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寶說着，已經主動捏了一塊點心，掂着小腳往她跟裡送。
秦川蹲下身來，就着他的小手咬了一口點心。
點心又酥又醉，卻並沒有剛纔那一塊水晶桂花糕的爽口，那桂花糕吃完喉嚨涼涼的，是放了什麼東西呢？
這功夫，水手們已經開了船，貨船漸漸離岸北上。
元寶將點心盤送到秦川手裡，自己就跳上船頭，坐到欄杆上看船頭分開江水。
第一回跟着秦川出遠門，他也是顯得極是興奮，最喜歡的就是坐在船頭吹江風。
秦川捧了盤子走過來，站到他身側。
元寶環目四顧，注意到江岸上有一處燈光，他側臉看去，遠遠就看到一個人影。
他立刻就興奮地擡起小手，攏在嘴邊，遠遠地向着江岸上的人打招呼。
“大朋友……我走了！”對着江岸喊了幾句，元寶就拉拉秦川的胳膊，“孃親，那個就是送我點心的大朋友！”
秦川轉臉看去，隔得太遠，看不太真切，只是隱約看到江岸邊一處燈光如豆，隱約映出一個人影。
“大朋友？”
“是啊，我們已經互相送過禮物……”元寶將之前與即墨流年對話，仔細向秦川說了一遍，“現在我們就是年糕之交。”
年糕之交？
秦川輕笑，“是忘年之交？”
“對，就是，我們就是忘年之交！”元寶吐吐舌頭，“上午聽鎖兒姐姐說的，聽錯了。”
秦川目光遠遠看着岸上那人影，輕揚脣角。
一個大男人竟然有耐性和一個四五歲的孩子認真講話，這位倒真是童心未泯。
江岸上。
即墨流年已經喝完壺裡的桂花酒，正準備起身離開。
遠遠聽到江上有人呼喊，聽那聲音，奶聲奶氣，竟似是個孩子，他轉過臉去，只見遠處江面上，一艘大船駛過。
隔得太遠看不清面容，只能隱約看到，一個小小身影站在欄杆上，旁邊站着一位月白衣裙的女子，親擁着那孩子。
“大朋友，我走了……後會有期！”
猜到是元寶，他脣角微微一動，露出一個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笑意。
“後會有期。”
鐵血行到近處，聽到即墨流年說話，他疑惑地移過目光，“王爺是在和屬下說話？！”
即墨流年輕輕搖頭。
“怎麼了？！”
若是沒事，這種時候，鐵血是不會來打擾他的。
果然，如他所料。
鐵血立刻開口道，“京城中剛剛送來的消息，太子殿下託人與北燕聯繫，準備將丹陽公主嫁與北燕世子，皇上請您……儘早回京。”
即墨流年輕輕挑眉，他纔剛到這裡，消息就追過來，不過就是一個聯姻而已，非要他去做什麼？
這個父親，還是不甘心嗎？
沒有得到即墨流年的迴應，鐵血小心翼翼地又問了一句。
“您看……”
“收拾一下，明天……回去吧！”說完，即墨流年擡手向他揮了揮，“你先回去，我想再呆上一會兒。”
這次前來，原本是已經把該辦的事情都安排好，想着多留幾日，好好陪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