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易看着那個少年和少女的臉色和動作,忍不住揚了揚眉毛,看樣子他們似乎認識自己手上的藥王丹,只不過這種藥丹一向都只是自己身邊親近的幾個人纔會有,相信沒有誰會跑到這窮鄉僻壤裡頭來,更何況這地方似乎還與血族的大頭頭有關。
少年向前走了幾步,一直走到孫易的跟前,隔着那個亞倫與孫易對視着,少年鋒利的目光孫易已經習慣了,他本就是一個吃軟不吃硬的人,少年如此強硬的姿態也激起了孫易的兇性,瞳孔微微一縮,如同鍼芒對麥芒一般地與少年對視了起來。
少年與孫易對視了兩分鐘,突然笑了起來,揚了揚手上的藥王丹說了幾句什麼,孫易一句也沒有聽懂,但是笑容地是世界上通用的友好語言,見他的肌肉放鬆面帶笑容,孫易也稍鬆了一口氣,這個給壓力頗大的少年,讓孫易也有一種壓抑感。
把僵硬得像是一根棍子似的亞倫一扔,孫易也笑了起來,指指那枚藥丹,再指指自己,然後從懷裡摸出一個瓶子來扔給少年。
少年打開瓶子看了一眼,裡頭還有十多粒藥丹,這讓少年臉上的笑容變得更加開心了,想要把瓶子遞還給孫易,孫易推了推示意送他了。
少年微笑着搖了搖頭示意自己並不需要。
雙方用表情和動作不停地交流着,竟然十分順暢,孫易甚至看得懂他對自己手上藥丹的懷疑,似乎在說明這東西並不是成品。
當看懂了這個動作和示意之後,孫易的表情忍不住一僵,難道他們見過真正成品後的藥王丹這東西絕不是誰都能夠煉製得出來的,自家後園子裡的藥材丟過不少,相信國家實驗室,甚至是某些勢力都弄去研究了,可是從沒有聽說過有誰研究成功,這其中的關鍵就連孫易都有些搞不明白。
手勢和表情也只能交流一些簡單的事情,一旦涉及到太複雜的事情兩人全都抓瞎了,至於那個羞澀的少女已經完全抓瞎到危地馬拉去了。
少年有些急了,轉身絕塵而去,速度奇快無比,目測時速都快達到七八十公里了。
只是一會功夫,少年就抱着一個碩大的罐子回來了,在他的身後烏秧秧的跟了一大幫的人,似乎全村人都被驚動了,還有扛着農具的農民在快速趕過來,看得孫易微微有些心驚,幾乎要將亞倫再一次當盾牌舉起來。
這些村民圍着孫易小聲地議論着,他們說的那種土話自成一格,別說是某一句,就算是一個字都聽不懂,而這少年站在所有人的前方,領袖氣質油然而生。
這個少年從面相上看也只有十四五歲而已,但是卻傲視羣倫,就連那些七老八十的老人都對少年畢恭畢敬,這種怪異的現象更是讓孫易百思不解,很難想像一個少年竟然會有這種威嚴。
少年舉起了手上的罐子,頓時,所有的村民都微微彎腰拜伏了下去,似乎那個罐子裡頭放置的是某種神聖的聖物一般。
少年將罐子放到了中最間的一座大磨盤上,然後輕輕地一扭,罐子開了,孫易也瞪大了眼睛仔細地看着,結果,裡頭竟然是坑爹的另一個罐子,這東西竟然像老毛子的套娃一樣,一個接着一個的被打開,直到最後,裡頭是一個指頭大小的小瓶子,這個瓶子製做得非常粗糙,可是那質地卻不一般。
孫易現在也算是見多識廣了,絕不是剛剛從城裡回村時的那個土包小吊絲,一眼就認出來,那個翠綠欲滴的小瓶子絕非凡品,放到國際市場上,那也叫老坑玻璃種,就這麼一小塊,沒有上千萬都拿不下來,那還是未加工過的原石,可是現達麼貴重的一個東西就這麼出現在一個平平無奇的山中小村子裡頭。
而且他們所看中的並不是這個小瓶子,而是瓶子裡的東西,孫易越發好奇起來。
這個小小的玉瓶一打開,頓時,一股淡淡的草木香氣飄出,這香氣似乎是有形有質的一樣,從人的七竅一直鑽進人的身體之內,甚至直達腦竅,似乎連大腦都跟着震盪了起來,眼前的一切都變得稍稍有些扭曲,所看到的世界並不模糊,就像是還原了它本來該有的真實模樣。
孫易只是精神微微一震就恢復了過來,而那些村民,還是一副吸毒後的迷醉模樣,身體微微地晃動着,不停地深深地吸着氣,原本純樸的模樣不見了,盡是一模貪婪的模樣。
孫易又輕嗅了幾下,甚至能準確地分辨出紫蘇花、大地乳還有惡漿果等幾味味道明顯比較濃重一些藥材味道來。
這些藥材他甚至專門請謝老這位中醫大國手親自看過嘗過,以謝老在中醫界的身份地位和能力,中藥中浩如煙海般的藥材,他幾乎全部能通過氣味和味道來分辨出來,可偏偏就不知道自家院子裡任何一味藥材的出處,甚至連藥性都不敢確定。
也就是說,孫易家的藥材是具有唯一性的,別的地方根本就不可能存在,可是偏偏這會在這個極度偏僻的小村落中出現了。
少年舉着手上的藥瓶,然後指着孫易嗚嗚啦啦地說着什麼,然後將藥瓶扣好,小心地再放進了那個罐子裡頭,臉色也變得憤怒了起來。
孫易連猜帶蒙地猜出,這個少年似乎在指責自己是假冒的,然後狠狠地上前一步,雙拳一舉再一碰,發出砰的一聲輕響,這種響聲並不僅皮肉相擊的聲音,更像是某種經過曬制的老牛皮撞擊到一起的悶響聲。
“你這是想跟我搭個手練練本事啊”孫易上前了一步,臉上毫無懼色,雖說自己一個成年人和一個十幾歲的少年過招有點過份了,但是面對挑戰,特別是這種時候的挑戰,自己絕對不能後退。
孫易的雙拳一握,全身的肌肉一崩,頓時一陣骨節爆聲響起,身上的肌肉一鼓,整個人都大了一圈。
少年那雙充滿野性的雙眼閃動着莫名的興奮的光芒,輕喝了一聲,並不粗壯的四肢眼看着鼓了起來,似乎把骨頭縫裡的肌肉都擠了出來,竟然跟孫易一樣變大了一圈。
少年並不如孫易那般壯碩,甚至有些乾瘦,排骨根根可見,但是身體這麼一崩的時候,每一塊浮於皮表下的肌肉都狠狠地鼓了起來,在乾瘦當中竟然有一種極其強健般的感覺,再配上他黑黝黝的皮膚,整個人都如同鐵打了一樣。
少年草鞋下的腳趾頭一勾,如同釘子一樣的扣進了地面,看似輕輕的一蹬,頓時一蓬泥土帶有一隻草鞋一起向後飛去,少年的身子微側,像是一隻靈活的豹子似的向孫易撲了過來,拳頭藏於肋側,一雙銳利的眼睛緊緊地盯着孫易。
孫易微微地眯起了眼睛,瞳孔微微泛着些許晶紅,死死地盯着少年,當少年衝到孫易的跟頭,藏於肋側的拳頭突然像是毒蛇一樣怪異地一扭,以不合常理的姿態自下巴處鑽了出來,粗粗一看就像是從嘴裡鑽出來的一樣。
這詭異而又怪異的一拳正向孫易的面門打了過來,而這時,孫易突然動了,身體一動不動,但是左腿卻像是剃刀一樣擡了起來,然後閃電般地一腳從自己的下巴處直上直下地踢了出來。
這還是羅老爺子教他的一招,據說這一招叫無影腳,對身體素質的要求極高,孫易的武學修養本來是達不到這種地步的,可是硬生生地憑着變態般的身體素質能踢出同樣的效果來,孫易只看效果,其它的一概不看,也只有孫易這般的身體素質才能這樣蠻幹,換成一般的武者,就算是胯骨不斷也要把膝蓋扭斷了。
孫易的足尖正踢在少年打開的拳頭上,拳腳相擊發出啪的一聲悶響,少年悶哼了一聲,一個倒仰向後翻去。
孫易哪會放棄這個機會,擡起的腳一落在地上輕輕一點就要把右腿擡起來追上一腳,可是左腳在地上一點之後身體微微一顫,把前衝之勢硬生生地頓了下來,因爲此時孫易的左腿自小腿之下已經全麻了。
拳腳相擊的力量絕對不會達到讓他小腿發麻的地步,低頭一看,腳上的鞋子已經碎裂,腳尖處泛着淡淡的青黑色。
孫易的眉頭一揚,這個少年竟然跟自己玩陰的,動手就動手,竟然還下毒,這可太過份了,真當自己怕毒不成,當初迪亞哥廢盡心力弄了各種混合型毒素放到牙齒裡頭狠咬了自己一口,也不過就是讓自己的身體一僵罷了,孫易從來都不怕毒,無論你是什麼毒,如果不嫌惡心的話,他甚至可以跟毒蛇睡在一個被窩被咬一夜都不帶有一點中毒跡象的。
孫易的目光上下打量着這個乾瘦的少年,特別是他的雙手,少年輕輕一笑,一攤自己的雙手,他的雙手手指自第二指節之前,泛着淡淡的幽紫色,這種紫色很淡,只有他在發力的時候,這種淡紫突然就會變成濃紫色,而且在他的腳趾上也是如此。
孫易多少接觸過一些武者,絕大部分的華夏武者在沒有深仇大恨切蹉的時候是不會動用一些陰狠的手段。
不過對於這個少年來說,似乎這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沒有一點不好意思,反倒是看到孫易轉眼就恢復了正常還覺得很驚訝。
要是連這點毒就能把自己放翻的話,那麼多的藥丸子可就白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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