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劉鐵柱面色一變,卻又忍了忍,說道:“姑娘快回家去吧,你家裡出事了。”
李翠玉滿臉鄙夷的瞪了一眼劉鐵柱,冷哼道:“我家裡能有什麼事?”
“姑娘還是先回去看看吧,鎮上來了幾個捕快,說李老爺偷了東西,現正在你們家裡吵鬧,我才路過這裡時聽到你的聲音,就順便告訴你一聲。”
李翠玉聽了臉色大變,顧不上和李寶珠吵架,飛也似的跑了出去。
劉鐵柱留在門外,一眼瞧見了李寶珠,臉上現出奇怪的神情,腆着臉道:“寶珠姑娘真是越長越俊了,剛纔在村口遇見,我都沒敢相認,沒想到真的是你啊。”
劉鐵柱臉上有幾道疤痕,再加上這幅表情,簡直令人作嘔。李寶珠想到她離開清水村的前一天夜裡,把劉鐵柱敲了悶棍,又故意喊人來捉姦,估計他臉上的傷就是那時候被苦主王麻子打的。
李寶珠懶得理會這種無恥小人,她心裡想的是李忠義家的事。聽劉鐵柱說的話,應該是金捕頭那幫人終於找到了李忠義家,這是東窗事發的意思啊!
作爲親手做了這件事的當事人,李寶珠必須不能錯過這場熱鬧。她打算帶着紅秀去那邊觀望一下情況就走,畢竟柳絮和寶瑞還在馬車那裡等着,李寶珠也不太放心。
她本以爲劉鐵柱已經走了,沒想到他居然擡腳進了院子,跟了進來。
那天張氏和王大壯是最先發現劉鐵柱和柳娘子的人,自然對他十分厭惡,見劉鐵柱要進來,忙說道:“我們當家的這會子不在家,鐵柱兄弟還是去外面逛吧!”
“怎的?張嫂子連口水都不給兄弟喝?”劉鐵柱臉皮已經比城牆還厚,不但不走,還要進屋討水喝。
張氏一個婦道人家,那裡能阻攔得了劉鐵柱這粗魯漢子,再想到劉鐵柱乾的那些事,寶珠丫頭還在這裡呢,可不能被劉鐵柱污了名聲。
張氏急的腦門上的汗一下子就出來了。
張氏惶急,李寶珠淡定,這屋裡還有一個人卻是忍耐不了了。那紅秀是什麼人?她是從小被以取悅男人爲目標養大的,劉鐵柱那眼神是什麼意思,她還能看不出來?
自從被李寶珠贖了身,紅秀骨子裡的暴脾氣就徹底解了放,她一腳對着劉鐵柱胸口就踹了過去,把剛走到堂屋門口的劉鐵柱踹的飛出去幾丈遠。
紅秀走過去一腳踩在劉鐵柱身上,喝道:“欺負我們娘兒們沒力氣鬥不過你?該死的下賤東西,我們家小姐也是你那隻狗眼能看的?再有下次,我就挖了你的狗眼出來餵豬!還不快滾!”
劉鐵柱哪裡想到這麼一個柔柔弱弱的姑娘家居然力大如斯?連連求饒屁滾尿流的跑了。
一旁張氏已經看呆了。
她上前拉住紅秀的手,驚歎道:“姑娘的力氣怎的這麼大?”
紅秀這時已經由暴走少女變成了文靜淑女,靦腆的笑了笑,“不知是什麼原因,我從小就力氣比別人大些。”
張氏看着紅秀很是喜歡,這要是娶回了家,做活也是一把好手。心裡想要撮合她和王大海的心思更加迫切,當下便開口問李寶珠道:“這位紅秀姑娘姑娘今年多大年紀了?”
李寶珠聽了一怔,忽見門口柳絮拉着寶瑞走了進來。
柳絮一進來就解釋道:“奴婢剛纔帶着二小姐走到村頭,誰知根本看不到馬車的影子,跟路過的村民打聽才知道,原來有幾個穿着官服的人路過這裡,把馬車徵用去了。”
“他們徵用馬車做什麼?”
柳絮擦了擦汗,搖頭道:“奴婢也不知道,沒找見馬車,奴婢就帶着二小姐回來了。小姐,您說怎麼辦呢?”
好個霸道不講理的金捕頭!
李寶珠立刻有了主意,對柳絮道:“沒事,我知道馬車在哪裡。你帶着寶瑞留在張嬸家,我和紅秀去看看。”
張氏知道她要去李忠義家,她還清楚記得之前李寶珠在李忠義家門口拿菜刀砍人的場面,至今心裡還有些後怕,忙勸道:“寶珠,那捕快都是官家人,不是我們能惹得起。算了吧,等你王叔回來,讓他套牛車送你們回去。”
李寶珠笑着安慰她道:“嬸子放心,我只是和紅秀去看看,不會亂來的。”
她當然不會亂來,像上次那樣拎着菜刀砍人只能嚇唬嚇唬平民百姓,在捕快面前還這麼做,那不是自尋死路?
等李寶珠和紅秀來到李忠義家門口時,那裡已經圍了一圈村民。看到這熟悉的場面,李寶珠忍不住笑了。
“小姐笑什麼呢?”紅秀好奇道,這裡只有一幫看熱鬧的,熱鬧卻沒看到在哪裡。
“我笑物非人是。”李寶珠說了個奇怪的詞,便走上前去。
村民們自然個個都認識李寶珠,幾個月前的那天,她可是這門口熱鬧的主角。只是如今李寶珠已經變了許多,連個子都長高了一小截。
村民們一時沒敢喊她的名字,直到李寶珠主動向其中一人打招呼,“柳娘子,你也來看熱鬧?”
柳氏就是王麻子的媳婦,差點被劉鐵柱玷污,又被李寶珠救了。當然她沒看得清李寶珠的長相,這時聽見李寶珠主動和她打招呼,仔細看了看她,驚訝道:“你是寶珠?”
李寶珠點點頭,看了看柳氏,仍是和以前一樣打扮嬌俏,面色紅潤,顯然那件事對她沒什麼影響。
周圍村民們聽了才知道這真的是李寶珠,只是怎麼也沒法把眼前這個面帶微笑,打扮得體的少女和幾個月前那個落魄瘋狂的窮丫頭聯繫起來。
想到她對王麻子做的事,人羣都不禁讓開了些,似乎有些害怕李寶珠。
柳氏卻沒什麼感覺,雖然李寶珠是傷了王麻子,那也是他先惹的事,況且李寶珠也給了藥,現在王麻子就跟以前一樣活蹦亂跳,也不跟着李忠義混了,老老實實留在家種地,柳氏高興還來不及呢。
因此又問道:“聽張嬸子說你們搬到鎮上去了,可是真的?”
李寶珠微微點頭,不想在這件事上多說什麼,轉移了話題道:“這裡面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