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要什麼禮物?
沈少澤不明白這姑嫂兩個弄什麼玄虛,奇怪的看向自己的小娘子,發覺她眼中正流露出無法抑制的笑意。
李寶珠從春杏手中接過一隻精緻的沉香木錦盒,放進若蘭手裡,附在她耳邊輕聲說:“只有你一個人的時候再看,切記不要在外人面前打開哦。”
她的聲音似有魔力般,讓若蘭下意識點點頭,握緊了錦盒。
沈少澤搖搖頭,揹着妹妹穩穩的走出宜蘭苑,向正門走去。
作爲若蘭陪嫁的四個丫頭也早就收拾好,換了新衣服,上了另外的馬車等候。
來參禮的夫人小姐們被請到後院花廳去喝茶用餐,剎那間宜蘭苑便冷清下來,只剩下幾個粗使的小丫頭和看門的婆子。
許氏牽着許沫熙的手向外走去,路過李寶珠身邊時停下來,冷冷的說:“院子空下來了,這下你應該得意了,可以叫你那寶貝妹妹住進來了!”
李寶珠拉着寶瑞的手,微笑道:“母親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寶瑞自然是和我住在一起去,她還小呢,眼下兒媳不準備讓她搬出去。”
許氏面上怒氣一現,質問道:“你這是什麼意思?既然瑞姑娘不住,你還要跟熙姐兒搶這個院子?”
“我搶了嗎?”李寶珠垂眸,摸着寶瑞柔軟光滑的頭髮,輕聲笑道,“母親可不要冤枉兒媳,兒媳只是很喜歡這個院子罷了,想提前給寶瑞留着。在這之前,五妹妹回門也可以住在這裡。如果被許姨娘住了,那可就不方便了。”
她擡眸看向許沫熙,柔柔的加了一句,“畢竟,許姨娘只是個妾,沒資格和五妹寶瑞她們在一個院子裡住着。母親您說呢?”
許沫熙臉色變得難看,恨聲道:“用不着你時時刻刻的提醒,我知道我現在是比你地位低,只是你別忘了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你能得意一輩子嗎?!”
“我能得意多久我不知道,但你能得意多久,我卻很清楚。”
李寶珠目光肆無忌憚打量着許沫熙微凸的肚子,似乎記性不好似的,點頭道,“唔,許姨娘的肚子幾個月了?我想想……差不多有四個月了吧,時間過得真的很快呢,你好好珍惜哦!”
她的話明顯別有深意,許沫熙拉住她,怒道:“你陰陽怪氣的是什麼意思?”
李寶珠蹙眉,毫不猶豫揮開她的手,不悅道:“許姨娘注意你的身份!我又不是沒跟你說過,到時候你自然會懂!”
許沫熙一時忘記了她的怪力,忙向後退兩步,躲在許氏身邊。
許氏以爲她又要對許沫熙動手,這一次她可絕不會容忍!
見許氏要發怒,李寶珠聲音裡透着微微的寒意,道:“母親剛剛打了承歡,現在又想動手?打壞了兒媳沒什麼,仔細您老人家手疼!”
“大夫人如果打阿姐,寶瑞就去告訴老太太去,讓老太太給阿姐做主……”寶瑞抓着姐姐的手,怯生生看着許氏,說出的話卻是義不容辭的維護自己的姐姐。
“好,好得很……”許氏怒極反笑,“我偌大沈府,難道還被你兩個外來的野丫頭當家做主了不成,走,這就到老太太面前說道說道去!”
許氏說着就要命銀蝶去向沈園通報,忽見她甚爲倚重的高嬤嬤晃着高大肥胖的身體跑了過來,嘴裡叫道:“夫人,夫人——”
“嬤嬤什麼事這麼慌張?”許氏忙讓丫頭給她順氣,關切的說,“嬤嬤把氣喘勻了再說……”
高嬤嬤表情有些慌張:“夫人,不好了,那個紅梅落胎了!”
“紅梅?”
許氏有些發愣,恍惚了一下才想起紅梅是誰,立即收起臉上驚訝的表情,毫不在意道:“之前不就說不舒服嗎?是她自己沒福,怨不得旁人。”
自己丈夫的小老婆肚子的孩子沒了,許氏又怎麼會有一點點擔心?
她恨不得仰天大笑。
“可……”高嬤嬤猶豫了一下,低聲說,“大爺在梅姨娘院子裡呢。梅姨娘一直在院子裡發瘋,大爺把五小姐送走後,就去了梅姨娘的院子,還叫夫人過去……”
許氏厭惡道:“叫我去做什麼?死了就讓人擡走埋了!”
那種腌臢的地方,許氏靠近一點都覺得髒!
話雖如此,丈夫的話她卻不敢不聽,還是扶着銀蝶的手朝海棠苑走去,還不忘叮囑許沫熙回院子裡養着,不要靠近那種髒地方。
許氏走了幾步想起李寶珠還在這裡,把熙姐兒和她放在一起,誰知她又想什麼法子欺負熙姐兒?便又回過頭,冷聲叫道:“壽寧縣主!如今若蘭也出門子了,依照老太太的話,咱們沈府後院就是壽寧縣主掌家了,梅姨奶奶出了事,你就不去看着?”
許氏自己去看紅梅的院子,也一定要把李寶珠那臭丫頭給拉去!
就算不能對她如何,噁心噁心她也是好的!
“母親的命令,兒媳不敢不從。”
李寶珠着春杏和秋桃把寶瑞帶回去,她自己則只帶着小翠和風媽媽兩個人,跟着許氏朝海棠苑走去。
等一行人來到海棠苑門口,就聽到裡面傳來紅梅尖銳的聲音:“……大爺,來跟梅梅玩呀,梅梅和肚子裡的孩子都可想你呢……”
許氏眉頭一皺,隔着門怒道:“青天白日的就白日宣淫,簡直傷風敗俗!”
說着她跨進院門,一眼瞧見自己丈夫抱着那小賤人,臉上的表情滿滿都是疼惜和柔情。
這一幕深深的刺痛了許氏的眼睛。
丈夫從未用那樣的眼神看過她!
“夫人來了。”沈臨雲保持着抱着紅梅的動作,皺眉道,“紅梅她受了刺激,言語有些不清醒,夫人不要跟她計較。”
許氏如同看着眼中刺一般看着沈臨雲和紅梅的親暱動作,冷淡的說:“剛纔我聽嬤嬤說梅姨娘落胎了,既然如此,就回牀上歇着。在院子鬧什麼?府裡今天辦喜事,人多眼雜的,還嫌傳出去的名聲不夠壞?”
正嘻嘻哈哈笑着的紅梅一聽到許氏的話,表情一怔,重複問道:“什麼落胎?我的孩子好着呢,不許你們這些人說不吉利的話!”許氏冷笑,挖苦道:“你還做夢呢,你的孩子沒了!”“不會的,不會的!”紅梅驚惶的抱着沈臨雲,鑽進他懷裡,似乎感到安全了,這才軟聲道,“爺,她是壞女人,她欺負梅梅,爺幫梅梅教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