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視線在四周掃視一圈,發現竟然已經不在沙漠了,眼前是一片樹林,天空昏暗無光,林間泛着稀薄的霧氣,視距變短,一時間,令人看不清遠處的景物。
剛剛情急之下施展了瞬移,所以現在這是…跑到什麼地方來了?
蘇染擡頭看向辛墨,見他視線也在四周掃視了一圈,隨後微微皺了皺眉,聲音刻意壓的低了些:“這個地方我沒來過,小心一點。”
哈?
“那現在怎麼辦?”
“先往前走走看。”
“嗯。”
兩人慢慢的往前走着,一開始,路上只能聽見他們自己的腳步聲,漸漸的,隱約能聽見一絲呼吸的聲音。
這種呼吸聲特別奇怪,似乎很沉,像是有人奮力奔跑過後,大口大口的出氣聲。
隨着他們的腳步越往前,那種聲音就變得越清晰,彷彿用了擴音器,聽起來,不禁讓人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咯吱!”
突然,蘇染腳下響了一聲,不知道踩了什麼東西。
她感覺…不太妙,因爲腳下的那東西,似乎還在動,並且有一股難聞的腐肉味道。
“染兒!”
辛墨比她先往腳下看了一眼,不知道看到了什麼,臉上的神色有些古怪,喊了她一聲,又什麼都沒說,只是趕緊把她往自己身邊拉了一下,讓她的腳先從那東西上挪開。
蘇染不由好奇,這才低頭看了一眼,就這一眼,沒差點讓她吐出來!
腳底下居然躺着一個男…人?
說是男人,是因爲隱約還能看見男性的特性,但到底是不是人,蘇染已經不敢確定了。
他渾身上下乾癟腐爛,身體裡沒有半滴血液,皮膚像是乾枯的樹皮,五官深陷,眼球從眼眶裡凹了出來,眼角邊有幾條qu蟲在爬進爬出,身體其他腐爛的部位也有,四肢僵硬着,卻還在緩慢的動來動去。
這尼瑪是個什麼鬼東西?
這人,怎麼可能還活着?
他似乎還有感覺,乾癟的嘴巴上下合動着,身體僵硬而緩慢的往前移動,那樣子,似乎是想咬什麼,只是還沒夠着。
可他眼前,最近的就是…蘇染的腳!
蘇染看了眼自己剛剛踩到的地方,正是那男人的一隻手,只是輕輕踩了一下就直接把手腕踩斷了。
“阿墨,我們走吧。”
她趕緊拉着辛墨,繞過這個不知道是人是鬼的男人,快速往前面的方向走去。
又走了一段,地面上漸漸能看出來貼了青色的地磚,只是磚縫裡長滿了雜草,空氣裡霧氣慢慢消散下去,他們一眼就看見,前面不遠矗立着一座巨大的石門。
石門上方懸掛着一塊黑色匾額,匾額上刻着“桑幽部落”四個大字,字體不知道染了什麼顏料,紅的似血,觸目驚心!
部落?
這兩個字不禁讓蘇染微微一驚,該不會是…被黃沙掩埋的地宮吧?
傳說中,地宮裡曾經就是住着一個部族的人,眼前石門上的匾額刻着桑幽部落四個字…
恐怕,他們是真的闖入了這個神秘的地宮!
“阿墨。”
蘇染不確定的目光看向辛墨,見他視線掃過匾額上那一排猩紅的字體,眉峰微不可見的輕攏了一下,隨即,纔回頭看向蘇染,向她輕點了點頭。
“……”
還真是啊!
不過,好歹也是傳說中的地宮,這世上還沒幾個人來過呢!
蘇染挽住辛墨的胳膊,微笑着柔聲說道:“既然來了,阿墨,那我們就進去看一看吧!”
“好啊!”辛墨沒有意見,只是伸手颳了一下她的鼻子,寵溺無限,彷彿她說什麼,他都會答應。
“那我們進去。”
蘇染摸了摸被他手指刮過的鼻子,脣角微微勾了勾,然後再次挽住他的胳膊,兩人一起穿過石門,走進桑幽部落的世界。
石門裡,是一條寬闊而蕭瑟的街道,地面上堆滿了黃沙土,走了好長一段路,才終於看見第一座房屋。
說是房屋,其實應該是城門樓,等走近一看,確實是一扇大門,大門邊上還有一扇小門,小門很容易就被推開了,裡面是一間類似門衛的房間。
房間裡設施十分簡陋,幾乎一目瞭然,就是一張牀,一張桌子和一張椅子,然後旁邊有個隔間,不知道是幹什麼用的。
蘇染和辛墨走進那間房,看了一眼就打算從另一個門出去,外面就是城門內的街道。
腳步一轉,還沒走,突然,他們身後的隔間傳來動靜。
年代久遠的木門,稍微一動,就發出了“咯吱”的聲音。
難道里面有人?
呵,呼…
又是那種很沉悶詭異的呼吸聲!
蘇染和辛墨不禁對視一眼,辛墨立即把她往自己身後拉了一下,兩人才慢慢往隔間的方向靠近過去。
在離隔間三步遠的距離,辛墨便一腳踹開了隔間的木門,隨着咣噹一聲,那呼吸聲突然也就消失了,一時間,房間裡寂靜無聲,什麼動靜都聽不見了。
“有什麼?”蘇染用口型無聲的詢問道。
辛墨視線在隔間內仔細看了幾眼,確定除了堆積的雜貨破爛,什麼也沒有,這才低頭看向蘇染,對她輕輕搖了搖頭。
沒有?
不對,剛剛的動靜和呼吸聲那麼明顯清晰,怎麼可能什麼都沒有?
蘇染不信,往前走了兩步,微微探頭,目光看進裡面,發現確實什麼都沒有,就是味道有些難聞,腐臭夾雜着陰暗發黴的味道,還有一股說不出來的氣味,總之很是燻人,令人忍不住作嘔。
奇怪!
她正疑惑,剛回頭,被踹開的門後面猛地竄出來一個…人,腦袋快速朝着她靠過來,驟然張大了嘴巴,竟然是想要咬她!
“……”
蘇染驚了一下,身體沒有第一時間躲開,胳膊卻下意識舉起來攻擊,反手向着那人拍了過去,只聽“啪”的一聲,那人的腦袋便擦着她的肩膀飛了出去!
同一時間,辛墨已經將她整個人拉到了自己的懷裡。
什麼情況?
蘇染看着眼前的…人,沒有了腦袋,身子還搖搖晃晃的往前走了好幾步,才慢慢的倒了下去。
這個人和先前在樹林裡遇見的那個男人一樣,身上的皮膚乾癟,身體裡已經沒有血液,穿的衣服也是嚴重的腐朽,只剩下幾片碎布掛在身上,幾乎遮不住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