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奇在每個醉音樓中都有屬於他自己的房間,所以他上了樓之後便直奔自己的房間去了。
進到房中,拿起房中原本就有的好酒,也顧不上自己剛剛叫冉凝舞去廚房炒的菜,就那麼開了泥封喝了起來。
他一邊灌着酒,腦海裡想的卻是馬若楠的影子,苦澀越濃,喝得也越猛。
他沒有用功力抵抗酒力,只想一醉解千愁。
沒有用內力逼出酒的他,很快就因爲喝得太多而醉得不省人事。
當冉凝舞端着菜走到他的房門口,一把推開門時,卻被屋中一股子濃烈的酒味險些衝得背過氣去。
她趕忙閉着氣跑到窗口將窗戶推開,然後才轉過身來看屋內的情況。
只見屋中四下散亂着十數個酒罈,而楚天奇則歪歪斜斜的躺在這些酒罈的中間,早已不省人事。
冉凝舞頓時愕然。
這不過多久的時間啊,楚天奇就喝成了這樣,難不成真的是發生了什麼大事了麼?
冉凝舞皺着眉想着,只是她知道的情況太少,或者說根本就沒有,又如何能夠分析得出來呢?
所以她只好將楚天奇給拖到了牀上,爲他蓋上被子,這才離開了他的房間。
至於發生了什麼事,也只能等楚天奇醒過來之後才能看看問不問得出來了。
時間轉眼又過了幾天,這天楚天奇獨自一人喝着悶酒,原本就頹廢的他感覺越加的落寞,於是扔下酒罈就朝着皇宮而去。
一個人喝酒,不如找一個好友喝酒。於是他就想到了武宇軒。
走到皇宮裡頭,卻不見了武宇軒,問了侍衛才知道他是到御花園去了。
他去那裡做什麼?賞花麼?他應該沒有那個閒情雅緻吧。
雖然這麼想着,但他還是腳步極快的朝着後花園而去。
就在他走到一半的時候,卻聽到了兩個宮女的對話。
“小菊,你剛剛看見了沒,皇上對那個醜女還真是體貼入微,關懷備至呢。”一個宮女小聲的說着,目光還四下掃了掃,看看周圍有沒有人。
楚天奇正好在轉角的一棵樹後頭,兩個小宮女看不見,當他聽到兩人說的竟然是個醜女時,頓時眉頭一皺,隱藏了起來。
醜女,會不會是馬若楠呢?在心中自語了一句,楚天奇運起內力,仔細的聽着兩人的對話。
“可不是麼,真不知道那個女人長得那麼醜,皇上爲什麼要對她那麼好,還露出一副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的樣子,真是讓人羨慕的緊。”被稱作小菊的那個宮女同樣低聲說着。
“就是,不過也許皇上有他自己的特殊愛好吧。”先前說話的那個宮女低聲應道。
兩人又談笑了幾句,直到出了楚天奇的聽力範圍。
“醜女,會是馬若楠麼?”楚天奇喃喃的嘀咕了一聲,然後腳步越快的朝着御花園而去。
御花園中,馬若楠和武宇軒相對而坐,馬若楠目光越過他的身子,視線落在他身後的小湖裡頭,眼神有些茫然。
馬若楠的身子早就已經好了,本想離開,但是奈何武宇軒極力挽留着,她只能留下。
“若楠,在想什麼,想得這麼出神。”看着馬若楠呆滯的樣子,武宇軒低聲問道。
“沒什麼!”被他的說話聲驚醒,馬若楠淡淡的搖了搖頭,輕聲迴應着。
武宇軒看着馬若楠淡定的樣子,心中有些傷懷。
這些天,他明示暗示的示意着他對馬若楠的感情,可是馬若楠就是裝作不明白,不迴應,讓他也沒有絲毫的辦法。
“走吧,回去吧。”感覺沒什麼意思的馬若楠站起身子,準備離開。
就在這個時候,忽而颳起了一陣大風,樹葉紛紛落下。
所有的人均擡起手來擋住漫天紛飛的樹葉和灰塵。
不過還好的是,這風不過是吹了一陣就過去了。
這風來得突然,大家的身上都或多或少的落了些葉子,各自手忙腳亂的清理了起來。
武宇軒身上的自有人幫他清理,而他則是快步走到馬若楠的面前,微微側過頭,將她左側後腦上沾着的葉子給取了下來。
“你們在幹什麼!”一聲飽含着冰冷和風雨欲來的冷喝響在衆人耳中,所有人將目光移到他的身上,看見是並肩王之後才放鬆警惕,只是目光依舊停在他的身上。
馬若楠越過武宇軒的身子正好看得到滿臉寒霜,臉色陰寒的楚天奇。
對於這個這麼多天來一直在心中折磨着自己的人,馬若楠自是恨極了的,所以只是冷冷的一瞥便低下了頭來。
楚天奇看着更是難過,因爲從他這裡看過去,兩人明顯就是在接吻,再看了馬若楠那寒冰般的一眼,頓時難過不已。
武宇軒聽到楚天奇的聲音,心中暗叫一聲完蛋了,旋即轉過頭看向楚天奇,尷尬道:“天奇,你怎麼來了。”
“我怎麼來了,我要是沒來,怎麼會看到你們兩個竟然已經進展到這種程度了。武宇軒,你明知道我天天都在找馬若楠,你爲什麼不告訴我她在你這兒?難道這就是所謂的朋友麼?”楚天奇冷冷的看着武宇軒,聲若寒冰。
“夠了楚天奇,你憑什麼爲難宇軒?你找我做什麼?我好得很,用不着你找。”馬若楠看着楚天奇一臉質問的樣子,頓時怒上心頭,罕見的冷冷的呵斥着。
楚天奇不敢置信的看着她,似乎沒有反應過來她竟然會因爲別的人而呵斥自己,即使那個人是自己的好友,可卻悲哀得那麼蒼涼。
“宇軒,我們走。”馬若楠見他愣住,不想再理他,直直的朝着楚天奇走去,越過他身子的瞬間,手卻被一隻溫暖的大手給握住了。
“馬若楠,對不起。”細弱蚊聲的道歉出口,楚天奇依舊和她背對着背,可是那手卻好像緊握一世般,緊緊的,絲毫不肯放鬆。
馬若楠身子一震,稍稍怔楞。
他既然肯道歉,那就說明,他已經知道她是被陷害的了。可是,傷害已經造成,道歉,還有用麼?
在心中苦澀一笑,她微微用力掙脫開他的手,冷漠道:“沒什麼好道歉的。楚老闆,我們的合同到此終止,我可以答應你一個要求。只要不違揹我所堅持的,不違背道德的,在我能力範圍之內的事情都可以。等楚老闆想好之後再來找我好了。”
甩開他的手,她運起縮地成寸快速離開。
“馬若楠。”不敢相信她竟然會甩開自己,楚天奇大喝一聲。
看着她頭也不回的離開,他只能運氣快速跟了上去。
察覺到他跟了上來,馬若楠快速進到自己的房間,關上門,雙手圈動佈下一個結界,將所有的一切都隔絕在外。
“馬若楠,你聽我解釋……”楚天奇趕到的時候就只看到緊閉的房門,他快步上前,卻被門口的結界狠狠的彈了出去。
他一時不防,被彈飛許遠方纔狼狽的落在地上。
噗的一聲吐出一口鮮紅的血,他擡頭看着緊閉的房門。
真的那麼難以接受麼?竟然連見都不想見他了。
楚天奇微微苦笑,苦澀的站起身來。
武宇軒趕到之後就看到楚天奇還帶着鮮血的脣角,以爲遇到什麼敵襲,趕忙讓所有的侍衛戒備,自己則是快步上前。
“天奇,你怎麼受傷了。若楠呢?”武宇軒走到楚天奇的身邊低聲問道。
也許是剛剛發現好友的欺騙還沒有緩過勁來,他只是冷冷的看了武宇軒一眼,然後便不再理他。
而是徑直對着門大喊道:“馬若楠,你給我出來,有什麼事情我們當面說,爲什麼要這樣逃避。”
在心中早有準備楚天奇發現自己欺騙了他的事會是多麼暴怒的武宇軒,對於楚天奇的不理不睬倒是沒有多大的反應。
看到楚天奇對着門大喊,方纔隱隱約約的明白,也許楚天奇的傷和屋內的馬若楠有關。
都說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從剛剛兩人的表現來看,怕是兩人都對對方有意吧。
相愛的人卻相互折磨,這樣的事還真是夠難受的。
可是,武宇軒,你就不難受麼?
明明愛着她,她卻不愛你。你的至交好友因爲你的自私而痛苦不已,你對得起誰?
見屋內的馬若楠沒有絲毫的反應,楚天奇再次喊道:“馬若楠,你要是不開門,我就一直守在這裡,直到你開門爲止。”
他說着,席地坐下,一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樣子。
他知道,馬若楠的神識一直在關注着這裡,一定能知道這裡發生的一切,他在賭,賭馬若楠的心軟。
沒錯,馬若楠看到楚天奇這樣確實心軟了,她幾度想要打開門,卻終究還是忍住了。
楚天奇,對不起,我不能,我不能,真的不能。
心中的痛像是要撕裂一般,上次哪種悲痛再次席上來,痛不欲生。
馬若楠無力的靠着門滑落在地,原本紅潤的臉色迅速變得蒼白,豆大的汗珠滾滾的從頭上冒了出來。
她深吸口氣,這才隱隱明白這痛是因何而來。
楚天奇,你還真是我的劫,竟然讓我違背了祖訓,這可讓我如何是好!
馬若楠苦笑着,緩緩站起身子向着書桌面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