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婉君接過婚書,看都不看直接撕得粉碎,狠狠地扔到地上。她怒目圓睜,指着張景斥責道,“姓張的,半個小時之前,我連你是誰都不知道,更不要說什麼婚約。誰寫的你找誰去,姑奶奶我不侍候。”
張景一臉委屈地摸摸腦袋,他在揹包摸索半天,又拿出一疊A4紙,死皮賴臉地說道,“你撕的那張是複印件,我這兒還有很多呢!”
“你••••••!”李婉君的俏臉通紅,一時語塞,她徹底被打敗了,氣急敗壞地轉身離開,上樓回自己的臥室去了。
常勝軍瞅了眼懵懂的張景,神色驕傲,眼神中隱約流露出一絲輕蔑之意,他不屑地說道,“小子,我奉勸你離我們婉君遠點,否則,別怪老子不客氣!”
張景冷眼瞧着出言不遜的常勝軍,他毫不掩飾心中的憤怒和冷酷之意。這種淡漠而無情的目光,令人不寒而慄。
“你們,你是什麼意思?”他冷峻的目光稍縱即逝,微微露出一絲笑意,他輕飄飄地說了句,“瞧你那個掏空了的身體,有這個本事嗎?”
“你想試試嗎!信不信我現在就教訓教訓你?”常勝軍站起身朝張景走去,他臉色猙獰,語氣冷漠,眼神中露出一絲不耐之色。
張景的神色淡然,眼底一片寧靜!他狡黠一笑,脣角輕揚,隱約的凝着莫名其妙的揶揄之意,他有些慢條斯理的輕聲說道,“你教訓我?我還真不信呢!”
李家豪見狀微微皺眉,他欲言又止,眼神有些淡漠,神情有些麻木。
陳姨的目光在兩個爭執的年輕人中飄來飄去,透出一種機械和遲鈍。
李婉秋那微妙而複雜的眼神中,愛恨交織,流露出難以掩飾的急怒之色。她嬌喝道,“常勝軍,你想幹嘛?想打架出去打。”
常勝軍聞言,猶豫着坐了下來,他趾高氣揚,氣勢洶洶的指着張景怒喝,“你小子給我記住,小爺說過的話是算數的。”
李婉秋用責備的目光掃了常勝軍一眼,回頭再次仔細打量着張景這個不起眼的男人。
她作爲清江日報的王牌記者,對新聞的職業敏感度非常強烈。
張景提到了藥王谷,這可是條非常重要的線索,藥王谷是什麼地方?那是清江市最貧窮、最落後的地方之一,那是政府扶貧幫困的重中之重。
對於怎麼改變藥王谷村的貧困落後的面貌,政府領導十分頭疼。想過很多辦法,派過幾個書記前往任職,最後都以失敗告終,現在大家寧願降職也不願再去藥王谷村了。
所以,聽說張景要藥王谷創業的事情,觸動了她的敏感神經,也勾起了她的職業興趣。
她掃視着這個一身廉價衣服的男人,仔細的掃描着他的每一個節點。
他的眼睛清晰,棱角分明的臉龐上,總是掛着一副人畜無害的笑容。他濃眉大眼,鼻樑挺直,厚厚的嘴脣顯得很踏實。
身體看上雖然很單薄,衣服下好像散發着強大的力量,一種無形的安全感悄悄地籠罩着四周,給人以平和、安詳地體驗。
李婉秋平復一下情緒,她凝視着張景,莞爾一笑,很友善地介紹道,“你知道藥王谷是什麼情況嗎?那可是我們清江市裡最貧困落後的鄉村之一。雖然離市區不遠,但被羣山隔離,交通十分不便。年輕人都跑出去打工了,村裡剩下的人基本都是老弱病殘。”
李婉秋雖然只是輕描淡寫地幾句介紹,張景聽了卻是一愣,心裡很是驚訝!不應該啊!
記憶中的藥王谷是一個山清水秀、美麗、富庶、自足的村莊啊!雖然他離家十五年,現在的藥王谷不說富裕,也不至於窮困潦倒吧!怎麼可能這樣?
張景有些錯愕地摸摸頭,粲然一笑,“我離開家鄉十五年了,還真不瞭解你說的這些情況,謝謝你!”
他向李婉秋投去一個感激的眼神,微微一笑,“不過,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窮地方呢!我相信一定能改變它的。”
“難道你是想回藥王谷投資嗎?”李婉秋美眸閃亮,隱隱有些期待。
“投資?”張景摸摸腦袋,不好意思地搖搖頭說,“我哪兒有錢投資,我只是想回藥王谷生活。不怕你笑話,我現在只有500元現金。”
李婉秋失望地嘆了口氣,自言自語地說,“我就說嘛!正常人怎麼可能去那個鬼地方投資創業。”
李家豪知道這件事情的棘手。自己老爹當年爲什麼會簽署婚約,其原因他們至今未知。
目前,張景已經找上門來,自己該怎麼辦?如果老爹知道的話,又會怎麼處理?自己不敢貿然做主,畢竟老爹纔是李家家主,可不敢忤逆他老人家的意思。
通過與張景短暫的接觸,李家豪雖不敢直接忤逆老父親的決定,但他對這個所謂姑爺的表現也不能認同。
而且,女兒的話有道理,女兒的抗拒也情有可原。自己能怎麼辦呢?反對不是,支持更不是,只能和稀泥。
李家豪哈哈一笑,打破了有些沉靜的氣氛,他聳聳肩兩手一攤,顯得有些無奈地說道,“小張啊!你別介意。小君說的也是實話,咱們慢慢商量。不過,你們年輕人的事情,我也不好強求啊!”
“李叔,您的意思是這紙婚約不算數了,把它當廢紙一樣扔掉嗎?”張景故意顯得有些不依不饒的意味。
“小張,我不是這個意思。”李家豪眼珠一轉,他輕描淡寫地說道,“年輕人有年輕人的思想,我們老一輩子也不好過多的干涉。更何況時過境遷的事,也不能強求,大家可以先接觸接觸,培養培養感情,你說呢?”
張景把一疊印有婚約的紙往包裡塞,一副心不甘情不願地自言自語地嘀咕道,“多地是,撕不完的”。
李婉秋看見張景的動作,捂着嘴想笑,心裡想,都什麼時代了,不要說婚約,就是結了婚,還不是可以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