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雯聽明白後把藤條解下朝雲沐扔去。
雲沐朝前面遊了遊,一把抓住藤條,一隻手臂用力,吃力的往前遊。
等到她到了淺水區後,雲雯才發現雲沐還帶着一個人。
“阿姐,雯兒拉你上來。”
虧得雲沐中午吃了不少,不然這會兒她肯定要在這河裡交代了。
“阿姐沒事。”
雲沐把拖上來的人扔在河岸上,坐在一旁累得直喘氣。
“阿姐,他,他怎麼了?”
雲雯看着躺在河岸上毫無聲息的人一臉害怕。
“咦?是那個司公子?”
雲沐這才認真端詳被她救上來的人,可不正是昨天幫她寫斷絕書的司秀才嘛。
她剛纔下水撈魚,誰知道下了簍子後突然感覺腳被一隻手給抓住了,嚇了她一大跳,要不是她夠鎮定,這會兒她也上不來了。
她在水裡掰開那隻手,確定對方是個人後纔將他救了上來。
雲沐伸手拍了拍司玉晨蒼白的臉。“喂,醒醒啊,喂?”
沒反應。
“臭小子,救了你一命還不算,還要老孃給你人工呼吸,看在你這張臉還不錯的份上便宜你了。”
雲沐將司玉晨的身子放正,雙手疊在他身上壓了壓,隨後將他的下巴微擡嘴掰開。
“阿姐,你,你要做什麼?”
“救他啊。”
雲沐回答完後深吸一口,正準備低下頭給司玉晨做人工呼吸時,驀地對上一雙清亮的眸子。
“……”
空氣突然的安靜。
兩人無聲的對視整整維持了近半分鐘。
“你醒了怎麼不吭聲,我還說要救你呢。”雲沐略顯尷尬的放開他一屁股坐到地上。
司玉晨瑩白的面容染上了淡淡的紅霜。
“司公子,你沒事吧?”雲雯歪着小腦袋看着他。
司玉晨輕咳了聲,撐着身子坐了起來,想到雲沐剛纔差點就要親到他,一時間不知該如何開口。
“咳咳。”
“你沒事吧?”雲沐轉眼看向他。
司玉晨搖搖頭,完全回過神來。“沒事,多謝這位小娘子出手相救。”他剛纔在河邊洗硯,失足落入水中,幾番掙扎之後就沒了知覺,能碰巧被雲沐遇到真是上天眷顧。
司玉晨擰了擰身上的水站起身對雲沐施了一禮。“小娘子請受在下一拜。”
“不用,你昨天幫了我,我今天救了你,咱們算是扯平。”雲沐不在意的擺擺手。
司玉晨看雲沐身上溼噠噠的,便轉過了身。“姑娘若是不嫌棄在下,在下會跟母親商量過後,到小娘子家裡提親。”
“……”
雲沐看了眼胸前的飛機場……
“你今天不管是被誰救了都會上門去提親,如果我是個上了年紀的已婚大嬸呢?”
司玉晨一愕,完全愣在那裡,他知道名節對一個女子來說有多重要,雲沐還救了他,他覺得自己娶她是理所當然的事。
可是雲沐提的問題……他總是不可能娶一個已婚的大嬸……
“那便想辦法從旁報答。”
“嗯,那你就把我當做已婚婦女吧,如果你心裡實在是過意不去,那你就想辦法從旁報答我。現在村子裡的人多在田裡幹活,你還是趁現在快回去吧。”
司玉晨看了眼身上溼噠噠的衣服,想到雲沐的衣服也是溼的便皺了皺眉頭。
“在下家裡住得近,還是姑娘快些回去纔是。”
本來想抓魚加餐的,看樣子是不成了,雲沐也覺得這山風有點冷,要是不小心病了她可沒錢抓藥。
“那我就先走了。”雲沐背起竹簍,牽着雲雯快步離開。
“雯兒,一會兒回去後不能跟娘提起這件事知道嗎?”
雲雯小臉充滿疑惑。“爲什麼阿姐?”
“因爲阿姐不想讓娘擔心啊,在水裡救人可是很危險的知道嗎?”其實雲沐擔心的是,害怕方氏跟那秀才一樣,強行把兩人湊一對兒了。
雲雯似懂非懂的點點頭。“阿姐你放心,雯兒是絕對不會告訴孃的。”
姐妹兩回去後,方氏看見雲沐那樣子嚇了一大跳,雲沐只說是下水抓魚的時候弄溼的,方氏說什麼下次再也不讓她們去了。
雲沐和雲雯偷偷對視一眼,一副奸計得逞的可愛模樣。
另一邊,司玉晨也回了家。
司母看他渾身溼噠噠的亦是嚇了一跳。
“玉晨,你這是怎麼了?”司母呂氏扔下手中的繡活快步朝他走去。
司玉晨無所謂的笑笑。“娘,彆着急,我只是清洗硯臺的時候掉進了水裡弄溼了衣服。”
“你掉水裡了?”呂氏一聽,那還得了,司玉晨不識水性她是知道的!
“娘別擔心,只是掉進了水淺的地方,我這不是好好兒的回來了嗎?”司玉晨知道雲沐沒有跟他結親的意向後,並不打算告訴呂氏真相,這點他的想法跟雲沐是一致的。
呂氏聽他這麼一說才稍稍放心。“你這孩子,真是嚇死娘了,肚子餓了吧,娘這就去做飯。”
司玉晨回到屋子換了一件乾淨的袍子,打溼的頭髮也鬆了下來,他拿了張小凳子坐到廚房裡幫呂氏燒火。
呂氏看了他一眼,也沒說什麼。
“我今天聽見破廟那邊有動靜就出去看了看,發現有人住了進去。”
司玉晨把一根柴火扔進竈裡。“有人住進破廟?是到村子裡來乞討的人嗎?”
呂氏取了些許白麪跟玉米麪和在一塊兒做麪餅。“不是,聽鄰家的大娘說,那是村子裡某戶人家的女兒,說是跟夫家和離後帶着的兩個孩子回來了,結果發生了一些事被那戶人家趕了出來,只能住在破廟裡。”
呂氏平時幾乎都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也不好閒事,加上在村子裡住的時間算不上太長,對村裡的情況不算太瞭解,平時有什麼八卦全都是隔壁的大娘告訴她的。
司玉晨添柴火的手一頓,擡起頭來,不知爲何他突然想到雲沐那張消瘦的小臉。
司玉晨平時除了去書院上課外,也會跟村子裡的人打些交道,幫他們寫寫書信之類的,所以對村子裡的情況比呂氏瞭解。
“那也是個可憐的女人,聽說夫家當了官後就把母女三人給棄了。”說到這裡,呂氏溫婉的臉上露出一抹與她氣質不符的冷笑。“這種忘恩負義的男人,不要也罷。”
“娘,餅子要糊了。”司玉晨適時開口。
呂氏這才慌忙拿起筷子把餅子給夾起來。
“糊了好,糊了比較香,一會兒你就把它吃掉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