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吃到仙果,李寶珠已經不惜拍明月馬屁了。
自從上次吃過一次明月摘來的那種赤紅果子,李寶珠心心念念許久,可她又不好意思張口嚮明月討要。
趁着尋找藥草的功夫,她也在各處山谷中留意過,可根本連果子的影子都沒發現過。
李寶珠妥協一步,“要麼你把果子的地點告訴我,我自己去摘。”
“上次見你受傷才讓你吃點仙果,你以爲仙果是路邊的大白菜?”
明月用看着豬的眼神瞟她一眼,眼裡的意思分明在說,你就是隻配吃大白菜的豬!他從巨石山飄下來,周身籠罩起一團瑩潤白光,竟是變回本體去了。
李寶珠的自尊心嚴重受損,好歹咱前世也是一枚尊貴的公主啊,辛辛苦苦幫你耕田澆水就算了,到頭來想弄點果子吃都不行。
那些果子不摘還不是爛在地裡?
“算了算了,不跟你計較。”李寶珠知道她這個前世的公主在明月大仙面前是沒有理可講的,“忙完了回去讓紅秀做點心給我吃。”
李寶珠說完最後一句話的時候,明顯看到明月小草的葉子惱火的動了動。
把藥田灌溉了一遍,檢查了下藥材的長勢,她驚喜的發現有一朵靈芝已經可以採下來入藥了。
這一株是答應過要留給師傅的,李寶珠唸叨着小心的把靈芝摘下來放進包裡。
打理完藥田後,李寶珠蹲在地頭上,看着藥田裡大部分用不上的藥材有些發愁。
藥田裡的許多藥材都成熟了,可根本沒有用武之地,只能讓它們在藥田裡長得佔據地方。
比如其中那株紫靈蝶王發現的絳珠草,已經長到半尺高了,絲毫沒有停下來的趨勢。最過分的是,關於它,圖譜的簡介只有一句話:此草爲仙界的一朵奇葩。
這是怎麼個意思?效用呢?成熟標誌呢?奇什麼葩,奇你個頭啊!
把犁頭水桶歸置好,李寶珠和明月打了聲招呼便回到飄香院。
外面的雪還在斷斷續續的下着,也不知什麼時候停止。李寶珠披上斗篷走到外面,發覺青花和蘭花果然正跪在雪地上。
雪水已經把她們的裙子浸溼了。
見李寶珠走出來,蘭花忙哭着求饒:“縣主饒了奴婢,奴婢以後再不敢了!”
李寶珠沒有迴應她的求饒,轉而問道:“錦華姑姑呢?”
“姑姑說白天坐車勞累,已經回房歇着去了……”青花淚水漣漣的看着李寶珠,她們實在是被凍的狠了,腿都快沒知覺了。
李寶珠點點頭,淡淡的說:“你去把紅秀叫來。”
青花聞言如獲大赦,掙扎着站起來,顧不得又疼又麻的雙膝,腳步蹣跚的向偏院走去。
剩下蘭花還跪在雪地裡。
“知道我爲什麼饒了青花,你卻還要跪着嗎?”
蘭花垂着頭不說話。
“因爲這件事你是主謀,青花只是從犯,被我揭破後,她敢承擔後果,你卻不敢。”李寶珠意味深長的說,“你要明白,你們以後是跟着我的,而不是大夫人。”
蘭花霍然擡頭,震驚的說:“你都知道?”
李寶珠笑笑,沒有回答她,眼睛看向疾步走來的紅秀,道:“紅秀,之前錦華姑姑對咱們不客氣,咱是不是得回報一下?”
紅秀看着跪在雪地裡,頭髮身上落了一層雪,臉色發青的蘭花,聲音弱弱的說:“可她們不是錦華姑姑……”
“她們就當做是利錢了。”李寶珠微笑道,“青花我已經饒了,至於蘭花,她要跪多久由你決定。”
紅秀以爲小姐身邊來了得力的丫鬟,已經不需要她了,心裡正彷徨間,忽見小姐懲罰她們給自己出氣,不禁又感動又慚愧,忍不住便紅了眼眶。
“縣主!奴婢知錯了,您饒了奴婢吧,再這麼下去奴婢的腿……”蘭花已經快熬不住了,轉臉又看向紅秀,哭道,“紅秀姐姐,那些話都是錦華姑姑說的,與奴婢無關啊……”
她們兩個在大夫人身邊雖只是二等丫鬟,在府裡下人中已經是地位極高的了,那麼多管事婆子小丫鬟都要巴結着,說一句嬌生慣養也不爲過。現今被如此懲罰哪裡受得了。
紅秀雖然極其討厭她們,但她又擔心這麼懲罰大夫人派來的人,傳到沈府裡對小姐不利。於是猶豫道,“小姐,還是讓她們起來吧,畢竟是那邊府裡的人……”
“你呀!就是這點出息!”李寶珠恨鐵不成鋼,她身邊這倆丫頭個個都是面慈心軟的,一點狠厲勁都沒有,瞧瞧阿澤身邊的春杏秋桃。
“我既然說了讓你決定,你看着辦吧,趕明兒再收拾錦華那個老貨!”李寶珠說話絲毫不避諱蘭花和青花。
翌日天色矇矇亮,錦華就跑到李寶珠門外敲門,“縣主,快起來吧,今天該學習宮廷禮儀,您可不能再拿病推脫了!”
房內寂靜無聲。
錦華敲門的力度加大,砰砰砰!
“縣主再不起來,這懶惰的名聲若是傳出去,恐怕不止大夫人,連萬歲爺和貴妃娘娘的面上也不好看!”
半晌,裡面傳來困頓的聲音:“姑姑進來吧。”
到底是眼皮子淺的小蹄子,擡出萬歲爺和貴妃娘娘的名頭,諒你也不敢不聽……錦華臉上帶着一絲蔑視,推門走進去。
此時外面剛有一絲亮色,李寶珠房內習慣拉上簾子,滅掉所有燭火睡覺,屋裡便是黑漆漆一片。
錦華摸索着走進去,準備找火摺子點燈,忽然小腿撞上一個硬物,疼的她啊一聲跳起來,哐啷又撞上什麼,接着就是嘩啦一聲,似乎什麼東西掉到地上摔碎了。
錦華正疼的齜牙咧嘴,單腳離地亂跳,身後忽然亮起一盞燈,紅秀的聲音傳來,詫異道:“錦華姑姑這是怎麼了……啊!您老怎麼把小姐的夜明珠摔碎了!”
錦華一聽立即想起剛纔嘩啦那聲,忙就着燈朝地上一看,可不就是一顆夜明珠四分五裂的躺在地上。
“這,這……”錦華忙辯解,“屋裡黑,我一時不小心……”“姑姑不是向來以循規蹈矩,端莊穩重引以爲豪的嗎?”李寶珠從牀上坐起來,聲音清明,哪還有一絲剛睡醒的困頓。錦華就是再蠢,此時也明白過來,她被人算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