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休想!”賴黑子抱着肩膀,嘴硬地大叫着,道上混的小賴人,輸人也不能輸陣,否則的話以後就沒法混了。
“草你姥姥的!”孫易怒了,抄着擀麪杖就衝了過去,劈頭蓋臉的一通猛打,專向後背,屁股和大腿這些肉厚的地方打,打得啪啪做響,聽得讓人牙酸。
“有種你就打死我,老子跟你沒完!”賴黑子抱着腦袋翻滾着,還在嘴硬!
“好,我成全了你!”孫易臉上閃過幾絲戾色來,扔了擀麪杖,回身就抄起一把鐵鍬來,鍬刃衝下,舉起來掄圓了就向賴黑子的脖子上剁了過去,真要是剁實了,不比一把大刀砍得輕,這顆腦袋非被剁掉不可。
賴黑子這種小混子,全靠耍橫不要命混着,現在碰到了孫易這真敢要命的,眼中的戾色,還有兇狠的面孔,讓賴黑子也忍不住慫了,拼命地一扭身子向一旁滾去。
鐵鍬重重地剁到了地面上,大半個鍬刃都剁到了地面裡頭,鍬把更是嘎吱一聲,斷成了兩截。
所有人看到這一幕,都忍不住倒吸了口冷氣,這些混子對視了一眼,這小子真敢下手啊。
外頭圍觀的村民也看到了這一幕,更是被嚇得臉色都變了,關係最好的六嬸子高聲叫道:“小易啊,可犯不上跟他們耍命啊,咱這命可金貴!”
六嬸子還要再說,卻被旁邊的六叔給拉住了,不讓她開口說話,這些人以後不敢招惹孫易,還不敢招惹他們嗎。
“他嬸子說得沒錯,這些人爛命一條,跟他們拼個啥!”
“這些人,就得往死裡打,打死幾個就消停了!”
“那你咋不去打!說得輕巧!”
“我這老胳膊老腿的,打個啥!”
村民們壓低了聲音議論着,杜彩霞也急急地跑了回來,衝進了院子裡,看到沒出人命,總算是長出了一口氣,她雖說沒掛名,執行的可是村長的職責。
“孫易,打都打完了,就算了吧!”杜彩霞上去勸道。
“不行,絕對不行,今天不把我的房子給我修好了,誰都別想走,走也行,先把腿打折!”孫易狠狠地道。
剛剛衝着賴黑子脖子去的那一鍬,把這夥小賴子的僥倖心理全都給打沒了,也不知是誰先動的手,搬了幾塊瓦片向房頂爬去,然後越來越多的人向房頂爬,手上都搬着瓦片。
有杜彩霞通風報信,所以孫易趕回來的快,房頂的瓦片被拆了一半,幸好還沒裝玻璃,否則的話損失更大。
到最後,只剩下賴黑子還捂着肩膀站在原地沒動,孫易狠戾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像兩把刀一樣插進他的身體裡,想想那夾着風聲,直剁進地裡頭的鐵鍬,賴黑子還是慫了,搬了兩片剩下的瓦跟着爬上了房。
人多好辦事,一會就把瓦片鋪好了,鋪瓦本就是技術活,這些人搞破壞還行,鋪瓦哪成,鋪得歪歪扭扭的不像個樣子。
這本來就是爭一口氣,沒指望他們全都鋪好,勾勾手指頭讓他們下來,這些全身帶傷,甚至還斷上幾根骨頭的混子們總算是長出了口氣,慢慢地又爬了下來。
孫易一個人就押着他們向外走,外頭還停着兩輛麪包車,孫易拎着一根鎬把,掄圓了砸下去,把這兩輛還過得去的麪包車砸得坑坑窪窪,玻璃全碎。
孫易一甩頭,“都走吧,誰不服氣再來找我,下回,就沒這麼輕鬆了!”
說着,兩手握着鎬把的兩端,用力地一扭,手臂上的肌肉一鼓,甚至把短袖的肩頭都掙得崩線了,嘎嘎吱吱的崩響中,一根根淡黃色的木頭纖維根根崩出。
不僅是那些混子,就連四周那些村民們都忍不住倒吸了口冷氣,都是山村裡的人,沒人比他們更加清楚,這些鎬把可都是用老榆木製成的,硬度強,韌性大,是各種承重器具最好的木料,竟然被孫易一把就扭成了麻花。
這些混子們連個狠話都不敢放,乖乖地上了被砸得稀爛的麪條車,一陣零件亂響中,迅速地逃離了這個是非之地。
他們前腳剛走,後腳劉老四就開着麪包車衝進了村子,到了孫易家跳下車,左手一把修車的大螺絲刀,右手一把大板手,舞舞喳喳的就衝進了院子,可是進了院子,卻見都是本村的村民,再看看上的血,有些愣了。
“孫易咋了?是不是受傷了,傷了就趕緊去醫院啊!”劉老四大叫着。
“四哥,我在這呢,沒事!”孫易赤着上身從倉房裡走了出來,肋側的刀傷已經止了血,杜彩霞正拿着繃帶給他胡亂地纏着。
“不對,這樣會鬆開的,我來纏!”羅丹從人羣裡走了出來,臉還有些紅,人家羅丹可從來都是潔身自好的典範,除了被老杜騷擾傳出點話題來,從來都沒有任何風言風語,這會能在大庭廣衆之下走出來,算是鼓足了勇氣。
羅丹手腳麻利地給他裹了傷,然後低着頭,一聲不吭地又退了回去,偶爾瞥過的一眼,滿滿的擔憂。
“你小子,把他們都打跑了!”劉老四扔了手上的工具叫道。
孫易一攤手,“沒看我也受傷了嗎!一點皮外傷,那幫混球,哼哼,沒收拾死他們!”
孫易說這話的時候相當的得意,簡直就是打十個的壯舉,沒看那些小媳婦看自己眼睛都冒光了嗎。
“你這膽子可真大!”
“可惜了我的房子!”孫易嘆了口氣,“瓦都碎了,也給掀了半邊!”
劉老四哈哈地大笑了起來,“這算什麼事,別忘了,你四哥可是幹建材的,咱家就不缺這些東西,回頭我找個瓦匠給你重鋪一下,保證比這個還要好!走走,今天可特麼嚇死我了,喝點壓壓驚!”
“還往哪走,就在這喝了!老少爺們都別走,今天就在我家喝酒,我去買菜!”孫易出了一口惡氣,再加上做成了一筆生意,毫不心疼錢不錢的問題,就當是自己喬遷之喜了。
鄉里鄉親的,哪會缺這一口吃的,更不會沒眼色的留下來,人家都受傷了,自己又沒幫上什麼忙,哪好意思在這喝酒!
人都散去了,杜彩霞留了下來,就他們三個,劉老四開車回鎮裡買了一堆的熟食,都是自家煮的,顏色不好看,勝在沒用那些工業材料。
杜彩霞幫着燜了飯,又炸了點醬,再去菜園子裡摘了些黃瓜拔了些大蔥,鋪上幾張幹豆腐,豐盛的一餐就擺上了桌,就擺在孫易家的院子裡,腳下還踩着已經乾涸,卻仍然新鮮的血跡。
這一頓酒得很痛快,一直快到半夜了才收了場,都喝到了八分醉意,劉老四沒有開車回鎮裡,也不會那麼沒眼色地跟孫易擠倉房,而是回自己的老房子對付一夜。
臨出門的時候,劉老四搭着孫易的肩膀,醉眼朦朧地向正在收拾桌子的杜彩霞揚了揚眉毛,“嘿嘿,兄弟,你的身上還有傷呢,可悠着點,別崩裂了傷口!”
“開什麼玩笑,怎麼可能出這種事情,我躺着不動,讓她鼓搗!”孫易嘿嘿地笑着道。
劉老四壓低了聲音,“我跟你說,玩玩就行,可別當真了,老杜家的咋瞅都不是過日子人,現在看着挺好,將來指不定給你戴多少頂綠帽子,人這性子隨根,你還別不信!”
“這點事我還拿捏得準,滾回去睡覺吧!”孫易開着玩笑把劉老四哄走了。
杜彩霞已經把桌子收拾得差不多了,正準備刷碗呢,被撲上來的孫易攔腰就給扛了起來向倉房走去,“還刷什麼碗,扔那不用管了!”
“壞蛋,把我放下來!”杜彩霞低叫着,拍着孫易壯碩的後背。
孫易笑着把杜彩霞扛進了倉房裡頭,扔到了牀上……
杜彩霞一邊親着孫易身體,一邊含糊地道:“我看今天羅丹看你的眼神有些不對勁呀,你倆是不是有什麼事?”
孫易一愣,下意識地就要回答,差點說漏了嘴,“沒有,我就是請她幫着釀點果酒,絕對沒有別的事!”
“我可不是小心眼的女人,有事就有事唄,要是你能說服她的話,咱們可以三個一起喲!”
杜彩霞在牀上躺了好一會才緩過勁來,看着自己撕裂的褲子,用力地捶了孫易幾下,“這樣讓我怎麼出去!”
“哈哈,大晚上的,誰能看着你,這樣透風,還涼快呢!”孫易躺在牀上道,身上淡淡的汗水,在燈光下反射着鋥亮的油光,結實的肌肉,讓杜彩霞迷醉得魂都要沒了,恨不得就在這裡陪着他睡算了。
不過杜彩霞還是打着手電筒走了,走得很慢,每走一步都要吸一口冷氣,還要扶着牆。
送她出了大門,孫易搓了搓下巴上的胡茬,這下搞得有點狠了,怕是三五天都不能再搞她了,得細水長流才行啊,用她的小嘴總覺得缺點啥。
回了倉房躺在牀上,一點白今天吃得不少,小肚子鼓鼓的,就趴在牀邊上呼呼地睡着,摸着一點白柔柔的短毛,回味着白天征戰的熱血,晚上征戰的爽快進入了夢鄉。
一點白在天剛剛亮的時候,照例啃着他的腳把他給弄醒了,弄了口早飯,把昨天吃剩下,放在水缸邊上保鮮的熟食也帶上,在筐裡扔一塊肉骨頭給一點白啃着練牙,孫易再一次進了山。
沿着彎曲的小路,趟着晨露,趕到自己採摘的地方,放下一點白讓它自己玩去,孫易緊張地幹起活來,果實豐美,密度還大,孫易發現,被自己採摘過的那一片區域,灌木似乎比別的地方都要高一些,他也沒有在意。
這裡的藍莓數量很多,所以用不着深入,只要沿着邊沿處一路採過去就行了,正把採來的藍莓向筐裡倒,遠遠地聽到了一點白的叫聲。
孫易一皺眉,一點白很乖巧,平時很少亂叫的,聽聲音還是在那片山葡萄樹林的另一側。
放下手上的工具,一路飛奔過去,剛剛繞過小樹林,一點白就貼着草皮縱跑着跑了過來,圍着他轉個不停,不過孫易卻沒有其它的事情吸引住了。
就在不遠處的藍莓叢中,一個穿着深藍色勞動服,戴着遮住臉的紗帽的女孩正驚慌地看着他,女孩身材嬌小,幾乎要被藍莓淹沒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