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玉連連點頭,快活的像只落在水裡的小鴨子,笑眯眯的說:“是呀,昨兒尊者吩咐墨玉把外面的衣服收拾了,墨玉洗完晾好後,發現屋裡箱子裡還有好些,就一起拿出來洗了。主人不用誇,這都是墨玉應該做的!”
嘴裡說着不用誇,那得意的小臉蛋兒分明就是等着她誇獎呢!
“啪!”
李寶珠屈指在他腦門,給他來了個響亮的腦崩兒!
“臭小子!剛學會走路就知道翻箱倒櫃了?”李寶珠把地上衣物一件一件撿起來,回屋放進箱子裡,出來問道,“說,剛纔跑哪兒了?”
既然他是從昨天就化形了的,怎麼她進來這麼久都沒見到他?
墨玉垂着小腦袋,嘿嘿笑道:“剛纔墨玉見主人和尊者在雙修,墨玉不敢打擾,所以就躲在了一邊……”
雙修?
閉眼假寐的明月眉頭急促的跳了幾下。
這小老鼠!
虧得以前明珠那麼寵他,天材地寶餵了那麼多,還是腦子不開化!
“你就眼睜睜看着你主人我被那混蛋欺負?”
李寶珠想到剛纔和明月的情景都被這小靈鼠看見,不禁有些惱羞成怒,隨即又看到他現在兩三歲小童的粉嫩模樣,實在不捨得再苛責。
“算了,那你現在要不要和我去找靈草?”李寶珠看他光着小腳丫,便有些心疼,“這次我自己去吧,明天我過來帶雙鞋子給你穿。”
“鞋子?”
墨玉瞅瞅李寶珠腳上的軟緞繡鞋,皺眉搖頭,“墨玉不要穿那個,穿了還怎麼走路?都感覺不到靈土的氣息了……”
說着在地上使勁蹦躂了幾下,炫耀道:“主人您看,墨玉的腳不會被這些靈草傷到的,您不要擔心。”
“那……好吧。”李寶珠也沒養過小妖精,不知道他們什麼生活習性,只能隨他們自己的意思。
墨玉見她點頭,高興的蹦起來,主動背起大大的藥婁,“主人,走吧?這次仙園升級了,墨玉感覺到能夠去的範圍又擴大了許多。”
自從有了小靈鼠,李寶珠再也不擔心會迷路,連時常帶在身上的那本簡易地圖也放在了小木屋中。
“藥婁還是我揹着,這個給你!”
李寶珠把幾乎和墨玉一般高的藥婁拿過來背上,隨手塞了一根胡蘿蔔給他。
“……”小靈鼠墨玉一邊抱着胡蘿蔔咔嚓咔嚓啃着,一邊激動的內流滿面,仙子果然還是最疼他的……
果然七級的仙園比之前大了許多,原本如同埋在迷霧中的山谷也露了出來,這次墨玉一口氣帶着她爬了七八個山頭,發現了滿滿一山谷的醉夕陽。
採了滿滿一簍子藥材回來,李寶珠的臉興奮的滿臉通紅,這麼多的醉夕陽無疑能夠保證她的釀酒事業正常開展。
但這還遠遠不夠,她想要做的是長久的生意,不可能坐吃山空。
難道等這裡的醉夕陽藥草用完,或者明月離開,那醉人的醉夕陽就要消失於人間嗎?
她已經想過了,要把這些藥材全都種到外面。
算算時間,清水村的那些藍稻應該也長出來了,等忙完若蘭的親事,就要抽時間去看看,然後再移植一些藥材出來。
唯一頭疼的是靈液,靈草自然是用靈液灌溉最好,可她能把藥草移植出去,總不能把靈河移出去。
先不提這需要什麼能力才能辦到,就是顧及裡面不知多少的生靈,她也不能做出這種事。
只能湊活着用普通的水試試了……
李寶珠一邊揮舞着犁頭,一邊思索着這些事,冷不丁瞧見墨玉光光的後背在自己面前出現。
她吃驚的看去,發覺他正在用嫩生生的兩隻小手挖着堅硬的靈土。
“吱吱!”她忙把他拉開,掏出帕子給他擦手,心疼的說,“你這小指頭怎麼能挖土?快去一邊玩去,這裡讓我來。”
墨玉坐在她的腿上,傻乎乎的問:“爲什麼不能?以前不都是墨玉幫主人開墾藥田的嗎?”
李寶珠:“……”
她之前確實把吱吱當作小奴隸來看來使喚來着,經常自己累了就四仰八叉攤在一旁休息,把小靈鼠抓來幫忙耕田。
可那是因爲她只是把他當作一個小動物啊……
誰知道他現在變成這麼個粉嫩可愛的小娃娃,雖然明知他是個小妖精,可她還沒狠心到讓一個兩三歲小娃娃耕田的地步。
實在是沒有開墾過的靈土太堅硬了。
她用鐵打的犁頭開墾,都不知用壞了幾把。
“笨蛋!”明月的聲音從巨石上傳來,“他的手腳比你的鞭子都不知道堅硬了多少倍,你還白白的替他操心……”
明珠給這小混蛋不知吃了多少天材地寶,甚至把他園子裡的寶貝都偷偷拔了喂他,難道還開墾不了這點泥土?
否則他能千把年就化形的這麼完整?
李寶珠聞言還是搖頭,不管墨玉的身體有多堅硬,她還是看不下去一個光着手腳的小娃娃給她幹活……
“如果主人不喜歡這樣,墨玉就變回原形好啦!”
墨玉說着在空中翻了個跟頭,啪一聲炸開白霧,再次變回那隻毛茸茸的白色小靈鼠。
“吱吱!”墨玉親暱的用頭拱着李寶珠的手心。
李寶珠愣了愣,這樣好像確實比較能接受,於是點頭道:“那好,你在這邊開墾。”
她手一指旁邊的一塊地,小靈鼠立即嗷嗷叫着跑了過去,幹勁十足的模樣。
“虛僞。”明月淡淡的給她的行爲做了評價。
明明都是同一只妖精,化形之後她不忍心讓人幹活,變成靈鼠就忍心了。在明月這個萬物皆有靈的仙人眼裡,這就是凡人的虛僞。
對於明月的這個想法,李寶珠只回應了他一個字。
呸!
她只是個普通人,沒有明月那麼高的境界,叫她把嬌嫩嫩的小娃娃和小靈鼠看做是相同的物事,她真的還做不到。和墨玉合作把今天的墾地任務完成後,又把採來的幼苗栽種灌溉好,這才鬆了口氣,站起來整整衣衫準備離開。她一站起身,束住頭髮的布條一下子掙開,之前已經凌亂的髮髻完全散亂開來,漆般烏髮如瀑布般垂在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