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公公這一喊,才讓緊緊相擁的兩人慢慢分開。
但這一次,晨曦雪未再像先前那般侷促,她仰頭看着朱楠,再次叮囑道:“後山險惡,你和之尋哥哥一定要多加小心。”
朱楠點了點頭,抓起她的手放自己的胸口,示意她放寬心,無需過於擔憂。
“哎呦!公子、雪兒姑娘,你倆原來躲在這呢,真是讓我好一頓找。”劉公公假裝是不經意的路過,隨即他卻皺眉道,“公子,怎麼才一夜未見,您就消瘦了許多?昨夜可是睡得不好?”
晨曦雪聽劉公公這麼一說,便打量起朱楠來。
他一身深色的長袍,看着是比平日裡清瘦,可她昨夜才見過他赤裸的身軀,並未發現有絲毫的削減。
她笑道:“劉管家,您老人家就放一百個心吧。他只是穿了深色的衣服,纔會給人感覺消瘦罷了,但他身上的肉可是一塊都沒少。”
晨曦雪含帶親暱的的話讓劉公公忍不住掩嘴輕笑,卻讓朱楠想起了刺殺燕兒的蒙面黑衣人,燕兒口中拿着大刀,身形比李運財略爲消瘦的人。
此時他已豁然大悟,原來竟是如此,不由地點頭道:“雪兒說得沒錯,着深色的衣服,確實會使人看起來比平日裡消瘦。”
用過早點,朱楠、段之尋和申屠三人前往後山。臨行前,晨曦雪放心不過,強制往他們身上撒了驅蟲散。說是後山蚊蟲毒辣,不要還沒被蛇咬傷,就先讓小小的蚊子給叮死了。
他們無奈,只能展開雙臂站在原地,任由晨曦雪在他們身上胡作非爲。
撒了近大半瓶的驅蟲散,晨曦雪這才安心地換上少秉買回的道袍,並帶着他一起去了三丫家。
走時,她還不忘將剩下的半瓶驅蟲散塞到朱楠手裡,以備他不時之需。
當三丫望着晨曦雪一身合體的道袍,一副有模有樣的架勢,不禁詫異:“雪兒姑娘,原來你……真的……真的是個道姑?那你與楊公子,豈不是……豈不是……”
三丫正在心
裡替她和朱楠這對璧人感到惋惜,她卻打斷道:“你不要太過驚訝,我還算不得道姑,只是個居士罷了。有鬼的時候我就出來捉捉鬼,沒鬼的時候也只是個丫頭而已。”
三丫這才鬆了口氣。從她認識晨曦雪開始,就未曾對她的話產生過質疑,不論晨曦雪說什麼,有多離譜,她都會相信,更何況晨曦雪昨夜才通靈做法救下她大嫂。如今她對晨曦除了信任、欽佩,也還多了一份難以償還的恩情。
“三丫,勞煩你幫我一個忙,替我到村裡傳個話。”晨曦雪撣了撣身上的道袍,開口道,“就說讓她們到我這領取可以辟邪驅鬼的神仙水。”
所謂的神仙水,無非就是加了鹽的河水,可以清除殘留在門上引誘蝙蝠前來敲門的汁液。
“好,我這就去。”
三丫走後,張大嫂從房裡走了出來,她頭髮凌亂,看上去比昨日憔悴了許多。
她走到晨曦雪跟前,從袖子裡取出一張兩寸長三寸寬的黃麻紙,毫不猶豫地遞向她:“這是伍家老二,也就是我家三丫的未婚夫,他在失蹤那日讓我轉交給三丫的一副畫。他不識字,就經常畫些奇形怪狀的東西逗三丫開心。”
晨曦雪好奇地接過黃麻紙,只見這張破舊的紙上畫着一顆大樹,大樹中間住着一個人,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晨曦雪端詳了許久,終是無法弄清這畫中的寓意?她不解地問:“這幅畫既然是給三丫的,爲什麼會在你手上?紙上所畫的大樹和人可是有什麼特殊的含義?”
張大嫂道:“起初,我以爲是伍家老二在向三丫求偶,欲行男女洞房之事,就將這幅畫給攔了下來,悄悄藏好,並未交給三丫。雖說他與三丫有婚約在身,但畢竟沒有拜堂成親。如果成婚前就企圖對三丫不軌,這樣的人,我豈能放心將三丫託付給他。於是,我打算以此畫作爲證據,取消三丫與他之間的婚約。”
“那你現在把它交給我,又是何意?”晨曦雪疑惑道。
“昨晚我一夜未眠,就把這
村裡的事情前前後後都想了一遍,結果卻讓我想明白了一件事情。”
張大嫂平靜地看着晨曦雪,那平和的態度,令晨曦雪有着些許的不適。畢竟從她來到這村子開始,張大嫂就從未給過她好臉色,而且全身上下都充滿了憤世的潑辣勁兒,彷彿世人都與她有仇,要與她爲敵。
“倘若鬼王真的要我死,又何必借他人之手,更不會在你通靈做法以後,反口說我是被冤枉的。我從未得罪王道長,不知是何原因,他卻一心想讓我死。若不是雪兒姑娘你仗義出手相救,我昨夜就已被凌遲處死,做了冤鬼。我雖然不知道你用了什麼辦法可以使白紙上顯出血字,但這足以讓我不再相信鬼神之說。如果這所有的一切都是人爲,那村裡男丁的失蹤,也就不再是什麼鬼王報復了。”
這村裡的婦孺,人人談鬼色變,難得她在鬼門關走了一遭之後會變得如此透徹。
晨曦雪再次端詳着手中的畫像,問道:“但這些與這副畫又有何關係?”
“伍家老二失蹤那日傍晚,他曾來找過三丫,我嫌當時太晚,家裡的男人又才失蹤,就沒讓他們相見。於是,老二就託我將這幅畫帶給三丫,還說一定要讓三丫看到,並讓她收好。我由於好奇,就打開來看,結果卻因我多心,誤解了他。”張大嫂深深嘆了口氣,替自己曾經的固執感到羞愧。
“你是懷疑這幅畫與村裡人口的失蹤有關?”
“嗯。”張大嫂點點頭,隨即她在晨曦雪跟前跪了下去,懇求道,“雪兒姑娘,先前是我不對,我不該對你們一行人無禮,給你們難堪。我知道你們根本就不是一羣普通的藥商,你們都身懷絕技,而且還氣度過人。如今,我也只能厚顏無恥地求你們幫我找回失蹤的丈夫和小叔。”
說着,還連續給晨曦雪磕了數個響頭。
晨曦雪嘆了口氣,伸手將她扶起,卻沒有告訴她村裡的一切詭異確實都是人爲,只說道:“你放心吧,我會盡力而爲,只是到時,可能需要借你的地盤一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