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 離開長生天
墨長天和墨長久不見了?
這是什麼意思?
墨千赫稍一愣神,那人又道:“家主,昨天押送三長老和五長老去悔過谷的人不知道被誰給打暈了,我們剛剛過去巡查時才發現他們幾人還沒有醒來,三長老和五長老根本就不在悔過谷,也不知道是被誰救走了。^//^”
聽完這人的述說,墨千赫不由在心中暗罵一聲可惡,同時又問:“那幾個被打暈了的人有沒有受傷?他們可有醒來?”
那幾人聽得家主首先關心的是不是人受了傷,心中微微一暖,搖了搖頭道:“他們幾個身上倒是沒有外傷,只是無論我們怎麼想辦法,他們都沒醒轉,人我們擡回來了,就在前院大廳。”
墨家赫聞言邁腳就往大廳方向走去,邊走邊道:“通知大長老沒有?若是沒有快去通知。”
那幾人便點了點頭:“家主,那我們就先去長老堂通知大長老。”
墨千赫走進大廳時,大廳裡已有諸多人,見他進來衆人一臉擔憂的轉過頭來看着他,長生天鮮少有人能上得山來,像這般在衆人毫無察覺的情況下上了山還打傷了墨家人並救走墨長天和墨長久二人,千百年來這是頭一次。
是誰,這麼大膽,居然敢闖上長生天打傷墨家人救走墨家的敗類?
墨千赫走到那趴在椅上仍然昏迷不醒的幾人身邊,探脈完畢之後他心情略微放鬆,這幾人是中了某種特殊的迷香纔會昏迷不醒,並不是因爲什麼外傷或是內傷,那救走墨長天和墨長久的人,應該是不想驚動墨家人所以纔會用上了這種無色無味的迷香,只是這種迷香會是他想像中的那種迷香嗎?
這幾個人在墨家也算是數一數二的高手,竟然能被那人不知不覺的下了迷香而不自知,雖然大部分應該歸功於這迷香無色無味,但也不可否認,救走墨長天和墨長久的那人修爲至少要在這幾人之上,才能瞞得過這幾人的耳目。
會是誰呢?
隨着急促的腳步聲傳來,大長老面色森然的邁進大廳,墨千赫擡起頭看着大長老道:“大長老,他們幾人均是中了迷香纔會昏迷不醒,您看看可否知道這是什麼迷香?”
大長老聞言心情稍自放鬆,人沒事就好。他走上前,探向昏迷幾人中一人的脈博,又翻了翻另一人的眼皮,看清那人眼裡佈滿天空一般藍色經脈之後他不由皺起了眉頭。
墨千赫看着他緊皺的眉頭,問:“大長老,這迷香是不是出自……?”他沒有將話說完,只是挑眉看着大長老。
大長老看了看身後的衆人方道:“正是,這種迷香對人體並無害,他們時辰一到自然會醒,看情形,他們只怕還要一小會才能甦醒,千赫,看來你還得再多留一會能下山了。”
墨千赫點頭,不管救走墨長天和墨長久的那人是誰又有什麼用意,但有一點可以肯定的就是那人定然和墨長天以及墨和久有勾結,他得等這幾人醒了問清楚昨晚究竟發生了什麼,或許這幾人有看到什麼也不一定。
“家主,大長老,他們究竟是中了什麼迷香?”人羣中有一人忍不住發問。
墨千赫看了看大長老,大長老微微點頭,他方回道:“他們幾個,中的是苦海不死島上的仙碧涎,無藥可解,不過也對人體並無害處,中了這仙碧涎的人只要時辰一到自會安然甦醒。”
這些人中,大部分都是知道苦海不死島是顏家的地盤,除了顏家人沒人能上得了不死島,而如今這幾人中的又是不死島上的仙碧涎,難道昨晚救走墨長天以及墨長久的人是顏家的人?
顏家和墨家雖然早在千多年以前就不再往來,但兩家錯糾纏的血脈姻親關係,註定兩家也不可能反目成仇,畢竟兩家之中的後輩子孫身上流着的一半是墨家的血一半是顏家的血,真要打起來,等於是自相殘殺。是以千多年以前顏家雖然因爲憤恨連夜搬出長生天並不再回來,但一直以來,墨顏兩家也只是井水不犯河水,不通往來罷了,如今顏家人悄悄溜上長生天迷昏墨家人,救走被墨家驅逐出門的敗類,難道是想和墨家宣戰嗎?
墨長天和墨長久,難道一直以來暗中在和顏家合作?
那奪取天下的主意難道也是顏家人所主使?
一時間,衆人心頭各種想法都有,同時心中又不免對顏家這般暗中勾結墨長天和墨長久,還妄圖指使這二人驅使墨家人走出長生天奪什麼天下而很是不滿。
大長老看着衆人憤然的表情,心中不免嘆息。
正所謂煮豆燃豆萁,漉豉以爲汁,萁在釜下燃,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墨家和顏家雖不是同根,但血脈卻是相連的,墨家人身上一半流着顏家的血,而同樣的顏家人身上也流着墨家人一半的血,如若昨晚救走墨長天和墨長久的人真是顏家人所爲,他倒真想不明白,顏家爲何要這麼做?
如果說是爲了千多年以前的仇恨,也說不過去,沒理由過了千多年顏家才突然決定和墨家翻臉成仇。可若不是這個原因,那便只剩下一個原因,就是顏家人想要奪得整個天下,所以纔會和墨長天墨長久暗中勾結。
如果是前者還好,反之如果是後者,顏家這不但是要將整個顏家置於覆滅的地步,同時還要將他們墨家也置於覆滅的危險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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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位稍安勿燥,事情也未必就如諸位心中所擔憂的一般,仙狐涎雖然只有苦海的不死島上纔有,但也難保顏家沒有賣出去給別人?再退一步來說,就算昨晚那人真是顏家人,他一人也未必就能代表整個顏家。就像我們墨家,不也是出了像墨長天和墨長久這樣的敗類?顏家家大業大,出一兩個敗類也是正常,依我看來,昨日之事,未必是整個顏家的意思。”墨千赫看着衆人安撫的勸慰,因爲他知道,因爲兩個家族之間的血脈相連,所以墨家和顏家絕對不能自相殘殺。
衆人聽了他的話語也覺得甚是合理,在事情的真相還沒呈現出來之前,就暫且先將心中的不滿放下,他們看着墨千赫,爲首一人問道:“家主,大長老,我們是不是該重新安排巡查以及是不是該在山下設下結界阻攔那些別有用心之人?”
墨長天和墨長久逃了出去,他二人對長生天再熟悉不過,誰知道這二人以後會不會悄悄溜上山來對墨家不利呢?畢竟他們已經被驅逐出墨家,肯定是心懷怨恨的。
墨千赫點了點頭看着那人然後又隨意指了幾個人方道:“你的提議甚好,此事就交由你帶着他們一同去辦理,這邊已經無甚事情,你們就先出去將山下設下結界。”
被他指到的人齊齊點頭轉身出了大廳,墨千赫正想讓剩下的人也一起出去,大長老卻看着剩下的一衆人道:“被墨長久和墨長天加害的先祖恩人乃是寧家人,十三年前他們家族面臨被滅族的危險,他才逼不得已拿着血玉令上山求助,沒想到求助不成反被墨長久和墨長天害了性命,此乃我墨家之恥。恩人有難,我們墨家原本應該傾力相助,可墨長天和墨長久卻做出讓我們墨家蒙上恥辱的行爲,事已至此,雖不能挽回,但我們也應該盡力彌補我們的罪過,寧家剩下的人現在躲藏在無人知道的地方,暫且沒有危險,但也只是暫時而已,家主爲了幫助寧家,還要下山查探,而你們,在此期間也要好好督促你們的子孫專心修煉,一旦家主查到寧家的下落,我們墨家就要派人下山幫助他們,你們可有異議?”
大長老這番話來得太過突然,墨千赫心中除了感動不知道該如何表達心中對大長老這番果決話語的謝意。^//^
由大長老說出讓墨家人走出長生天幫助寧家,比由他這個千年不曾回過墨家的掛名家主說出這番自然要有權威得多。
那一衆人等自然不會有什麼異議,這是先祖欠下的恩情,族規上也明確寫了一旦恩人的後輩有難上門求助,墨家人一定要傾力相助,大長老這番話合情合理,墨家本就欠寧家的,是該還這筆恩情了!
見衆人沒有異議,大長老方道:“既然大家都沒有異議,就回去好好督促子孫專心修煉。”
衆人離開之後,大長老望着墨千赫道:“千赫,昨晚那人不管是不是顏家人,將來你到了苦海不死島,一定得找顏家家主問清楚方可。”
墨千赫知道大長老這是擔憂顏家會因此走上覆滅的道路,顏家和墨家都有着上蒼賜予的不死之恩,自然也和墨家一樣不能貪戀紅塵權勢,他點頭應下:“大長老放心,千赫一定會將此事弄清楚的。”
大長老卻並未因此就放下心來,他嘆了口氣道:“千赫,若然顏家家主真有奪得天下的意向,你一定要想盡辦法勸說她回心轉意,說到底,顏家和我們墨家本就息息相關,這上千年來雖然不曾往來,但血脈裡流着一半相同的血這一點不容置疑,顏家人若是出了什麼事,我們墨家也無顏面見先祖。”
墨千赫自然點頭應下,他心中的擔憂卻比大長老還多了一層。
若然昨晚那人是顏家人且是顏家家主的意思,那麼他去求顏家幫他救活死在墨長久手下的那個寧家人豈不是希望更加渺小?若然那人救不活,卿卿父親被困在哪裡又該去問誰呢?
只是,他心中雖然甚是擔憂,卻也知道不能在大長老面前說出,大長老的重擔已然夠重的了,不能再增添他的負擔。
反正,到了苦海的不死島,他想盡辦法也要讓顏家人幫他救活這人才行。
正想着,趴在桌子上的人傳來虛弱的聲音,他和大長老忙上前扶起最先醒過來的那人讓他靠在椅背上,大長老道:“之悠,你覺得怎麼樣?昨天晚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你可有看到那個迷暈你的人?”
那最先醒過來的人是墨家二房的大管事墨之悠,他的修爲是幾人之中最高的,也因此他才能最先甦醒過來。他甦醒過來之後只覺頭腦一片沉重,同時神智還有些迷糊不清,但耳畔大長老的聲音卻讓他一下子回過神來,他馬上搖了搖頭,晃去腦子裡懵懵懂懂的沉重感,待神智稍微清醒了一些他費力的擡眸看向大長老,虛弱之極的道:“大長老,請容之悠回想片刻。”
大長老便點頭道:“之悠你慢慢想,不用擔心之賀他們,他們都和你一樣,只是中了迷香並無大礙,一會也會甦醒過來。”
墨之悠閉了閉眼,努力回想着昨晚的情形,大長老和墨千赫站在一邊靜靜等候也不打擾。
“大長老,悠之記得我們幾人押着墨長天和墨長久在快要走到悔過谷的時候,一個女人突然攔在了我們面前,她什麼都沒有說,只彈了下手,我們連出手的機會都沒有便……”墨悠之回想起昨晚的情形,不由面色愧然,他看着大長老繼續道:“大長老,悠之有辱使命,請大長老責罰。”
那個女人來得太過突然,他剛想出手卻沒想到那女人只彈了下手自己就什麼昏迷過去,然後後面的事他一無所知。想到這裡,墨悠之就覺得那個女人的身手簡直太過詭異,他從來沒有看到過誰能有那麼快的身手。
就是大長老,只怕也未必……
“悠之,你確定你看到的是一個女人?還記得她長什麼樣子嗎?”墨千赫忍不住皺了眉問,會是陰素素嗎?可是她的修爲應該不至於快得讓墨悠之出手的機會都沒有,不過,她千年以前修過邪術,也許這千年時光她在煉獄之中只怕也在修煉邪術,如果真是這樣的話,也許她當真能快得讓墨悠之等人出手的機會都沒有。
墨悠之在腦海中回想着那個女人的容顏,當時天色雖晚,但月色卻甚是清晰,而那女人的容顏又太過中性化,若不是她穿了一身裙子,他當真會以爲那是一個英姿煥發的男子而非女人。
“家主,大長老,那個女人的臉生得很是英挺,眉毛也不像女人的眉毛修長纖細,雖不像男人一般濃密但也遠比女人的眉毛要粗要濃,她的個子遠比一般女子要高,若不是她身上穿的是裙子,我當真會以爲她是男人。”墨悠之腦海裡回想着那個女人的容顏,同時又不免有些好奇,那個女人身手那麼快,按理說她原本可以取了自己這些人的性命,可是她似乎只是爲了救走墨長天和墨長久。
聽完墨悠之的描述,墨千赫可以肯定的就是昨晚那個女人絕不是陰素素,因爲就算那個女人戴了面具或是易了容,但那身高絕不可能有假,陰素素的身高也不過和正常女子一般。
他看向大長老,大長老卻也正好望向他,兩人都明瞭看來彼此都不知道墨悠之描述的女人究竟是誰,大長老便開聲道:“千赫,既然這邊的事情也問清楚了,你即刻下山吧,墨家這邊不用擔心。”
寧家的事情危在旦夕,墨家這邊雖然墨長天和墨長久被人救走,但現在墨家也有了防範,那個女人若然再敢來長生天,怕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墨千赫留在這邊只會耽擱寧家,倒不如乘早下山尋找顏家。
墨千赫聞言點頭,看着大長老道:“大長老,千赫這就下山,墨家就交給大長老您了。”
大長老點頭,示意他不用擔心,墨千赫心中也的確牽掛着寧家的安危,便也沒再多話轉身就往大門走去,迎面卻撞上墨非煙。
墨非煙定定的看着他,輕聲道:“家主,非煙想要跟家主一同下山,還望家主同意。”
墨千赫聞言一怔,想了想他道:“非煙,我此番下山是要去顏家,十分兇險,你還是留在墨家安心修煉。”
墨非煙搖了搖頭,她不怕兇險,一想到這麼多年來,她心中掩埋着三長老和五長老殺了前來求助的先祖恩人後輩的秘密,夜不成寐受着良心的煎熬,她就覺得,她一定要隨着家主下山替寧家做一點什麼,才能減輕一點心靈的負荷。
“家主,非煙不怕兇險也不怕任何困難,非煙只想替寧家做一點點事情,請家主成全。”她面帶乞求的看着墨千赫,這十三年來她一直專心修煉,爲的就是有一天能幫到寧家能替寧家做一點她力所能力的事,好不容易,她等到這一天了,她真的不希望連這個機會都得不到。
看着她臉上的乞求,墨千赫心中不由一動,這丫頭,怕是因爲這十三年來心中一直隱藏着三長老和五長老所犯下的罪行而不安,甚至覺得她有愧於死在墨長久手裡的那個寧家人,所以她纔會懇請自己成全她。其實她何錯之有呢!犯下不可饒恕罪行的是墨長天和墨長久,她將秘密隱藏其實很好,若是她一早說出來,只怕自己根本就不會知道寧家就是墨家先祖恩人的家族,也根本不會知道卿卿的父親還在人世還活着的消息。
“丫頭,寧家的事你不必將責任攬在你身上也不必愧疚,你並沒有做錯什麼,相反,你做得很好。”大長老也看出墨非煙這丫頭心懷愧疚而來,他不由出聲勸慰。
墨非煙搖頭復又點頭,雖然昨晚回去之後,父母也是這樣勸慰她的,但她心裡卻始終不能忘切她親眼看着那人倒在五長老面前而五長老一臉狠戾的那一幕,也許,唯有替寧家做點什麼,她才能將這一幕永遠的從腦海割捨掉,不然,她或許會終生都活在那一幕的陰影之下。
“家主,大長老,非煙並不是想證明什麼,也並僅僅是因爲愧疚纔想要跟着這及下山,而是因爲他們原就是我們墨家的恩人,非煙身爲墨家人自然也應該知恩圖報。家主,您這次下山帶上非煙,若有什麼事非煙也能幫您傳遞,你大可放心,非煙絕對不會拖累家主您做任何事情。”
大長老聞言看着墨千赫道:“千赫,你就帶上非煙這丫頭吧,你孤身一人,非煙這丫頭很是聰明伶俐,帶上她萬一你有什麼困難她也能回來墨家報信。”
見大長老都同意了,墨千赫自然不會再反對,再者,墨非煙的實力和聰明他也是認可的,帶着她,將來也許能成爲卿卿一大臂膀也不一定。他點了點頭看着墨非煙道:“回去和你父母親說一下再過來。”
見大長老和家主都同意了,墨非煙歡喜的應了一聲就輕快的往後院而去。
待她的身影消失在轉角之後,大長老方道:“千赫,把獅鷹也帶上吧,你們去苦海不死島,沒有獅鷹過不去的。而且獅鷹很是喜歡非煙這小丫頭,帶上獅鷹,它也能照顧並保護好非煙這丫頭。”
墨千赫聽了不由遲疑,獅鷹可是墨家的保護神獸,帶它走於情於理都說不過去。
看出他心中的顧慮,大長老又道:“千赫,你儘管放心,你又不是不知道,墨家的保護神獸又不是隻有獅鷹,再者,我打算明天親自請二長老和四長老先行出關,相信他們二人知道先祖恩人後輩的事情之後是會同意出關暫不修仙的。”
聽了大長老的安排,墨千赫方點了點頭。誠如大長老所說,苦海若是沒有獅鷹的確是很難過去,再者,帶上獅鷹還能在他不能顧及的時候保護好墨非煙這小丫頭。
大長老見他點了頭便發出一聲嘯聲,沒過多久,只聽屋頂上傳來翅膀的振冀聲以及獅鷹的嘯聲,緊接着,獅鷹飛到大廳門口幻化成人形走進大廳,看着大長老恭聲道:“不知大長老召喚冀嵐所爲何事?”
大長老沉聲道:“冀嵐,千赫和非煙那丫頭要去苦海尋求顏家人幫忙救活死在墨長久手下的先祖恩人的後輩,我考慮再三,那苦海若是沒有你,千赫和非煙那丫頭要過苦海比較麻煩,所以決定讓你跟着千赫和非煙那丫頭一同下山,你可願意?”
冀嵐不同於一般的的靈獸和魔獸,冀嵐是墨家的守護神獸,所以大長老並不是以命令的語氣讓冀嵐跟着墨千赫和墨非煙下山,還是徵求冀嵐自己的意見,當然,大長老也是因爲料定冀嵐一定會同意。
獅鷹的態度也果然和大長老所預期的一樣,欣然的點頭道:“冀嵐謹尊大長老吩咐,一定會好好保護家主和非煙。”
冀嵐的話音剛落,墨非煙攜同她的父母雙親以及她的雙生哥哥墨非嚴已然出現在大廳門口,她走進大廳看着大長老,歡快的說道:“大長老,家主,爹爹和孃親不相信非煙的話,非要親自來問清楚。”說完她掉轉頭看着她的父母親道:“爹、娘,現在你們可以相信了吧?”
她的父母其實又哪裡真是不相信她呢,只不過是想親自來和家主以及大長老說聲謝謝,自個的女兒,能有這機會走出長生天,並且是跟着家主,這讓他(她)們欣慰的同時又很是放心。
大長老看出他二人心中所想,道:“存知,你們儘管放心,千赫和獅鷹會好好保護非煙這丫頭的。”
墨非煙聽了這才注意到幻化成人形的獅鷹也在大廳裡,又聽得獅鷹也會跟着一起下山,她忍不住歡呼一聲衝到幻化成人形的獅鷹面前驚喜的道:“冀嵐,你也要下山啊,真好,這樣我以後就不愁沒人保護我了!”
冀嵐含笑點頭,這丫頭打小因爲親眼目睹了墨長久和墨長天二人的罪行,所以鮮少能看到她這般燦爛開心的笑臉,十三年了,這丫頭終於敞開心懷發自內心的笑了。
墨非煙的父母顯然也能感受到自己女兒和往日沉悶大不一樣,以前他(她)們一直知道這個女兒很是聰明,但不知道爲什麼從七歲那年開始她就變了,變得不愛說話也不愛笑,常常一個人悶頭專心修煉,雖然這樣的她也很讓人放心,但總是覺得這個女兒似乎有很多心事,正常的孩子,就算再怎麼用功修煉也不至於像她一樣連話都不說。所以這些年來墨存知夫婦二人心中對這個寶貝女兒也一直暗暗擔心着,好在這個女兒除了不愛說話不喜歡笑和只喜歡專心修煉之外,別的一切都很正常。
直到昨天,墨存知夫婦二人才知道,原來他(她)們的女兒是因爲目睹了三長老和五長老的罪行這才無法敞開心懷,變得沉悶和不愛笑,而他們卻一無所知,想到這裡,二人心裡就不免有些心酸和欣慰,心酸是因爲他們的寶貝女兒心裡揣着這驚天的秘密怕是這十三來年都沒能睡個好覺,欣慰是因爲女兒那麼小就懂得將秘密掩藏,若是她早早說出,只怕他們這一對寶貝雙生兒女早就不在人世了!
現在,真相大白,女兒又恢復了笑顏,墨存知夫婦二人心中,自然也是欣慰之極的。唯有墨非嚴,不滿的看着他的雙生妹妹,她明明知道家主要下山,她倒好,一個人跟着家主下山,怎麼就不叫上他這個雙生哥哥呢?
許是他的表情太過哀怨,讓墨非煙想忽略都不可能,墨非煙瞄了瞄他,走過去拉拉他的衣角,他嘴脣一扁不理她。她可是自己的雙生妹妹,怎麼能扔下他一個人走呢!
見他還在生氣,墨非煙小聲道:“哥哥,不是非煙不叫上你,只是若是我們都離開長生天了,誰來照顧父親和母親?哥哥你在家裡安心修煉,三叔上次不是說你再努力一點就能晉階了嗎?這個時候哥哥你可千萬不能再分心了,非煙還等着哥哥晉階以後好保護非煙呢。”
終究是自己的雙生妹妹,墨非嚴又哪裡捨得真的生她的氣,聽得她這一番合情合理的解釋,墨非嚴的氣早就已經煙消雲散,他滿是心疼的看着雙生妹妹不無擔憂的道:“妹妹,你下山以後,一定要聽家主的吩咐行事,萬不可擅做主張知道了嗎?還有有什麼事最好帶上獅鷹,這樣哥哥也能放心一些。”
墨非煙乖巧的點頭:“哥哥放心,非煙一定按哥哥說的去做,絕對不會擅做主張。哥哥在家裡也要專心修煉,這樣非煙也才能放心哦。”
兄妹二人各自交待着對方需要注意些什麼,那邊墨知存就走過來打斷兄妹二人的話道:“非煙,別再說了,家主還在等你呢,你放心跟着家主下山,家裡不用擔心。”
由長生天下山之後,兩人坐在冀嵐的背上一路西行,苦海位於星風大陸的極西之地,愈往西行可以說愈發的荒僻,因爲愈往西行溫度就愈低,到了極西苦海的邊緣,則根本就是了無人煙居住的,因爲這裡的低氣溫無法種植任何的莊稼,自然更加無法讓人生存下去。
而長生天往南的方向,墨長久舔了舔乾涸的嘴脣,因爲失水嗓子像冒了煙的刺痛,他恨恨的瞪着走在他前面的女人,那晚他和墨長天被這個男不男女不女的女人救下時,他還暗自高興,卻沒想到,這個女人簡直就是一個惡魔,不,她比惡魔還要可惡萬分!
拿惡魔來形容她,簡直就是玷污了惡魔。
他自認他心腸夠狠手段夠毒,可是和這女人比起來,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女人他見得多了,但像這個女人這般毒辣的,當真還是前所未見,用心如蛇蠍來形容這女人一點都不爲過。他墨長久究竟是觸了什麼黴頭,纔會讓他不斷所有計劃被墨千赫的突然迴歸全盤打擾,接着被逐出了墨家,這還算好的,最倒黴的是,老天居然還讓他墨長久落到了這個狠毒的女人手裡。
短短三天,他就已經明白了什麼叫求生無路求死無門生不如死的意義。
這三天,這個狠毒的女人不給他們吃的也不給他們喝的,即便他們再怎麼換下尊嚴卑躬屈膝說盡好話,這個女人卻不爲所動,不爲所動倒也罷了,他們若是敢出言污辱這個女人,下場就是換來一頓爆打。
他們的玄氣已經被大長老封印,現在的他和墨長天手無縛雞之力,也就只能任由這個女人爆打,自然,他們心中也很是明白,即便他們兩個玄氣沒有被大長老封印,也只怕遠不是這個女人的對手。那天晚上,他和墨長天親眼目睹這個女人悄無聲息的出現在眼前,然後在押解他們的人還不及出手之前就已經放出了迷香,那樣快的身手,簡直可以用鬼魅來形容了。
從來沒像現在這麼狼狽過的墨長久,覺得遇上這個女人簡直就是他人生最倒黴最恥辱的一件事。之前那被這個女人救出墨家的那種喜悅,在這三天猛然變成他人生最爲黑暗不見天日的陰森。
一開始,他還不願對這個女人卑躬屈膝,他自認雖然被驅逐出了墨家,但以他的能力和手段,早晚有一天他絕對能風風光光的回到墨家併成爲墨家的主宰,這個女人雖然救了他,但日後他也一定會重金相酬。他心中暗自訝然於這個女人身手之高並在揣測這個女人的修爲有多高,單憑這個女人能悄無聲息的溜進墨家救出他和墨長天而不爲人知的這一點來看,他覺得,若是能將這個女人收爲已用,何愁他大事不成?
但沒想到的是,他才擺出架子並一副施恩的樣子告訴這個女人他一定會重金相酬,同時還問這個女人願不願意跟隨他奪取整個天下時,這個女人迴應他的是句讓他氣得想要破口大罵並且他也真的破口大罵了的話,那個女人說:“你不過是本尊的階下囚罷了,有什麼資格在本尊面前擺出這副唯我獨尊的樣子?像你這樣的人,救你,當真是玷污了本尊的手,若不是你還有點利用價值的份上,你以爲本尊會去救你?”
還有什麼比這更侮辱人的話了呢?
墨長久自然按捺不住破口大罵,結果那女人啥也沒說,直接給了他一拳,還是衝着面門去的,結果就是他被打掉了兩顆牙。自那以次,他便知道,這個男不像男女不像女的女人,心如蛇蠍一般歹毒。
他一點都不知道這個女人究竟是什麼身份,也不知道自己對這個女人而言,究竟還有什麼利用價值,但他能肯定的就是,在他還有利用價值之前,這個女人是不會殺了他的,至少命還能保得住。
可是現在,他卻不肯定了。
就算這個女人不殺他,只怕他不渴死也要餓死,不餓死也要累死了。
他和墨長天的玄氣已經被大長老封印,現在的他們和普通人沒什麼兩樣,不,是比普通人還要虛弱。三天三夜沒喝一滴水沒吃一口飯,還不曾合過一天眼,便是再鐵打的身子也承受不住,更何況現在他們還不如普通人的身體。
“你再不找個地方讓我們吃飯喝水休息,我們也撐不下去了。”把心一橫,他忍着嗓子的刺痛,看着女人道。橫豎是死,倒不如死得痛快一點。
女人聞言那兩道過於濃密的眉毛就是一擰,冷冷的看着他道:“你別妄想在本尊面前耍什麼花樣,你們兩人可都是長生天墨家的長老,不過三天沒吃飯沒喝水就會撐不下去?老老實實給本尊往前走,否則別怪本尊將你另一邊的牙也打掉。”
墨長久聞言怒火上升,但一想到這女人打起人來那可都是往死裡打不說,還專挑人最痛的地方打,便只得將心頭的怒火忍了下去,英雄不吃眼前虧,總有一天,他會將這個女人帶給他的恥辱連本帶利的還回去。
“我們雖然是墨家的長老,可因爲玄氣被封,我們和普通人沒什麼兩樣,你要是再不讓我們吃飯喝水,我們不是活活渴死就會活活餓死,你不是說我們對你還有點利用價值嗎?你費了這麼大的功夫把我們救出來,想來也不想到頭只得到兩具屍體吧?”他忍着氣看着女人不無卑微的說道。
女人聞言挑眉,他們玄氣被封早在她出手救下他們時便已得知,只是沒想到的是,這兩個沒用的傢伙,居然只能撐三天。就算是玄氣被封,普通人也能做到不止三天不吃飯不喝水吧,更何況這兩個傢伙可還曾經是長生天墨家的長老!
給了墨長久一個鄙夷的眼神,女人指了指前方道:“再往前走五十里會有一個小店,到了那裡自然會有你們吃的。”
收到女人投過來的鄙夷眼神,墨長久暗暗咬牙,他發誓,終究有一天,他也要讓這個女人嚐嚐三天不喝水不吃飯不休息的折磨。
他不再望着女人,只邁着步子往前行去,女人森涼的聲音卻在他背後傳來:“別妄想報復本尊,本尊想要殺你,就如同捏死一隻螻蟻般容易。”
他不由一怔,對於這個女人的話他並不懷疑,至少現在他不懷疑,不過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女人並沒有虛言,往前約走了五十里之後,果真有一家小店,而女人這次也並沒有像以往一樣自己進去大吃特吃,將他們兩個扔在一邊不聞不問,或許是真的怕他二人撐不下去到頭只得到兩具屍體吧。
進了小店,女人自己點了很多道菜,卻讓店裡唯一的夥計扔給他和墨長天一人倆個硬邦邦的饅頭和一壺冷水,他嚼着硬邦邦難以下嚥的饅頭,只覺得嗓子似乎都要被這硬邦邦的饅頭給割破,痛楚和這幾天來的憋在心裡的怒火,讓他再也壓抑不住,他將手中的饅頭一扔,衝着正好整以暇閉目養神等着上菜的女人道:“我們要吃和你一樣吃飯吃菜,你若不給我們點飯點菜,就等着帶兩具屍體回去見你的主子吧。”
他話音剛落,店裡唯一的夥計突然之間就不知道從哪裡鑽了出來,‘啪啪’就給了他兩巴掌,並道:“敢對尊主這般無禮,該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