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顆子彈穿透了已經千創百孔的掩體,把正在掃射中的孫易打得一個倒仰摔了出去,許星大驚,撲到了孫易的身邊就把他拖到了後方。
“老許你輕點,脖子要斷了!”孫易叫道,這才讓許星的心中稍安,實在是之前 一名警員直接就被打爆了腦袋的場面把他嚇壞了。
“怎麼樣?”許星就着幽暗的燈光問道。
“沒事,死不了!”孫易一拽衣服,嘩的一聲,一大捧血水傾泄而下,可把許星嚇了一大跳。
“子彈穿過去了,皮外傷!”孫易看了看腰間那個大血洞咬着牙道,取出一包藥粉來灑了上去,然後用繃帶勒得緊緊的。
“再這樣下去不行啊,根本就壓不住!”孫易一邊纏着繃帶一邊道。
“我剛剛問過了,我們的支援要明天清晨才能到達,是軍方!”耿大隊捏着眉心道,這是一種典型的踢鐵板行爲,功勞雖然到手的,但是死傷慘重,而且最後還要軍方摻上一腳,功勞一下子就子就要分出去一半。
孫易沒功夫想那麼多,他只想活着,現在對方合圍已成,就算是以他的本事都未必能順利地突出去,完全就是同生共死的局面。
“對了,我們有多少手雷?”孫易問道。
“手雷有很多,但是那東西最多就能扔個幾十米,除非近距離駁火!”耿大隊沉聲道,話雖這麼說,可是不到最後關頭,他不敢把兇悍的匪類放到五十米以內,五十米的距離,一個衝刺,用不了幾秒就變成了白刃戰,以他手下的素質,就算是那些特警也未必能夠抗得住。
這時,一名幹警跑了過來,低聲說了幾句,老耿立刻就高興了起來,“剛剛有了消息,我們的人在提煉室的地下,發現了一個武器箱子,裡頭裝的都是甜瓜式手雷,差不多有一百多顆的樣子!”
孫易點了點頭,“我現在需要有人接替我的機槍,不必殺傷敵人,只要引敵人露面就行了!”
耿大隊稍稍一猶豫,這簡直就是一個送死的活,指派給誰都不行,最後一咬牙道:“我去!”
“不行,大隊長,這裡還要你來指揮呢,我去!”剛剛來通報的那名幹警趕緊攔住了耿大隊,搶先一步向機槍那裡奔去,同時還不忘回頭道:“孫易,我的命就交給你了!”
孫易站了起來,原地跳了幾下,腰間的傷被一團冷氣包裹着,已經快要麻木了,對自己沒什麼影響。
扛來一箱手雷,孫易撿起了一顆在手上掂量了一下,在心裡對這顆不大的甜瓜手雷重量有了一個十分直接的認識,別看這東西不大,只有二百多克,但是裡頭裝的可都是高爆藥,威力絲毫不弱。
捏在手上的手雷直接就拔掉了保險,看着那個小小的保險銷掉在地上,耿大隊的眉毛都是微微一跳,這要是在手上炸了,他們幾個可就全完了。
孫易瞪着眼睛瞪着前方,機槍開火了,在百多米遠,兩條火舌也從樹林裡飛竄了出來。
孫易的身體向後一仰,跟着奮力地將手雷扔了出去,許星的眼睛一亮,孫易的槍打不準,但是投擲類的武器絕對精準得嚇人,再加上他的力量極大,這手雷扔出去,威力不亞於迫擊炮。
手雷脫手,在空中發出叮的一聲,彈簧頂動了引爆裝置,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還沒等落地就發出轟的一聲爆響。
在空中爆響的手雷威力更增加了幾分,一道火舌頓時就滅了下去。
孫易又撿起了兩枚,如法炮製,根據記憶扔出去,把第二道火舌的主人可能撤路的路線給封死了。
處理完了這兩個暴露的,孫易一口氣把一箱手雷都給扔了出去,最遠的甚至扔出去一百五十多米遠,完全來了一個覆蓋轟炸。
又取了一箱,孫易這回需要助跑了,把手雷扔得更遠,最遠就到近二百米的距離,再遠就不行了,不是孫易扔不過去,而是這手雷的延時有限,還沒等飛到地方呢就在空中先炸響了,根本就沒有效果了。
一次覆蓋轟炸,讓敵方人數最多的正面壓力大減,幾乎無人敢再開槍,他們也是心中亡魂大冒,聽着分明就是手雷爆炸的聲音,但是這距離卻像是迫擊炮射擊的距離,難不成是華夏的什麼新式武器?
而且對方炮擊的速度非常快,比迫擊炮的射擊速度都要快,直接就把他們炸了個措手不及,一直後退了二百多米遠才勉強穩住了陣線。
他們這一退,包圍攻擊就已經不攻自破了,但是他們卻晚通知了一步,從後方包圍上去的十餘個人已經衝破了幾名特警設置的包圍圈,一頭鑽進了營地裡頭,近距駁火開始了。
顧及到對方射速極快的迫擊炮,偏偏還不能讓去救援,只能下達撤退命令。
但是一切都晚了,這麼近的距離,讓孫易的攻擊力大增,兩柄木飛刀飛出去,當場就放翻了兩個,兩顆手雷扔出去,又炸翻了三個,剩下的都被一陣亂槍打成了肉醬,神仙來了就算是救活了都會全身漏水。
因爲對方的一個失誤,就讓他們損失慘重,人手嚴重不足,再加上樑家輝暗中狙擊,孫易之前掃射和手雷轟炸,讓對方折損人手超過了半數,絕對算得上是一場大勝了。
對於這些警員們來說,這絕對是最長的一夜,直到東方泛起了魚肚白,已經是清晨四點半了,樹林中再沒有了消息,但是誰都不敢亂動,誰也不知道對方是撤走了,還是在尋找致命的一擊。
過了好半天,樹林裡有了動靜,一條狼從中鑽了出來,許星的眼前大亮,高聲吼道,“不許開槍,誰都不許開槍,是自己人!”
所有人都是一愣,一條狼竟然也成了自己人?這叫怎麼回事啊。
看到一點白從樹林裡鑽了出來,甚至嘴巴子上還有新鮮的血跡,孫易總算是長長地出了一口氣,這也證明對方是真的撤走了,梁家輝沒有出現,肯定是跟蹤下去看看具體情況。
孫易這一口氣吐出來,似乎也把所有的力氣都給吐了出來,身體一軟就坐了下來去,他這一夜又當槍手又當炮手的,二百多顆手雷扔出去,再加上飛刀和機槍的後坐力,整個右肩膀都腫了起來。
他這一坐下,冷汗立刻就冒了出來,一點白也加快了速度,只看到一道黑影撲進了孫易的懷裡頭,吐着腥氣濃重的舌頭在他的身上舔,汗珠都舔了進去。
孫易抱着一點白躺在地上一動也不想動,許星過來扶上一把,一點白不懷好意地瞪着他,嚇得許星進退兩難。
孫易拍拍一點白的腦袋,使勁地搓了幾下它身上濃黑的狗毛,“好樣的,看樣子你把雙雙保護得很好,不過你要接着去保護她,直到我去接她!”孫易道。
一點白髮出撒嬌似的哼嘰聲,尾巴也掃動了起來,在這個世界上,也只有孫易才能夠看到它這樣的一面。
一點白腦袋在孫易的身上蹭了好一會,才戀戀不捨地離去,耿大隊張口要說什麼,最後還是閉口不談,他知道對方仍然不信任自己,纔沒有把雞蛋都放到一個籃子裡。
他本身就是搞緝毒的,自然知道他們這樣小心無大錯,更何況這次任務又出了差錯,保持了一些警惕之心也是情有可原的,也就沒有再堅持,太熱情了反倒會加重對方的懷疑之心。
又過了一陣子,山林裡突然響起了一聲悠長的嗷叫聲,聽起來像狗又像狼,十分的怪異,孫易的臉上神色一鬆,這回徹底地躺下了,倒不是他聽懂了一點白在叫什麼,而是它能發出這麼一聲長嘯,肯定是安全了。
“應該沒幹什麼事了,我得歇一會!”孫易說着躺到了草地上不敢再動彈了,這一仗打得比徒步奔行幾百公里還要累,但是沒那麼狼狽,只是身上有傷,又扔了一晚上手雷,手臂腫得厲害。
“趕緊上擔架!”耿大隊高聲喝道。
“用不着,還有其它人要用呢!”孫易說着向許星伸出了手,“老許,扶我一把,躺一會就好了!”
老許趕緊上去把孫易給扶了起來,扶進了提煉的廠房裡頭,在一塊鋪了乾草的木板上躺上,其它的傷員也就是這個待遇了。
孫易纔剛剛躺下不到十分鐘,空中就傳來了一陣陣低沉的轟鳴聲,擡頭一看,幾個小黑點由遠及近,再近一些就看清了,是一架架的直升機,再近一些還能看到幾架直升機還掛着火箭巢,機艙兩側還有機槍,全副武裝殺氣騰騰。
飛機在一片空地處落下,懸停在三米多高的空中,一個個精壯的士兵縱身跳了下來,據槍警戒,下來足足二十多名士兵。
耿大隊趕緊出去與對方的軍官聯繫,別的不用,至少先把傷亡者送回去呀。
雖然是軍機,對方也沒有爲難耿大隊,都是爲了國家流血流汗的,現在又生命垂危,容不得任何的拖延。
傷員和陣亡者都被送上了飛機,五架直升機依次升空,向省城的方向飛去,而那些士兵也向四周搜了過去,有兩名士兵留下來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