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易在王宮匆匆地吃了一頓飯,並沒有多做停留,埃米爾也知道孫易在擔心柳雙雙和白雲,也就沒有挽留,在送他出王宮的時候一再讓他在尋找武學老師的時候多上點心,有了羅家老兩口的應承,孫易自然是拍着胸脯保證這事肯定能成。
急匆匆地趕向奧維爾的私人實驗室,藍眉見他到來先狠狠地白了他一眼,顯然是對他沒有第一時間趕到這裡來有些不滿意,不管怎麼說也是遇到了兇險啊。
孫易有些尷尬地笑了笑,然後向柳雙雙和白雲那裡湊,兩個姑娘似乎是約好了似的,哼地一聲扭過頭去不理他,就連一向溫和的柳雙雙都是如此,偶爾耍個小脾氣倒是讓孫易覺得挺有意思的,挽了一下袖子就準備開鬨。
“對了,奧維爾的老婆死了兩個,他的老婆太多了,我不知道叫什麼,一個是泰國的,一個是烏蘭的,都是大美女,可惜了,死的時候肚子已經挺大了,一屍兩命!”
“啊?這麼嚴重!”孫易一驚,也顧不得哄姑娘了,強行把她們抱過來每人親了一口,然後就向外跑,三個女子對視了一眼也跟了上去。
實驗室的後方就是休息區了,孫易趕到的時候,已經有不少美麗的孕婦一臉憂傷地聚在那裡,看到孫易來紛紛起身用各種禮節向孫易問好,孫易也一一回禮。
在現在這個科學技術飛速發展的時代,以純潔的處身懷孕已經不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了,這些女子個個都是完壁之身,可是肚子卻越來越大了,看着難免會覺得有些怪異。
休息室裡,奧維爾正在爲兩名孕婦整理妝容,柳雙雙和白雲不太適應,留在外面陪那幾十名女子聊天,孫易和藍眉走了進去。
奧維爾做事十分認真,經過他的妙手之後,那兩名女子額頭的傷口已處被處理得微不可見,容貌如同生前似的更多了幾分美麗,兩具豔屍讓人覺得心中發冷。
“你打算怎麼辦?”孫易問道。
奧維爾在她們的面龐上輕輕地吻了一下,然後直起身來,“ann出生在泰國南部,她說她最喜歡的就是海了,如果有一天她死了,希望可以把她葬在海里!”
奧維爾說着轉向了那名烏蘭美女,輕柔地握着她的手,那雙深遂的眼裡盡是濃濃的哀傷,“娜塔莎說過,她最正確的決定就是來到這裡,可以遠離那些混亂,可以安安靜靜地看着書,她說她喜歡我,希望生完孩子以後我也不要趕她離開,她不想要錢,只想留下來,所以,我決定把她留下,就留在我的身邊!”
孫易聽得全身汗毛直豎,他有點理解不了奧維爾的想法,雖說娜塔莎確實很美,可是留一具豔屍在身邊怎麼感覺都有些不太對勁,聽說那一嘟嚕被切掉的人都會有些變態,比如從前皇宮裡的那些太監們,難不成奧維爾的性情也大變了?
看到孫易變得有些難看的臉色,奧維爾搖了搖頭,沒有多做什麼解釋,將她們抱進了準備好的棺木裡頭,然後用小車拉着向外走,那些孕婦想要跟上來,奧維爾用十分溫和的語氣把她們安撫了下來。
那些女人也很聽話,果然沒有再跟上來,她們看向奧維爾的眼神出奇地一致,充滿了濃濃的愛意,這讓孫易有些撓頭。
華夏的某位著名女作家曾經說過,通往女性靈魂的通道是音道,顯然奧維爾是沒有那個功能的,但女人又是感性的,沒有誰敢說自己能夠猜得透女人,很多時候,女人是不在乎男人有沒有那個功能的,情感這種東西足以填補一切。
孫易帶着滿腹怪異的想法跟着奧維爾一起向外走去,藍眉緊緊地跟在孫易的身後,柳雙雙和白雲稍稍一猶豫也跟了上去,奧維爾並沒有拒絕。
出了實驗室,將兩個精緻的棺木放到了一輛旅行車上,然後開車向城外行去,出了幾十公里便已經進入了沙漠當中,然後在一片倒伏了不知多少年的枯木林前停了下來。
孫易明白他要做什麼了,跟着一塊撿拾了一些枯木,滿滿的兩大堆枯木被架了起來,兩個精緻的棺木就放在上頭。
巴而圖這地方雨水較少,這些枯木更是不知經過多少歲月的熾陽烈風,早已經乾燥到了極點,碰上一點火星便燒了起來,沒有多少煙氣,燒出來的木灰都是如雪般的白。
兩個石質的盒子質地溫潤滑膩,一個成人,只不過裝了這麼不過尺許見方的一個盒子,奧維爾謝絕了孫易的好意,親自抱着盒子開着車向港口的方向行去,又拒絕了孫易要同行的好意,獨自駕着一輛摩托艇向深海行去,那個叫ann的女孩骨灰灑向蔚藍的大海,永遠地留在了這裡。
此時,在遙遠的歐洲,一座極爲古老的教堂當中,馬庫斯背對着受難的耶酥而坐,臉色鐵青得難看,雖然在名義上他還是獵魔團的團長,教庭的騎士,可實際上,獵魔團的事情他已經很少插手了,全部由名義上的副手,預備騎士羅德掌握着。
羅德的雙手放在膝間,坐得筆直,甚至在他的身上還穿着中世紀的板甲,只是這板甲經過現代工藝的精心雕畫極爲貼身,如同身上的皮膚一樣,而且也只有胸背板甲,看起來就像是一件防彈背心一樣。
旁邊還坐着一名戴着小帽,身着紅色長袍的老人,老人的臉上佈滿了老人斑,有些枯瘦的手指微曲着,偶爾會在桌子上點動一樣。
馬庫斯終於還是忍不住了,鐵青着臉道:“羅德,你知道你這麼做會帶來多大的麻煩嗎?”
“知道!”羅德回答道,語氣十分的剛硬,就像是一塊在池塘裡頭泡了幾百年的頑石一樣,“他們是死敵,必須要除掉!”
“那孫易呢?”
羅德看了馬庫斯一眼,然後用十分理所當然的語氣道:“他是異教徒,死就死了,又能怎樣!”
馬庫斯氣得都快在吐血了,他必須要承認羅德對神的虔誠信仰和對教庭的忠心,可問題是時代早就變了,遠遠不是十字軍東征見到異教徒就殺乾淨的年代了,這已經不是一個憑藉着擁有龐大教徒就可以爲所欲爲的時代了,哪怕英王登基也需要教庭的加冕那也只是一個形式。
面對又臭又硬的羅德,馬庫斯氣得說不出話來,這種固執的人也不會聽從任何人的話,而且他也知道,支持羅德的是紅衣大主教,而且還不止一個,那可是僅次於教皇的大人物。
馬庫斯不得不轉變了目標,望向了身邊的那位老人,“亞伯主教,事情真的不能再這樣了!”
那位似乎已經要睡着的老人緩緩地睜開了眼睛,混濁的老眼中還帶着些許欣賞之意,而這欣賞顯然不是衝着馬庫斯去的,這讓馬庫斯的心中微微一沉。
“血王出世,黑暗世界蠢蠢欲動,獵魔團做爲教庭最前鋒的戰力,確實應該做些什麼了!”
馬庫斯長長地嘆了口氣,有些話他不能說,也不敢說,畢竟雙方敵對上千年了,那種使命感早已經深深地印刻到了骨子裡頭,包括馬庫斯也是一樣,只是……他覺得未必就需要這麼酷烈的手段才能解決。
馬庫斯沒有再多說什麼,而是盯着羅德的眼睛道:“希望你還記得騎士精神!不要牽連無辜者!”
“異教徒,沒有無辜者!”羅德**地回了一句,讓馬庫斯的臉色更加難看了,有道是話不投機半句多,什麼也不必說了,霍然起身,大步向外走去,大門被推開,陽光灑進教堂當中,照在受難耶酥的身上,散發出萬丈光芒。
走出了教堂的馬庫斯在上車之前拿出了電話,坐在車裡猶豫了好半天才拔出電話。
孫易看着來電號碼忍不住冷笑了一聲,剛剛打完了一巴掌,這是想給甜棗啊,不知道這個馬庫斯能給自己多大一顆甜棗。
接起了電話之後,馬庫斯並沒有說話,只是呼吸有些沉重。
“老馬啊,有話就說,有屁就放,你知道我現在的心情不是很好!”孫易淡淡地道。
馬庫斯仍然在猶豫着,最後還是什麼都沒有說,直接掛斷了電話,這讓孫易微微有些驚訝,這個馬庫斯怎麼個情況?給自己打了電話卻不出聲,就像是電話誤播了一個,倒底是搞什麼名堂?
很快孫易就知道他在搞什麼名堂了,曲歌那裡傳來了消息,獵魔團的團長馬庫斯卸任,新上任的是一個叫羅德的預備騎士,據說三個月以後就可以得到教皇的正式加封成爲真正的騎士了,至於馬庫斯,去了教庭聖堂參悟教義去了。
很快,曲歌就把羅德的個人信息發了過來,看着羅德的個人信息,孫易忍不住有些頭疼,這是一個脾氣又臭又硬還極爲固執的傢伙,對於異教徒極爲酷烈,甚至公然宣稱非信我教義者皆爲罪人的口號,簡單點說,這傢伙就是一個爲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二百五。
孫易已經開始懷念起馬庫斯了,至少這傢伙還挺好打交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