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豪哥,小風受了這麼重的傷,心有怒氣是難免的!”漢子淡淡地道,臉上的表情沒有任何喜怒波動。
李國豪又哼了一聲,汪鵬飛也跑了過來,一臉都是汗,一半是疼的,一半是嚇的,這次這事處理得很糟,死傷慘重,裡子面子都丟了個精光。
李國豪並沒有爲難道,只是沉聲道:“先派人把受傷的送到醫院去,醫藥費從帳上支取,不能傷了兄弟們的心!”
“是!”汪鵬飛長出了一口氣,趕緊召集人手送人治傷。
李國豪又跟那些來助拳的道上人士打了招呼,這些人帶着受傷的趕緊向市裡趕,這時,李國豪才抽出時間來。
“老鷹,這事你出手,帶幾個人,把事情辦得漂亮一點!”李國豪淡淡地道。
老鷹重重一點頭,“好!”
李隨風趕緊道:“我知道他會去哪,那個小表子在市一院住院,他肯定會去那裡!”
“就去那裡蹲守!先別驚動人!”老鷹道,然後一招手,帶過兩名得力的手下,李隨風要跟着一起去,被李國豪瞪了一眼,縮着脖子不敢再吭聲了。
閒哥的車裡拉着兩名傷者,都被在肚子上捅了一刀,皮粗肉厚的,傷得不重,就是流血流得多,看着嚇人。
閒哥看着兩個人還清醒,忍不住開起了玩笑,“二位兄弟,這一刀捱得值啊,李老大都親自跟你們打招呼了,可是欠了你們一個人情的,以後有事只要開口,李老大隨手漏一點,都夠你們吃用不盡了!”
兩個漢子咬着牙,忍着疼,故做豪邁地大笑着,“哪裡哪裡,都是道上混的,出了事來幫個忙!算不上啥大事!”
一行三人牛逼吹得山響,再加上路況不好,這輛牧馬人開得慢,落到了後面。
剛剛在一片樹林處拐了個彎,還沒等踩油門加速,就聽咣的一聲,駕駛位的車窗被擊碎,一隻大手伸了進來,扣住了閒哥油亮的大光頭,按着他的光頭先狠狠地在方向盤上砸了兩下,然後揪着脖子用力一拽。
閒哥胖乎乎的身體卡在車窗上進出不得,對方再狠狠地一用力,衣服碎裂,肚皮和後背被磨得皮開肉綻,然後就被重重地甩到了地上。
一個血人就站在車邊上,拉開車門坐了進來,看着這個滿身血腥味的血人,再看看他那雙血紅色的眼睛,後座上剛剛還在吹牛逼的兩個硬漢全呆住了,鵪鶉一樣的縮着脖子大氣都不敢出一口。
人家能在上百人中殺得三進三出,現在只有他們兩個受傷的,不怕死只在嘴上喊喊,真遇上事,誰不心驚膽顫。
“你們自己滾,還是我扔你們下去!”孫易的聲音變得嘶啞難聽,可是殺氣仍然十足。
“我們自己滾,自己滾!”胖子苦着臉道,趕緊開了車門,和另一個人連滾帶爬地下了車,還十分細心地幫着關好車門。
牧馬人飛竄了出去,兩個漢子對視了一眼,同時長長地出了口氣,剛剛在閻王殿轉了一圈,轉眼又在奈何橋邊溜溜腿,鐵打的人也要全身冷汗,至於那位閒哥,早就疼得昏死了過去,簡直就是活生生地把前胸後背的皮給扒了。
孫易跳進了河水裡,並沒有向遠處逃,而是沿着河邊向下遊漂了幾十米就爬上了岸,趁着李國豪在安撫那些道上人士的時候,悄悄地繞路跑到這條必經之路上等着機會。
李隨風知道自己和柳雙雙的關係,很有可能會去抓柳雙雙,哪怕僅只百分之一的可能,孫易也不會冒這個險。
開着車進了市區,速度一下子就提了起來,由於他早有準備,還搶在了老鷹那一夥的前面。
一身是血的孫易開着車進了醫院,沒有走大門,而是繞到了後門處,走的是一部貨運電梯,他現在一身是傷,血雖然不流了,可是被血浸透的衣服已經結了一層血痂,像是穿着一套血色甲冑一樣。
每走一步,都疼得厲害,那麼嚴重的傷,身體裡還有幾顆子彈、鐵砂之類的東西,如同上了刑一樣。
上了樓,先聽了聽動靜,對方還沒有追來,至於前臺兩個值班的護士看到一身是血的孫易上樓,嚇得捂着嘴不敢吭聲。
孫易拖着有些瘸的腿徑自到了病房,悄悄地開門閃身進去,探頭看了看,柳雙雙正在睡覺,不見了白雲,難道……
孫易的心中微微一驚,側耳細聽,衛生間裡傳來了輕哼聲,似乎很痛苦,孫易暗叫一聲壞了,目光一轉,悄悄地拿過了水果刀,輕輕地衛生間的門把手按了一下,沒有上鎖,有人埋伏。
孫易突然推門闖了進去,同時也舉起了手上的水果刀,今天的拼殺讓他血液都沸騰了起來,甚至有一種渴望拼殺的衝動。
可是刀剛剛舉起來,孫易就傻了,衛生間的馬桶上,白雲坐在上面,本來也沒什麼,可是她的姿態讓人無法正視。
白雲看到一身是血的孫易也嚇得夠嗆,急着要站起來,可是全身痠軟,腿更是軟得像麪條,一下子滑倒。
白雲顧不得許多,只把校服的褲子套上,強撐着軟軟的身子跑了出來。
這時孫易已經拔了柳雙雙手背上的吊針,輕柔地將她抱了起來,被驚醒的柳雙雙一臉的擔憂,拼命地捂着自己的嘴不讓自己發出聲音來,不管哥哥遇到了什麼,自己都不能驚擾到他,他不會害自己,絕對不會,柳雙雙對這一點有着無以倫比的信心。
“雙雙,不要出聲,我們要先離開這裡,等哥哥安頓好你再解決這些麻煩,放心,沒事的!”孫易道。
抱着柳雙雙向外走,白雲趕緊跟了上來,孫易沒走電梯,而是沿着走廊一直走到了盡頭的窗邊,在病房的時候,他就看到兩輛車開進了醫院,那個手持自動步槍的大漢就在其中,來得好快,根本就走不了樓梯。
孫易扭頭向白雲道:“你別跟着了,隨便找個地方呆着,你的身份不簡單,他們不敢爲難你的!”
白雲咬着嘴脣道:“不行,我跟你們一起,大不了以後我允許你叫我白雲好了!”
“一邊涼快去!”孫易說着,開了窗子,然後打開旁邊的消防緩降器,扯過一根消防管把他一柳雙雙纏到一起。
柳雙雙斷了一根肋骨和腿,就這麼下降很有危險,可是現在已經顧不上許多了,孫易只能儘量地把她貼身跟自己纏好,讓她摟緊自己的脖子。
掛好了緩降器,已經聽到走廊盡頭電梯停止的叮響起,顧不上許多,爬上窗臺準備開始跳下去,一陣忙碌,掙開了傷口,鮮血如同朵朵梅花盛開在窗臺上。
當孫易一傾身從窗臺上跳下去的時候,白雲竟然跟着從窗臺翻了下來。
孫易一驚,現在他一手抱着柳雙雙,一手抓着緩降器,根本就空不出手來去抓人,眼睜睜地看着她張着雙臂從自己的身邊一閃而過,這可是七樓,掉下去非死既殘,而且死的機率更大一些。
情急之下的孫易一擡腿勾向白雲,白雲一伸手臂,緊緊地抱住了孫易的大腿,緩降器帶着三個人,在一陣吱吱的釋放聲中向樓下滑去,一落地白雲就輕哼了一聲,孫易暗叫一聲壞了。
果然,白雲崴了腳,腳幾乎都要橫過來了,孫易抓着她的腳一抻再一拽,骨頭復位的聲音讓她慘叫了起來。
窗口已經趴着一個在觀看,甚至向他們舉起了手槍,現在白雲連報上身份的機會都沒有了,只能帶着她一塊跑了。
一伸手,夾起了白雲躲到了旁邊的花壇旁,兩發子彈打了個空。
孫易帶着人一路狂奔,上了牧馬人開車就走,兩個女孩都坐在相對比較安全的後座上,孫易把油門踩到了底,牧馬人怒吼着衝出了醫院,一頭扎進了街道,接連刮蹭了三輛車才擺正了車位一溜煙的竄了出去。
孫易這麼亡命一樣的開着車,頓時引起了交警的注意,很快就有兩輛警用摩托車跟了上來,高音喇叭裡傳來了命令聲,孫易完全不理。
這時,一輛漢蘭達和一輛奧迪Q7瘋狂地衝撞着車輛衝了上來,差點把兩輛警用摩托撞翻,更讓交警感到吃驚的是,眼看着追上來的兩輛車上的人探出身來,手上的槍砰砰地打個不停,把前面那輛牧馬人打得車窗粉碎。
兩輛警用摩托嘎吱一下就停了下來,面面相覷甚至忘了向上級彙報,這還是安定詳和的華夏嗎,分明就特麼是伊拉克加阿富汗啊。
“趴下趴下,趴到座位底下去!”孫易怒吼着,一顆子彈穿過椅背打在他的後背上,入肉不深,卻疼得要命,子彈似乎碎裂了,好大一片地方失去了知覺。
柳雙雙咬着自己的手,一聲不吭,白雲則發出一聲聲的尖叫,只是聽着她的尖叫不像害怕,更像是興奮,尖叫聲高低起伏,像是在唱歌劇一樣。
孫易的車技實在是不怎麼樣,在五菱麪包之前,他甚至都沒怎麼開過車,連駕照都沒有,能把車開跑就不錯了,在街道上左衝右突,好好的一輛牧馬人已經撞得面目全非,幾乎認不出本來面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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