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尋找店鋪和辦理手續的事情託付給金老伯後,李寶珠轉身又鑽進了木棚裡伺候那些藥草去。
既然碧玉草已經種植成功,那麼別的一級靈草和二級靈草是不是也可以在這木棚裡栽種呢?
之前賣的那些碧玉草她還能借口是在山上採的,可如果再拿出別的靈草出來,就有些惹人懷疑了。那麼一座嶽山,許多人都去過,怎麼偏偏就她李寶珠能找到那麼多聞所未聞的藥草來?
所以至今李寶珠也只敢拿着碧玉草出售,別的已經成熟的靈草只敢放在仙園裡,或者拿出來給自己姐弟三個使用,根本不敢給別人看見。
身懷寶物卻不能換成銀子的感覺,真是太不美好了!
李寶珠從玉鐲裡取出幾株玉晶草幼苗,小心的種在木棚的角落位置,底下使用的靈土比別的地方多出兩倍。饒是如此,李寶珠還不放心,整整一個下午都蹲在木棚裡,見玉晶草沒有枯萎的跡象,才放心的離開。
如果一級靈草也能在木棚裡種植成功,那她開藥鋪的把握也更大些。
金老伯辦事效率很快,早上才答應的事,下午就把金捕快請上門了。
金捕快是個五十多歲的黑臉老頭,見誰都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樣,很容易讓人心生好感。由於杭集鎮的治安主要是金捕快在維持,他在杭集鎮的威望很高,但見了李寶珠也不拿架子,笑呵呵的寒暄了幾句就隨着金老伯去柴房見張三去了。
竇氏拿着金老伯給的銀子去買酒買菜不提。
這邊李寶珠的心裡卻有些嘀咕,這個金捕快也太好說話了,如果他真的和金老伯關係這麼好,先前金老伯一家落魄的時候怎麼沒見他幫把手?
不是她非要以小人之心度之,而是李寶珠實在是被李忠義一家欺負的狠了,輕易不敢相信別人。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
李寶珠再也不想莫名其妙的被人算計了。好不容易等到竇氏做了飯菜端進去,又眼瞅着金老伯帶着金捕頭進了他的房間,李寶珠把鴛鴦和寶瑞打發到屋裡,吩咐她們不許出來。自己悄悄的繞到了金老伯門外,踮着腳聽裡面的動靜。
一開始只是幾句客套話,金老伯不停的勸金捕頭喝酒,酒過三巡,話頭便入了正題。
只聽金老伯的聲音:“老弟,你也看到了,如今我們一家都跟着那位李姑娘討生活,她也算是我老金半個主子。今天請您過來除了因爲那賊人,還有些事求您幫忙。”
金捕頭抿了口酒,辣的齜牙咧嘴,粗着聲音道:“老哥有話但說無妨,憑咱倆這交情,說求豈不是見外了。”
“是這樣,李姑娘想要在鎮上開一間藥鋪,只是一時找不到合適的店面,聽說老弟您在鎮上面子大人脈廣,特意求您幫忙參詳參詳。”
金捕頭聽了金老伯的奉承哈哈笑了幾聲,問道:“聽說過濟世藥鋪的劉老頭跟她關係不錯。只是我見那李姑娘年紀不大,居然也會醫術?”
金老伯拿起酒壺被金捕頭倒酒,笑道:“您沒見我院子裡多了個木棚?那是李姑娘種草藥的地方,因爲有種植藥草的法子,所以即使不大會醫術,倒也能開的起來。”
金捕頭點點頭:“花錢請個大夫倒不是難事。只是不知李姑娘想把店鋪開在什麼地段?”
躲在外面聽牆角的李寶珠聽到這裡,覺得自己好像真的緊張過度了,朗朗乾坤哪來那麼多不懷好意的人?人家金捕頭就是真心實意的幫忙來的。
覺得把別人想得太壞的李寶珠有些不好意思,轉身便想走,忽又聽金捕頭說道:“我在濟世藥鋪的不遠處倒是有一件店鋪空着,若是李姑娘不嫌棄的話……”
金老伯高興的聲音:“若是老弟願意租讓的話自然再好不過,您放心,租金一分也不會少。”
“這個好說。”金捕頭沉吟一會,笑道,“租金就不必了,只要李姑娘願意讓我參點股子就成。”
“這……”金老伯聲音有些爲難,“我們這只是小本生意,老弟您恐怕瞧不上眼。”
外面聽到這話的李寶珠暗暗嘆了口氣,果然沒有這麼便宜的事,那金捕頭看來也想參上一腳。
別說他金捕頭只憑着一間店鋪就想分成,即使他現在拿成本錢銀子來,李寶珠也不會同意。
李寶珠只想開一間完全屬於自己的藥鋪,憑着玉鐲和自己的努力,賺錢供自己一家人生活。以金捕頭的權勢,若是讓他參了股,以後還有李寶珠什麼戲唱?
李寶珠黯然的回到自己房間,懶的再聽金老伯和金捕頭的談話,她就知道不應該相信這些權勢之人也能有好心腸!
即使曾經幫助過她的沈少澤,不也只是把她當做一個可以提供上好傷藥的鄉下丫頭?即使在她還有作用的情況下,沈少澤也是想發脾氣就發脾氣,想斷了她的才路也只是一句話而已。
唯有靠自己罷了。
歪在牀邊想事情的李寶珠不知不覺睡了過去,來到了仙園中。
到了仙園中的李寶珠沒有立刻醒來,而是繼續的睡着,蜷臥在明月小草的旁邊。睡夢中的李寶珠皺着眉尖,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似乎有着什麼愁苦的事情。
微風吹動着明月的葉子,一向嘮嘮叨叨喜歡和李寶珠鬥嘴的明月罕見的沒有說話,沉默注視着睡着的李寶珠。
她似乎有爲難的事情?明月暗暗想着,她每次進來都是歡歡樂樂的模樣,和自己鬥嘴也是精力十足,卻從沒說過有何煩惱。
想來她拿出去的那些碧玉草能夠解決生計身體,看她越來越漂亮的衣裙和越來越紅潤的臉蛋就知道……
變成一株不能移動的小草,明月已經有太多不知道的事情,即使連面前這個凡人小丫頭的煩惱,他也無從得知了。
想到這裡的明月更加沉默,默默守護着皺着眉頭睡着的李寶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