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易完全就是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讓羅遠景的臉都黑了,扭頭向羅浩然道:“爺爺,孫先生不會武,碰到山裡的和尚,我怕會出現死傷啊!”
羅浩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後向孫易萬分尷尬地道:“孫先生,真是……真是太不好意思了,你也別在意,遠景也是爲了不出死傷,過度關心了!”
“嗯,沒事,我不在意!”孫易笑笑道。
這種混不在意的態度讓羅遠景都快要氣瘋了,拳頭一握,身上的氣勢明顯出現了變化,似乎全身上下都冒出了毫針一樣的怪異感覺。
羅浩然重重地一掌拍在他的肩頭,給了他一個嚴厲的警告,然後扭頭向羅成道:“孫先生的客房安排好了沒有?”
“爹,已經收拾好了,就住我這裡,後廂房是去年新蓋的,正好能住,鋪蓋也都是新的!”
“嗯,那就好,帶孫先生二人去休息吧!”羅浩然道。
羅成應了一聲,引着孫易和夢嵐向後院走去,一間新起的磚瓦房看着十分漂亮,窗幾明亮,就是不知道冷不冷。
孫易他們一走,羅浩然的臉就是一沉,羅遠景也低下了頭不再吭聲了。
“遠景,不管怎麼說,孫易都是我們羅家的客人,有你這樣對待客人的嗎?讓人以爲我們羅家子弟沒有教養!”
“爺爺,我錯了,可山裡的和尚不好對付,萬一,萬一真出了事可怎麼辦?還不如現在就把醜話說在前頭!”羅遠景爭辯着道。
“哼,就算是要說,也輪不到你,我還沒死呢!”羅浩然喝道。
家族越大規矩就越多,特別是像羅家這種比較大的家族,做爲族長,家長,威嚴之重一般人根本就難以想像。
北方,特別是關外,都是近代移民,零零散散各地都有,主要是黃河以北的各省移民,正是因爲移民,所以家族力量早就散掉了,在北方,雖然有以姓氏爲名的村莊,卻很少有像南方那樣集中。
特別是孫易所居的更北方,是上個世紀五六十年代纔開發起來的,更加沒有家族勢力了,所以孫易很難想像一個真正的家族倒底如何,影視中得來的終究還是淺了一些。
不過他現在也沒心情去了解什麼家族之類的,他就是受人之託,辦事都是次要的,主要還是陪着夢嵐姐來旅遊的,只是南方這氣候,讓他們太失望了,屋子裡頭更加冷,要說抗凍,南方人比北方人更抗凍。
孫易一向都習慣只穿褲衩睡覺的,可是在這地方,卻不得不多穿了一些,棉被向身上一蓋,把夢嵐摟得緊緊的,兩個從零下幾十度走來的北方人,在溫度在零上幾度到零下幾度之間的川地凍成了寒號鳥,別提多可憐了。
“這鬼天氣,這見了鬼的溫度,凍死人了,趕緊把事辦完咱們好回家貓冬去!”孫易苦笑着道,溼冷的天氣讓被子似乎都飽含了水份,蓋在身上都不覺得暖和。
逼不得已的孫易把惡漿果取出一顆來,放到鼻端輕輕地嗅了一下,給夢嵐也嗅了一下。
惡漿果霸道的藥力哪怕僅僅是氣味也讓人身上的血液似乎都要沸騰起來,血液流動速度加快,終於暖和了一些,兩個可憐的北方人摟在一起,終於睡着了,別的啥事都沒幹。
天剛矇矇亮,兩人就被凍醒了,索性也不睡了,起來穿好了衣服四處走動着還暖和一些。
羅成家裡做好了早飯,特色的蒸臘肉味道非常不錯,而且還很下飯,孫易吃了三大碗米飯才放下了碗筷。
吃完了飯,羅成道:“孫先生,不知道方便嗎?若是方便的話,我們現在便去祖祠,和尚們天不亮就到了!”
“行,咱現在就去,姐,你去不去?”
“去看看也好!”夢嵐點了點頭,她對孫易很有信心,同時也好奇真正的武林是什麼樣的。
羅成領着二人出了院子,羅家的祠堂就離這裡不遠,走路只要十分鐘就可以到了,很古老的青石建築,雖然不大,卻透着一股古風古氣,代表着一個家族的根。
祠堂前用青石板鋪成了一個不大的小廣場,四周還戴着古槐樹還有毛竹林,就在那片毛竹林邊上的草地上,盤坐着六個和尚,在這幾乎零度的天氣下,光頭都凍青了,但是他們一個個臉色平靜,靜靜地盤坐着,滿是風霜的臉上盡是安靜詳和。
羅家的人聚在槐樹林旁邊,除了昨天見過的幾人之外,還有幾個面生的中年人,應該都是羅家的中堅力量。
羅遠景見孫易過來,忍不住哼了一聲,對身邊的羅湖低聲道:“叔,你看看,這成什麼的,真當是耍猴戲了,還帶着女人過來!”
“閉嘴!”羅湖低聲道,然後向孫易迎了過去,把他迎到了羅家的隊伍裡頭,低聲地介紹起羅家的人。
孫易匆匆地打了個招呼,然後把目光落到了那些和尚的身上,“現在是怎麼個情況?這些和尚看起來都像是有道高僧的模樣!”
“那是因爲還沒開打,他們的手法很陰損,對陣的時候一定要小心!”羅湖低聲道。
“就爲了長輩那點仇怨,一直打到現在,何苦來的呢!”孫易輕嘆了一聲道。
“不是那麼簡單的,羅的松紋劍在和尚手上,看到了,就是那柄劍!”羅湖說着指了指和尚們的身上,他不說孫易還真沒注意到,和尚們的身後還橫放着一把劍,一把破劍,劍鞘看起來破破爛爛的一碰都能碎掉了。
孫易咧了咧嘴,爲了這麼一個東西打生打死的值不值,不過倒底是長輩的東西,總要搶回來,就像有人搶了自家的藥王冊,孫易一樣會跟人家拼命。
“和尚們的貝葉心經在我羅家手上,這次可是大賭注!之前的爭鬥只是開胃濾採!”羅湖低聲道。
敢情雙方誰都沒有佔到好處,都吃了不少的虧,孫易本想說直接交換就完了,但是最後還是閉嘴了,這涉及人家的家族尊嚴,自己還是別開玩笑的好。
當太陽升起,陽光灑向大地,四周的山都鋪上了一層金紅色的霞光時,和尚們像是約好了似的,一起站了起來。
最先走出來的是一個圓臉和尚,皮膚粗糙,將僧袍一掀,半個膀子都露了出來,粗壯而有力,雙手合十緩步而出。
“小僧摩裡智,請羅家贈教!”和尚低着頭施了一禮,再擡頭的時候,圓圓的粗糙大臉已經變得猙獰了起來,一雙眼睛更是瞪得溜圓,形成怒目羅漢。
羅浩然點了點頭,雙方的仇怨已經深到了不死不休的局面,根本就不用再客氣了,看了羅湖一眼,微微一頜首。
羅湖越衆而出,雙手在身前一搭一拱就算是打過招呼了,跟着雙掌一分,一雙粗壯的手掌,除了姆指之外,其餘四指幾乎都是齊平的,像一把小鏟子似的。
這個叫摩裡智的和尚也沒有多言,腳下向前蹭動了兩步,同時深深地吸了口氣,身體像是充氣一樣漲大了起來,跟着哼了一聲,這一聲怒哼如同悶雷一樣滾滾而響,當胸一記直拳就向羅湖打了過來。
羅湖的單掌如刀般地向前一切,正切向和尚的手腕,但是和尚的手卻出奇地靈活,一翻一轉就捏到了羅湖的手臂上,直到這時孫易才發現,這個和尚全身上下都粗糙得能當磨刀石用了,唯有這一雙手,晶白如玉。
羅湖和摩裡智的一身功夫都在手上,湊近纏鬥了起來,雙後舞起一片片的掌影,手臂都像是繩子一樣纏到一起。
羅湖暴喝了一聲,雙臂一擡,摩裡智則向前一推,看起來很普通的動作,卻暴發出一股極爲怪異的勁力,如同一顆鞭炮在兩人中間炸響了一樣,兩個人同時向中退去。
羅湖連退了七八步才停了下來,而摩裡智一步一個腳印,就連地面厚厚的青石都跺碎了兩塊,退了五步就停了下來,臉孔也變得血紅,那雙晶白的雙手更是變成了通血的顏色,如同一塊血玉。
“血手印!”旁邊的一名羅家長輩忍不住低呼了起來。
兩個人再一次撲擊到了一起,羅湖短粗的手掌與對方的血手拍到一起,羅湖的臉色一變,跟着變得血紅了起來,在摩裡智另一掌拍來的時候,手肘一沉以手臂架了過去。
啪的一聲脆響,羅湖被擊退,整個左臂垂了下去再也擡不起來,臉色更是變成了濃濃的血色。
“停,這一局我們認輸了!”羅浩然高聲喝道。
但是摩裡智像是沒了聽到一樣,再一次向羅湖撲了過去。
羅浩然厲喝了一聲,身上的衣服都像充氣一樣的鼓盪了起來,然而還不等他動作,身邊一陣風聲當中,一條人影撲了出去,一把拽住了羅湖就扔了回來,而他自己的後背則全部暴露在了摩裡智的面前,正是反應速度極快的孫易。
摩理智血紅的手掌重重地拍到了孫易的後背上,孫易哼了一聲,踉蹌着向前幾步,呲牙咧嘴的想伸手摸摸身後的傷,可是偏偏又摸不到。
“草草草,疼死了疼死了!”孫易疼得直蹦,但是摩裡智和羅家的人都看着呆住了。
看書王小說首發本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