索圖卻沒有那麼幸運,只聽得噗得一聲,沈先生的另二隻箭已經射入他的後心。
一把將索圖丟下馬去,即墨流年彎身將從索圖身上扯下來的長袍展開,纏住身下那匹馬的眼睛,俯身抓住馬繮,他雙腿猛地一夾馬腹。
“駕!”
跨下那匹高頭大馬立刻就放開四蹄,迎着鳥羣向着谷口的方向衝去。
“即墨流年殺了國師大人,快追啊!”沈先生大聲呼喝道。
無奈的是,此時鳥鳴聲、馬嘶聲、人的慘叫聲……種種聲音已經混合在一處,跟本沒幾個人聽到他的聲音。
面對如此龐大的鳥羣進攻,士兵們自救還來不及,哪裡有顧得上即墨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