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堂遲疑的點了點頭，說實話他現在整個人還處在蒙圈的狀態，明明自己是來給兒子出氣的，怎麼就稀裡糊塗的坐這兒跟人談條件了！
他一點頭，顧秋言就像是中了頭彩一樣，周身的氣質忽然發生變化，差點沒從椅子上跳起來。不過，好在，還知道端着點鳳王妃的架子，掩飾般的咳了一嗓子：“徐伯父，我這兒有個生意要跟您合作一下，你看看怎麼樣？”
啊？
徐堂看着她古怪的反應，壓根就沒明白過來這是幾個意思。一個人前後的氣度怎麼會有這麼大的變化？難道剛纔顧秋言表現出來的那些，都是騙人的！意識到這個問題，他臉色便不太好看了。站起來，就要出去：“王妃，我覺得您還是跟鳳王……”
顧秋言怒了，手裡的杯子往地上一摔：“你覺得，我比不上鳳王？”
丫的！就知道事情不會這麼容易，這老匹夫，居然連話都不聽她說完，就決定不幫她。
徐堂心裡苦的不像話，這個問題他要怎麼回答？明明她跟鳳王就差了不是一個層次，可卻偏要論個高低，還一副不講理的樣子，能給人條活路不！
他一臉糾結，於梓晨的臉色也越來越沉。站起來，繞着他上下打量一圈：“嘖嘖，徐大人，你要是現在出去，回頭我就讓人在京都散佈，你給鳳王帶了綠帽子的消息！”
徐堂一個趔趄，剛纔還是徐伯父，這會兒就這麼明目張膽的威脅，真的好麼？他就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把主意動到這位姑奶奶頭上吧。
他決定了，回去一定狠狠的揍自家小子一頓，讓你閒着沒事去招惹不該招惹的人，吃虧了吧！
顧秋言看着他猶豫，也不準備點破，一臉淡定的站在原地，開始分析：“這幾年我兵部尚書府不問世事，其餘五部沒少看熱鬧！徐大人，你也在其中吧？”
徐堂要哭了，連忙搖頭否認：“王妃！這話可不敢亂說，我
徐某人雖然一向霸道，但卻從未在顧府身上動過腦子。那等子落井下石的事情，我可不做！”
顧秋言早就知道這一點，因此笑嘻嘻的一樂：“我知道！”
徐堂：“……”
她知道還這麼說，這不是想嚇死他嗎？
“除了你禮部尚書府之外，剩下的吏、戶、刑、工四家，沒少在朝堂上編排我親爹的不是。”顧秋言繼續說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他們是想取而代之吧！”
徐堂的心，有些動搖。
這個女人說起六部的時候，一點敬畏都沒有，甚至端着一種高高在上的感覺，這讓他心裡有些沒底。他轉身，走到椅子上坐下，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
顧秋言看到了，卻沒出言阻止：“只可惜，他們爭鬥了這麼多年，也從未成功。徐大人這麼聰明，知道爲什麼嗎？”
徐堂：“……”
“我知道了！徐大人你一定是覺得，他們爭他們的，關你什麼事，對不對？”顧秋言一字一頓的說着，甚至點了點自己的腦袋：“我倒是忘了，你們徐家，還有位淑妃娘娘在宮裡保駕護航呢！只是，不知道如果淑妃娘娘倒黴，徐家的好運還能不能延續下去！”
徐堂面色大變，震驚的站起來：“王妃！這話可不能亂說。”
顧秋言瞪了他一眼，這本來就是事實，宮裡的妃子哪個不是和母家脣齒相依的？除了皇后，宮裡現在最能排上位份的也就那麼幾位，沒有找茬的，那纔怪呢！
顯然，徐堂也明白這個道理。很快垂下頭去，整個人顯得有些頹然：“還望顧大小姐明示。”
顧秋言笑，他倒是聰明。
“皇帝這麼多年，都沒把我爹兵部尚書的帽子摘下來，顯然他是不想動他的，或者是不能動。因爲一旦動了，六部之間的平衡就會被打破，同理，宮裡的安排也是一樣。徐大人，我這麼說，你可明白？”
徐堂自然是乖乖點頭，其實他閒着
沒事的時候也考慮過這一點，皇帝看起來老糊塗，實際上爲人奸詐的很！
作爲他的臣子這麼多年，他多少也能明白一些。不過，顧秋言的話卻也不完全對：“顧大小姐，朝堂上的事情如何變化，是老夫管不來的，你跟我說這個，也沒什麼用。”
顧秋言伸出一根修剪的好看手指，對着他搖了搖：“皇帝怎麼做是皇帝的事情，當然跟我們這些人無關。我想說的是，如果換了徐大人是那幾位尚書之一，會不會覺得很挫敗？”
徐堂愣了一下，卻還是點點頭。那幾位同僚他心裡有數，王家、鄭家、陳家、李家，可沒有一個是善茬！
“據我所知，前幾天鄭王陳李幾位大人，在青樓，偶遇了那麼一下下。”顧秋言忽然開口：“也不知道他們偶遇在一塊是做什麼呢？總不會是爲了一個花魁，爭風吃醋！”
說着，她自己都笑起來，像是發現了什麼好玩的事情一樣。
那天上街，偶然聽到的一個趣聞，沒想到還真就派上了用場。想想幾個老大人爲了一個花魁爭風吃醋的狼狽相，那樣子，還真是好看極了！
短短的時間內，徐堂的面色變了又變，甚至難看的說不出話來。
顧秋言譏誚的掃了他一眼，自言自語道：“想來也是，自己爭了這麼多年都沒爭到的東西，也是時候該惱火了！只是，不知道明知目標動不得，會不會把自己的怨氣轉嫁到一直在看熱鬧的人身上。”
她這話說的那叫一個簡單粗暴！
徐堂的心，漸漸的往下沉。
偏偏這個時候，顧秋言還嫌事兒不夠大，又添了一把柴：“徐家小公子囂張跋扈，強搶婦男，這新聞，不知道傳到聖上耳中的時候，會不會引起風浪？唉，反正我這個人啊，最願意看別人倒黴了。”
徐堂忽然擡頭，定定的看了眼顧秋言，面前這個女人明明還是一副囂張跋扈的模樣，可他愣是從她的狀態裡看出了那麼一點雲淡風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