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這個軍事級的堡壘,歹徒手上還有槍,這可讓一衆頭頭腦腦愁白了頭髮,最後一咬牙,只能強攻了。
大門被一腳踹開,一隊特警端着槍魚貫而入,速度很快,可是進去一個,撲通一聲,再進去一個,又是撲通一聲,一連五個人衝進去都沒了動靜,這下子誰都不敢再派人了。
那些特警手上拿的可是自動武器,連個槍聲都沒有聽到就沒了聲息,如果他們被制服,那麼也就是說,歹徒的手上至少有五把自動步槍,一把手槍,子彈數百發。
想想後果,都覺得讓人頭皮發麻,剛剛立下了大功,轉眼又要發生槍擊血案,還是自動步槍掃射的慘案,還特麼升官呢,不蹲大牢就阿彌陀佛了。
孫易把敲昏的五個特警拽到了裡頭,自動步槍卸下了彈匣,自己留了一把,剩下的乾脆胡亂拆碎了,從門口扔了出去,省得有人頭腦一熱奪槍當英雄。
孫易探頭向外看了看,咧了咧,好大的場面,以這間審訊室爲中心,兩側架起了密密麻麻的防暴盾牌,幾個頭頭腦腦躲在後頭也不知在爭論着些什麼。
這些特警的身體素質很好,一會就醒了過來,一個個羞憤欲死,他們可都是國家訓練的暴力機器,現在竟然被一個老百姓一口氣放翻五個,連人影都沒有看清。
“哥幾個,老子幫着你們逮住了毒販子,功勞咱就不要了,可是不能往咱頭上扣屎盆子,這個禿頂太不是東西,老子今天就討個說法,你們別亂動,我也不爲難你們!”孫易高聲道。
幾個特警對視了一眼,選擇出奇地一致,向牆邊一躺,接着裝昏,看樣子這個謝海東還真不咋地,如果不是上頭的命令,還沒人樂意幫他。
“我是局長劉國裕,你有什麼要求,儘管提出來,凡事好商量嘛,這裡是警局,就算你持槍協持警員,也是逃不掉的!”外頭傳來了一箇中氣很足的聲音。
孫易扯着嗓子叫道:“老子爲了幫你們抓住毒販,差點被槍打死,你們倒好,不審毒販,先特麼審起我來了,竟然說我跟毒販子是一夥的,你們的眼睛都是用來喘氣的啊!”
孫易的叫聲讓劉國裕微微一愣,抓住了毒販這事他是知道,有人見義勇爲他也知道的,怎麼現在搞成了這樣?
劉國裕有些糊塗了,扭頭向身邊的人問了起來,可是沒人知道是怎麼回事,老宋聽說了這裡的事,跑得滿腦袋都是汗水,來之前他還保證孫易不會有事,可是剛到警局就鬧出這種妖蛾子來了。
“局長,事情是這樣的!”老宋顧不上喘勻氣,把自己巡邏到秀水街,並且正面碰上槍戰的事說了出來,警車都打爛了,他可不是胡說,最後還提了孫易奪槍戰毒販,又把槍交回來的事,那兩把槍的來源已經查清了,都是兩年前野狼殺了警員後搶走的佩槍。
劉國裕暗罵了一聲,儘量放平了聲音道:“同志,這是我們工作中的失誤,我代表整個警局向你道歉,只要你能放下槍走出來,這件事就當做沒有發生過!”
“我呸!”孫易怒罵了一聲,“你們都是穿一條褲子的,堂堂副局長硬是自已編了口供,老子要是簽了字,捱了槍子死都白死,那個王八蛋就等着我簽字掏槍呢,草,槍套大開,故意在老子面前晃來晃去的是什麼意思,還真以爲我不知道。
現在連你們副局長都是這個B樣,你這個局長也不是什麼好餅,我要跟更大的官對話!市長以下的,就別來丟這個人了!”
孫易的吼叫讓劉國裕的臉都青了,謝海東走歪門邪道他是知道的,甚至更嚴重的事情他也是知道的,早就想辦了他,可他是書記的人,而書記跟李國豪走得很近,這事很難辦,所以一直處於養案階段。
現在竟然鬧出這麼大的事來,最要命的是,記錄本竟然落到了人家的手上,現在想善了都沒有辦法,再派人進去嗎?他剛剛聽說,這小子在北河灘以一敵百,是個狠角色,當然,這是另案,人家沒報案,警方也懶得理會。
孫易一口咬定他們都是一夥的,堅決不肯跟局長對話,政委來了也不好使,非要找更大的官,非要討一個說法,事情越鬧越大,大到連他也壓不住了。
幸好,市裡的領導已經到了警局,對野狼這件案子很看中,既然壓不住,就在第一時間通知了自己的直屬上司,自然是市長白千山,書記是本土派,而市長白千山則是五年前調任林市副市長,兩年前成爲市長,兼政法委書記。
白市長很能力也有手段,硬是跟本土派的書記齊豐羽鬥了個旗鼓相當,做爲白市長的心腹乾淨,劉國裕知道,市長早就想拿下林市的第一大毒瘤李國豪,可惜一直都沒有找到機會,這次,似乎是一個非常不錯的契機。
很快,白市長就趕了過來,緊跟着,書記齊豐羽也跟了過來,面沉如水,不苟言笑,誰也不知道這位年近六旬,城府極深的書記在想什麼。
“班長,還是我去看看吧,有您在這裡坐鎮指揮,我的心裡也安穩了不少!”正值壯年的白千山笑着道。
齊豐羽點了點頭,“歹徒兇狠,白市長一定要小心才行!”
“放心吧,我在部隊的時候,可沒少跟窮兇極惡之徒打交道,依我看,這個年青人也不是很兇狠嘛!肯定是事出有因的!”
兩個人在客氣中完成了一輪交鋒,各自都有了不同的定性,剩下的就看他們這個層面,還有更高層面的搏弈了,至於說李國豪,他根本就沒有參與進來的資格。
白千山推開了前面的警盾,高聲道:“我是市長白千山,不知道我有沒有資格跟你對話?”
屋子裡的孫易一愣,白千山,白市長,我擦的,這不是白雲她爹嗎,自己搞了人家的姑娘,好像該叫一聲便宜丈人,這事弄得,讓孫易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孫易也聽白雲偶爾說起自己的老爹,似乎跟書記那一系不太對付,而李國豪就是靠着齊書記起家的,據說當年兩人相識的時候,李國豪還是一個一名不文的二道販子,而齊書記當時只是一個小科長,交情深厚得很。
孫易不知道白千山能不能保住自己,但是已經走到了這一步,他不可能再強行堅持,這樣結果只會更糟。
槍先從審訊室裡扔了出來,然後孫易的兩隻手探了出來,高聲叫道,“白市長,你都出面了,我當然不能不識好歹,不過,你們不會在我一露頭的時候就給我一槍吧!”
白千山一臉的哭笑不得,這小子怎麼這麼能胡說八道呢。
wωω● тт kān● ¢O
“出來吧,我保證你的人身安全,而且這件事的前因後果已經很清楚,害羣之馬會堅決剔除黨的隊伍!”白千山在衆人面前直接就把事情挑開了,就算事後齊書記想保住自己在警方的力量也很難了。
孫易這才滿意地走了出來,笑着道:“我沒啥別的意思,爲了幫警方抓住那個毒販子,自己差點沒了小命,剛到警局就被扣上一個同夥的帽子,心裡有氣,就要個說法!”
白千山搖了搖頭,找了兩個穩重的老警官,帶着孫易去自己的辦公室錄口供,至於他協持警員這件事,是自家理虧,大家都選擇性地無視,真要是把事情鬧大了傳到上面的耳朵裡頭,大家都沒有好果子吃。
剛剛做完了筆錄,白千山就走了進來,兩名警官很懂事,趕緊出去了。
白千山坐在孫易的對面,久居上位的氣場很強,孫易一介小民本來並不在意,不過跟白雲不清不楚之後,總覺得心裡有鬼,端端正正地坐着,一副接受丈人考察的模樣。
白千山遞給孫易一支菸,孫易接了過來,十塊錢一盒的普通煙,還沒自己抽的好呢。
“白雲怎麼樣?還好吧?”白千山淡笑着問道。
孫易一愣,敢情人家這個當爹的早就知道了,心裡沒來由的一陣發虛,總覺得白千山笑得有些詭異,尷尬地笑了一下道:“還好還好!”
一時之間,兩人之間陷入了平靜,良久,白千山才輕輕地敲了一下桌子,“你的事情我已經知道得差不多了,林市現在是個是非之地,我建議你先回林河鎮爲好!”
孫易的臉色一下子就沉了下來,抽着煙不肯吭聲,李家父子可沒那麼好對付,自己現在拍拍屁股走了,難保李隨風不會再找柳雙雙報復,他絕不能讓自家妹子再出現之前的慘劇。
白千山嘆了口氣,“李隨風去了美國,昨天晚上坐飛機走的!”
“嗯?”孫易一愣,“就讓他這麼走了?”
“那還能怎麼辦,抓了他?之前的事情,你可沒有報警!”白千山似笑非笑地道。
孫易悶頭抽着煙,最後將菸頭狠狠地按死在巨大的水晶菸缸裡,“便宜這小子了!”
“你能做到這一步已經很不錯了!”白千山拍拍他的肩頭,“去吧,這裡沒你的事了,有需要的話,會有人與你聯繫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