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雪話音剛落,那勺草木灰水就已潑到了棺木上。不出片刻,棺木上便滲出瞭如血般鮮亮的顏色。
晨曦雪覺得還不過癮,又毫不心疼地一勺接着一勺的草木灰水往棺木上潑。草木灰水將紅花餅一點一點地稀釋排出,如無數條血色的水簾從棺蓋四周滴落,地上很快便染成了一片血紅,並不斷向外蔓延擴散。
看此情景,衆人又是一片譁然。
晨曦雪將手中的木勺子扔回了空桶裡,她望着滿地的血色,彎起嘴角笑道:“王道長,看來鬼王所言非虛,你確實需要給大家一個合理的解釋了。”
“雪兒姑娘說得沒錯,王道長你必須給我們一個合理的解釋?”人羣裡立刻有人跳出來附和道。
如今她們對鬼王的話已是深信不疑,沒有人會相信王道長是無辜的。
王道長深吸了口氣,卻是沒有要開口解釋的意思。
他盯着張二嫂屋裡忽明忽暗的燭火,突然毫無徵兆地就衝了進去。
他倒是要看看這裝神弄鬼的人到底是誰?也只有證明屋裡的鬼王是人非鬼,他才能推翻所有的不利言論,才能證明自己的“清白”。
就當他帶着怒意將張二嫂的房門踢開時,屋裡的燭火卻突然熄滅,漆黑的屋子裡只有絲絲風聲從他的耳畔刮過。
院中衆人都拉長着脖子他往屋裡瞧,可是漆黑一片,什麼也看不到。
胖道士急忙從案臺上取下一根蠟燭送了過去,晨曦雪帶着幾名膽大的村婦緊跟在胖道士身後也衝了進去,可謂是與胖道士同時到達。
就在燭火將屋裡照亮的同時,房門口已擠滿了人,爲首的正是令他咬牙切齒的晨曦雪。
此時,少秉已不知何時混入了人羣中,正站在晨曦雪身後,他手裡還攥着一根紅色蜜蠟,蜜蠟上端是剛燃盡的燭油。
晨曦雪不動聲色地給身後的少秉投去了一個讚許的眼神。這傢伙除了輕功好,還唱得一手好戲,更是練就了足以以假亂真的口技。
方纔的鬼王,被他演繹得霸氣十足,那一
字一句都盡顯帝王威嚴。如若不是他強而有力的氣勢,估計也鎮不住那狡猾的王道長。
她決定今晚事成後一定要與少秉結義金蘭,不管少秉如何拒絕,她這姐姐是坐定了。
而站在她身後的少秉,並不知道自己又被晨曦雪給盯上了,被迫做他們家王爺未來的小舅子。
王道長放眼在屋裡尋視了一週,並未發現任何可疑之人,因爲此時站在屋裡的,都是方纔他在院中所看到的。
他握緊雙拳,狠狠地朝桌面上劈去,一張無辜的四方桌子,很快便四分五裂,變成了一堆殘塊散落在地。
他原以爲躲在屋裡裝鬼的不是朱楠就是段之尋,或者是涵王的護衛申屠。因爲今晚整個村子除了他們三人,其他人都已到齊。
但他萬萬不會想到,這屋內竟空無一人,更不會想到,朱楠三人已發現了樹洞的秘密。
他不甘心自己處心積慮策劃的一切,在頃刻間就已宣告失敗。
他惡狠狠地盯着晨曦雪,真是恨不得掐死她。她不僅擾亂了他的計劃,還弄髒了李如梅的棺木,這哪一點都足以讓他對她恨之入骨。
晨曦雪正在爲王道長的反應感到無比的詫異,根本不會想到對方已恨不得對她焚肉噬骨。
她本以爲王道長會揭穿這空屋驚咳的玄機所在,好洗清自己的“冤屈”,如此一來,她也可以順水推舟,指認王道長就是空屋驚咳的幕後黑手。
但事情卻完全出乎她的預料,因爲她從王道長的反應裡可看出,他根本就不知道空屋驚咳的秘密所在。
難道,除了王道長和李運財,真的還存在朱楠所說的幕後主使者。
倘若真的還存在幕後主使者,那麼,朱楠如今的處境將十分危險,可謂是凶多吉少。
想到這,她便覺得心神不寧。她走過去,不顧此時王道長的憤怒,一把將他的衣襟用力往下扯,急急逼問道:“既然棺木流血是假的,那麼也就不會存在什麼破棺挖墳的報應,快說,你把村子失蹤的男丁藏哪了?”
她臉上的
擔憂與憤怒,卻讓王道長找到了一絲快意,他打開晨曦雪那隻緊緊扯住他衣襟的手,冷笑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他們的失蹤與我毫不相關。”
“別給我繞彎子了,我所知道的遠比你想象的要多得多。”晨曦雪咬牙切齒地說道。
但在沒有確保朱楠三人平安以前,她還不能暴露他們已經發現大槐樹的秘密。
她只能用激將法試圖逼出失蹤男丁的藏身之地:“王元安,你瞧瞧你這副苦命像,永遠就是個給人打下手的命,永遠都要受制聽命與人。連偷個人你還是找的有夫之婦,結果鍼灸保胎還把人給弄死了,你說你這輩子連做個道士都如此失敗,你到底還能做什麼?”
“不許你這樣侮辱如梅。”王道長突然暴怒,他伸手掐住晨曦雪的脖子,將她慢慢舉起。
“放開我姐姐。”
“放開我家姑娘。”
就在晨曦雪的腳纔剛剛離地,豆豆和少秉就已經衝了上來,兩人左右站好,彎下腰,張開嘴就往王道長大腿上咬。
“啊……”隨着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晨曦雪瞬間便已雙腳着地,能夠自由呼吸。
她往後退了幾步,不解地盯着因暴怒而滿臉通紅的王道長。他與李如梅之間,絕對不僅是通姦那麼簡單,他們一定也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王道長拼命揉搓着被咬的雙腿,怒火中燒地盯着晨曦雪。
胖瘦道士見狀,舉起手中的桃木劍,就朝少秉和豆豆發起攻擊。
晨曦雪方纔是大意,才讓王道長扼住了脖子。如今她已不會再讓任何人傷她一根汗毛,這也包括少秉和豆豆。
於是,她從袖口裡滑出幾塊飛蝗石,急速朝胖瘦道士的手腕和膝蓋擲去,準備無誤地打在了他們的手筋和膝蓋骨上。
兩把桃木劍瞬間便落了地,兩人的手筋如被人挑斷般痛到無法再握拳,膝蓋骨也因飛蝗石強烈的擲射發生破裂,無法再支撐起身體的重力而雙雙跪地。
方纔還氣勢兇猛的兩個人,如今僅剩下痛苦的哀嚎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