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說這一大早的怎麼就見喜鵲在枝頭喳喳地叫着，原來是咱們顧爺來了……快快快裡面請……姑娘們這些天可是想死您了！”
顧西城淡笑，“他們想得是我的錢袋吧？”
“瞧您說的。”小館兒一笑，“但凡你願意在哪個樓裡留宿，姑娘們只怕是把自己的家底拿出來都願意！這幾天煙紅姑娘一直唸叨您呢，要不……過去青煙樓？”
“好，我也想煙紅姑娘的琴曲兒了。”顧西城笑道。
小館兒將他引到青煙樓，遠遠就叫，“煙紅姑娘，還不下來，看看誰來了？”
片刻，一個女子套着一身煙青衣裙走下樓來，一看到顧西城，嫵媚臉上頓時露出一臉驚喜。
“顧公子，我還以爲您早把奴家給忘了呢！”
“那怎麼可能呢！”顧西城走上前來，原本想伸手去攬她的腰，目光掃到她身上那煙青裙衣，手臂不自覺地又縮了回來，“什麼衣服不好，怎麼今天偏穿這個顏色？”
煙紅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手就伸過來挽住他的胳膊，“公子不喜歡，不如幫奴家脫了?”
說話間，煙紅已經將他引到二樓，將他讓到榻上坐了，又讓丫環端來酒菜，顧西城恰好沒吃飽，不客氣地吃喝起來。
煙紅就坐到他身側，手就向他的衣帶伸過去。
“天氣熱，不如我幫你把外袍脫了？”
顧西城兩指一伸，已經夾住她的手腕，輕輕推開，順手就從身上摸出錢袋來，向她手裡一丟。
“把牀鋪好，一會兒我要睡一覺。”
煙紅接住錢袋，看着他俊美臉龐，輕輕嘆了口氣，親自從櫃子裡取出一套嶄新的牀單來將舊單子換上，又取出一牀新被仔細鋪好。
片刻之後，顧西城吃飽喝足，接過她送過來的茶水送到嘴邊，又停下來。
側眼，一對鳳眸就盯住煙紅。
“看這樣子，你是不想讓我來了？”
“煙紅……煙紅並無此意啊？”
顧西城挑眉，一把將手中的茶杯向地上一摔。
“你以爲，我聞不出這茶裡放了藥？”
“公子！”煙紅身子一顫，臉色蒼白地跪到地上，“公子息怒，煙紅……煙紅再也不敢了……煙紅……煙紅只是覺得這些年來多受公……公子照拂，想要好好感激公子，絕……絕無他意。”
說到最後，她已經有了哭腔。
顧西城側臉，看一眼她梨花帶雨的臉，心中越發愁燥。
哼了一聲，轉身下樓。
“顧公子！”
煙紅一路追下樓，他早已經不見人影。
雙腿一軟，煙紅無力地跌坐在地。
“姑娘！”丫環跑下來，扶住她的胳膊，將她扶到椅子上坐下，“您也別太傷心了，顧公子就是一時生氣，趕明兒再來，您向他好好陪個不是……”
煙紅輕輕搖頭，她心中清楚，顧西城再也不會來了。
顧家大少爺顧西城，一向出入煙花之地，這是盡人皆知的事情。
但是並沒有多少人知道，他來這裡揮金如土倒是真的，在這裡經常數日不離也是真的，卻沒有多少人知道，他在這裡，只是喝酒、聽曲、賞舞……睡覺——是真的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