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從手臂處傳來,沈言用了最短的時間,在摔的七葷八素之後,讓自己冷靜下來。
濃烈的香氣就在身邊,她強忍着渾身的痠疼,向後邊挪了挪自己的身體。
麒麟在上面已經徹底慌了,根本就不知道該怎麼把沈言從井底下救上來。
還有那些蛇,太近了,一旦那些蛇去圍攻沈大夫,後果不堪設想。
沈言自然也是知道自己現在的處境有多危險。
她屏住呼吸,儘量減少着自己的存在感,可那些蛇已經是把蛇頭全都對着她的方向了。
“沈大夫,我應該做什麼?”
上面的麒麟,恨不得立刻從上面跳進去。
但是那樣做的直接後果可能就是,不但救不了沈言,自己也會錯失,能救沈言的最好時機。
沈言大口大口的吸了幾口氣,就是對着麒麟喊道:“麒麟大哥,把劍給我。”
雖然不知道沈言要劍是想做什麼,麒麟還是想都沒想,就把自己的佩劍扔了進去。
他還以爲,沈言要劍是要保護自己呢,誰知道,當長劍落在沈言手裡的時候,沈言就是把劍鞘拉開,用那鋒利的劍刃,用力的劃破了自己的右手掌心。
紅豔豔的鮮血,開始順着她已經被摔斷的手臂,流淌了下來。
麒麟眼看着沈言做的這一切,根本就不能理解,那些毒物,一旦要是聞到了人血的味道不是會更加瘋狂麼?
可是接下來,卻是發生了讓麒麟覺得十分詫異的一幕。
當沈言擎着右手,把血液灑在自己周圍的那一刻,那些紅色的細蛇好像是受到了深度的驚嚇一樣,開始躁動不安起來。
更有的蛇,在碰到沈言的血的時候,就扭曲了幾下就不再動了。
沈言其實也不知道這麼做會不會有效,不過看起來還是能拖延一段時間的。
“硫磺,麒麟大哥,讓人去太醫院取來一罈純度最高的硫磺。
“我還能在這裡撐一段時間,告訴那些御林軍,切記,若是在這草叢之中看見這些毒物,一定不能靠近。
“就算是殺,也要離得越遠越好。”
交代完了這幾句,沈言就是有些無力的靠在了井壁上。
看着離自己並不是很遠的井口,其實沈言還是慶幸的,如果,她掉進來的是口深井,那她現在就不僅僅只是手臂骨折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麒麟從來沒覺得一個早上會如此難熬。
最初的時候,那些細蛇是很懼怕沈大夫的血,可是過了一會兒,那些細蛇的活力似乎又回來了。
它們蜿蜒在井底,井壁,不時的對着沈言吐着信子。
除了沈言所在的位置,那些細蛇在這枯井中已經無處不在了。
終於,御林軍的一個侍衛,將太醫院裡的硫磺捧了過來。
另外,在這個時間裡,繩索也已經準備妥當。
麒麟先是小心翼翼的將那一罐硫磺用繩子順到了井下,接着就命人趕緊做好接沈言上來的準備。
拿到硫磺罈子的那一刻,沈言有了一種成敗在此一舉的心態。
她深吸了一口氣,就是用自己還有力氣的左手,將罈子的蠟封扯掉。
頓時,硫磺的臭味,就佔據了這個小小的井底。
當沈言,把那些硫磺粉,一把一把揚向身邊的時候。
刺耳的嘶嘶聲,開始在井底響起。
只要是被撒上了硫磺粉的細蛇,就先是脫水,最後就變成了一截如同乾枯的樹枝一樣的蛇屍。
從天還沒有大亮,一直到日上三竿。
沈言整整在那井底呆了一個時辰,才被麒麟背了上來。
萬幸的是,沈言除了右手的手臂骨折,並沒有大礙,跟隨而來的侍衛,也都沒有受傷。
但是在徹底清理了這個廢棄的宮殿之後。
沈言就是十分失望的搖了搖頭。
這裡,除了這口枯井中有這些蛇之外,其他的地方就再也沒什麼特別之處了。
那井底也是密封的,沒有通往任何地方的暗道。
究竟是誰?在這深宮之中,養了這些害人的毒物。
根據剛纔近距離的觀察,沈言已經能肯定,在燁國醫生心臟裡發現的那條紅色的蟲子,是通過那些蛇帶着尖刺的尾巴,扎進人的身體後,被種進去的。
而這蛇也應該帶着某種麻醉的功能,在刺破人皮膚的那一瞬間,人根本就不會感覺到疼。
當那蠱蟲的卵隨着血液到達心臟的位置之後,就開始瘋狂長大,最後,讓人中毒身亡。
光是想想這個過程,就能讓人頭皮發麻。
還好,今天這些毒物被及早發現,並消滅了。
但是,沈言不能確定的是,這宮裡還會不會再有其他,或者更多。
就在沈言給自己的胳膊做了緊急的包紮之後,剛得到消息的慕錦塵就風一樣的趕了過來。
他看見沈言一身狼狽的站在自己的面前,就已經控制不住自己了。
也沒管旁邊是不是有人,伸手就把沈言抱在了懷裡。
“你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麒麟提前就已經預想到了,慕錦塵一來就可能會做出這種不合規矩的舉動,所以早就把周圍的所有人都打發去在這宮殿裡找線索了。
在他們倆個人的身邊,就只剩他一個人,一臉愧疚的幫着他們倆放風。
沈言靠在慕錦塵的身上,雖然他的身子一直都很冷,可是此時,卻是讓她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溫暖。
她是百毒不侵,一般毒物奈何不了她,可是她畢竟只是一個有血有肉的人。
如果剛纔那些蛇一起對她進行圍攻,她估計也是難逃一劫了。
緩緩的吐出了一口氣,就像是把心裡那些害怕的情緒都排出來了一樣,她揚起自己的小臉,對着慕錦塵就是笑了笑,笑過之後,纔開口說道:
“好了,王爺,我沒事了,就是掉下去的時候,把手臂摔骨折了。
“現在,趕緊去帶我找個會接骨的大夫吧!”
說完,沈言就是用她的左手輕輕的推開了慕錦塵。
要是摔斷的是左手,她自己就能接,可是偏偏摔斷的是右手。
還有就是太醫院裡,除了白青元會接骨之外,就再也沒有人會了。
所以,她現在必須去找一個接骨高手,來幫自己,並且還得儘快。
要是再耽擱下去,她這手可能就廢了。
已經是忙了整整一晚上的慕錦塵,輕握着她摔斷的手臂,眉頭就是緊緊的鎖在了一起。
在心裡思考了片刻之後,才把自己的眸光,放在了沈言的臉上。
“嗯,我知道有一個人,一定幫你看好的。”
也是沒有時間去心疼沈言,慕錦塵帶着沈言匆匆的就出了宮門。
至於那荒廢的宮殿裡的事情,善後的工作就都交給麒麟跟林靖了。
慕錦塵跟沈言先是回了一趟王府,他換上了一身非常低調的便服之後,才獨自駕着馬車,帶着沈言一路快馬出了城。
因爲一整夜沈言都沒有睡好,再加上掉進那井中,受到了些驚嚇。
她在馬車裡,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慕錦塵這是帶她去哪。
但是她知道的是,他們已經是離開京城了。
就在月亮剛剛升起來之際,馬車終於停在了一
個十分破舊的吊橋的邊上。
慕錦塵把沈言從車上抱了下來。
沈言看着橋的那一邊,點點的火光,就是十分的不解。
“王爺,這是什麼地方?你是在這裡帶我找醫生麼?”
沈言說出了自己心中的疑問,可是慕錦塵卻是沒有馬上回答她,而是拿了出了兩件事先準備好的可以遮住臉的黑色斗篷,給自己跟沈言穿好。
“小言,記住,一會兒,不管發生事情,都不要叫我王爺,也不能叫我名字,叫我大哥就好,聽見了麼?”
當把一切都弄妥當之後,慕錦塵才語氣凝重的對着沈言說道。
沈言不是很明白他話裡的意思,不過他既然這麼說了,自然是有他的道理,就什麼都沒說,只是點了點頭。
“還有,切記,在這個地方看見的一切,就當做是做了一場噩夢。
“我們來,只是爲了治手,其他的,看過了,就一定要忘了。”
看着慕錦塵緊張的表情,沈言也不自覺的緊張起來。
那吊橋後面究竟是怎樣一個地方,她的好奇心也是更濃了一些。
不過,一想起來,慕錦塵被那麼多活死人圍着的時候,都不曾露出過半點驚慌。
結果光是站在這裡,就已經像是兵臨城下一樣,沈言已經能猜到,他們倆即將要去哪裡是怎樣的龍潭虎穴了。
藉着天上的月光,慕錦塵拉着沈言,一步一步小心的走上了那已經是有些破爛不堪的吊橋。
有好幾次,沈言的腳都快要踩空了。
好在每一次慕錦塵都是緊緊的拉住了她。
終於,兩個人十分艱難的走到了吊橋的另一邊。
在繞過了一座種滿了荊棘的小山坡之後,忽然間,一座燈火通明的小鎮,就出現了沈言的面前。
這真是太詭異了,離的遠的時候,沈言能看見的就只是點點燈光,可走進了在這狹小的山坳之中居然會有一個如此繁華的小鎮!
不過,這個小鎮怎麼看,怎麼覺得不像是給人住的,倒像是給死人住的。
因爲所有點着的燈籠都是白色的。
所有的建築物都是黑色的。
就在兩個人即將要踏進這小鎮的時候,沈言終於是在鎮子外面的地上,看見一塊斜斜的放倒在地上的石碑。
在這石碑的上方,還有一個支起來的白燈籠。
那燈籠的光亮,正好打在了石碑上刻着的兩個字。
鬼市。
沈言眼睛都瞪大了,這裡,莫非就是傳說中,能買到任何東西的中州最神秘的地方,鬼市
“大哥,這裡?”
“嗯,這就是連朝廷都管不了的地方,鬼市。”
在說這句話的同時,慕錦塵拉着沈言的手,又緊了幾分。
在整個中州,南到南疆海島,北到萬里沙漠。
幅員遼闊的土地,全都是掌控在朝廷手裡的王土,可是,在這個只離京城只有十幾里路程遠的彈丸之地,王法,王權根本就一點用都沒有。
只要你有金子,不管是什麼東西,都能買的到,就連你想買皇貴妃穿過的內褲,都是一點問題都沒有的。
還有就是,這有着中州最大,最黑暗的賭場。
他們賭的東西也是千奇百怪,但是最讓人瘋狂的,就是鬥獸場。
雖然鬼市非常的黑暗,可是這個地方卻是有着一位堪稱鬼才的大夫。
一手接骨的絕技,天下無人出其左右。
這次,慕錦塵帶沈言來這,也正是來找這位大夫的。
但是,有一點,還是讓慕錦塵非常的擔憂。
那鬼才大夫,有三不看。
一,不看皇族,二,不看官吏,三,不看女人。
沈言倒是好說,她既不是女人,她身上的官氣也不重。
可慕錦塵就不行了,他身上那與生俱來的王者之氣,不管如何掩飾,在老江湖的眼中,一眼就能被看出來的。
一旦有人知道,攝政王慕錦塵到鬼市來了。
恐怕,再想安全離開,就有些難了。
不過,因爲沈言的傷勢,慕錦塵也只能鋌而走險。
拉着沈言,一路小心翼翼的穿過不是很寬的巷子。
在巷子兩旁,全都是沒有掛牌子的店鋪。
路邊上,還到處都是,穿的破爛不堪,連乞討聲都沒有的,乞丐。
自從沈言穿越到這個世界之後,她一直都覺得中州是一個不錯的國家。
人民富足安康,天下沒有戰火,百姓安居樂業。
可是,在這裡,她頭一次看見了,這一切美好的陰暗面。
那些乞丐,有的胳膊腿都已經腐爛到骨頭了。
她當醫生這麼長時間以來,第一次有了一種無力到反胃的感覺。
似乎是察覺到了沈言的異樣,慕錦塵拉着她的手,就是換到了她的肩膀上。
無聲的安慰她的同時,又加快了自己的腳步。
終於,在小鎮的深處,一個十分不起眼的小屋子門口,慕錦塵停下了。
“我們到了,記住,我剛纔跟你說的那些話。”
最後囑咐了沈言一遍,慕錦塵帶着她就走了進去。
剛一踏進這個沒有院子的屋子。
沈言就是被一股弄烈的酒氣,嗆了鼻子。
這酒還不是普通的酒,而是用了很多種烈性毒藥泡製而成的酒。
這要是普通人,估計舔一舔,都會馬上腸穿肚爛而死。
再看周圍的擺設,到處都是毒草,到處都是毒物。
最引人注意的是,在屋內的一個長條形的木匣子裡,還種着一大簇紅色的曼珠沙華。
那是隻生長在腐屍上的毒花。
所以,那木匣子裡作爲花土的東西是什麼,沈言看一眼就明瞭了。
“咳。”
就在兩個人進來沒來還沒多大一會的時候。
一個蒼老的咳嗽聲,就在屋子的裡面響起。
“看病?還是買藥?”
循着聲音望了過去,沈言看見的就是一個穿着粗布衣裳,頭髮花白,只有眼白,沒有黑眼仁的老頭。
原來這位大夫是個盲人。
就在這時,慕錦塵低沉的聲音劃過了沈言的耳膜。
“接骨。”
只有兩個字,多一個字都沒說。
一聽慕錦塵的話,那老頭就是嗯了一聲,點了點頭。
“好,我的規矩你知道吧,診金帶了麼?”
“帶了。”
說着,慕錦塵就從自己的斗篷裡,取出了一個小小的木盒子,遞到了老頭的手裡。
沈言覺得很奇怪啊,這老頭連價錢都沒說,慕錦塵怎麼知道給他多少錢。
可是她也不敢多說話,就只是在旁邊看着那老頭接過了盒子。
當老頭打開盒子的瞬間,沈言就已經驚呆了,
那盒子裡整整齊齊的裝了十顆,顆顆如鴿子蛋大小的珍珠。
每一顆都圓潤無暇,在這樣陰暗恐怖的地方,散發着聖潔柔和的光。
“呦,南珠,哼哼,真是大手筆啊!”
雖然看不見,但是老頭用手摸索了一下,那張有些恐怖的臉上就是露出了一個笑容。
不過,他接下來做的,並不是問給誰接骨,而是把那裝着南珠的盒子蓋好,放在了
一邊,隨後就伸出了自己的手。
“診金不錯,可是,我的另一個規矩,也不能壞嘍,這位爺,請吧!”
慕錦塵當然知道他這是要做什麼,這堪稱鬼才的大夫,除了會接骨,看病,製毒以外,他還會摸骨,不管是誰來找他看病,他都要去摸對方的手的,來確定對方的身份的。
猶豫了再三,慕錦塵還是沒有伸出手。
他沉着眸子,思考了片刻就是開口說道:
“病人不是我,鬼大夫就不用麻煩了。”
一聽這話,那老人,就是嘿嘿一笑。
“不行,不管是給誰看,一起來的人,老夫都得摸,這是規矩,要是您覺得,老夫可能會摸髒了你的手,那就請回吧。”
說完,就是轉身就要走,旁邊桌上的珍珠,好像也根本就不在乎一樣。
咬了咬牙,慕錦塵終於還是妥協了。
這鬼大夫能再鬼市裡,混跡多年,他的規矩就是他的招牌。
就算是把刀架在他脖子上,他不給你看病,還是不給你看。
此時,慕錦塵已經別無選擇。
“好,規矩,就是規矩。”
說着,就把自己的手伸了出去。
老人轉身,就是從空中準確的握住了慕錦塵的手。
那雙蒼老的手,就是細細的開始摸索了起來。
“骨節分明,指骨修長,想必這位爺的個子一定很高。
“掌心有繭,應該是常年用劍。
“食指側面也有繭,啊,這是經常騎馬留下的。
“嗯!有意思啊,這樣一雙明明就是江湖俠客的手,卻是細皮嫩肉的,從小長到大,就是一點粗活都沒幹過。
“呵呵,呵呵呵呵。
“哎呀,嘖嘖,這可真是有意思了。
“這位爺還是請回吧,你剛纔也說了,規矩就是規矩。老夫是絕對不會管皇族的事的。”
話音落地的那一刻,老人就鬆開了慕錦塵的手,這一次,真的是轉身就要走了。
慕錦塵就知道,剛纔自己把手伸出去的那一刻,他的身份恐怕就泄露了,可是他還是想賭一把。
果然,自己還是輸了,不過,他既然都已經把沈言帶來了,就不能如此輕易的就回去。
“鬼醫留步,是,您說的沒錯,本王到這裡來是壞了你的規矩,可是,需要接骨的人不是我。
“她就是一個普通人,如果,您再不出手的話,她的胳膊,就可能會治不好了。
“鬼醫,如果您覺得診金不夠,本王,還可以再……”
慕錦塵的話還沒說完,那老人就是一臉嫌棄的把臉轉了過來。
“錢多了不起啊?不看,就是不看,慕王爺要是還想活着離開,就趕緊帶着你的人走,要不然,保不齊,你一會兒就走不了了。”
說完,就是搖了搖頭,一臉的拒絕。
慕錦塵還想說點什麼,沈言就是拉住了他。
“算了,不看就不看吧,我們走吧。”
沈言真的是看不了,慕錦塵爲了自己屈尊降貴去求人的樣子。
她大不了,自己拿自己的左手接,接不好,也不會弄的太壞。
但是慕錦塵似乎還不想放棄。
而就在這個時候,一個爽朗的笑聲,就自門外響起了。
當聽到那笑聲的一刻,鬼大夫就是一愣,沈言就是覺得這笑聲很熟悉,而慕錦塵就好像是又看見了希望一樣,一臉期待的回過頭,看着從門外走進來的人。
這大概,是慕錦塵這輩子,最想看見他的時候了。
“張瞎子,慕王爺的人你能拒絕,可是,這病人要是我的人呢?”
夜修羅一邊說,一邊邁着大步走進了屋裡。
“夜大哥!”
沈言就覺得這世界真是小啊,夜大哥怎麼會在這。
而那鬼大夫,在旁邊,就只是尷尬的笑了笑。
“我說,慕老弟,你真是不夠意思啊,沈言也是我兄弟,他受傷了,你竟然不找我。
“不過,你這膽子也是夠大了,敢自己一個人領她來這。
“你出去看看,這外面,都已經被圍了好幾層了。
“你當這鬼市的人都瞎啊!你們還沒過吊橋,就已經有人把消息散出來了。”
說完就是自己尋了屋裡的一個木凳坐了下來。
慕錦塵的心思全都在沈言的胳膊上,哪裡還有心情跟夜修羅鬥嘴。
“事出緊急,我來不及去找你,我只能是把她直接就帶來了。”
話音至此,慕錦塵就是在心裡嘆了口氣,又接續說了一句。
“夜,夜兄,沈言,就拜託你了。”
一聽見慕錦塵管自己叫夜兄,夜修羅那雙好看的丹鳳眼笑意就更深了。
“好說好說,我夜修羅在這裡還是有一定分量的,你說是不是啊,張瞎子。”
笑過之後,就是把臉看向了在旁邊,一臉糾結的鬼大夫。
“呵呵,是,既然邪皇都開了口,那老夫,也就只能是獻醜了。
“不過啊,你們可說好了,我的三不看,邪皇千萬不要爲難我啊。”
夜修羅看了一眼沈言,又看了一眼慕錦塵,他當然知道沈言現在是在宮裡當太醫的,不過,爲了自己的兄弟,也就只能撒這個謊了。
“當然了,我怎麼會爲難你,還是趕緊給我這小兄弟接骨吧。”
終於,在經過這一番談話之後,沈言總算是坐在了鬼醫看病的桌子前。
她忍着疼,就是伸出了自己的胳膊。
可,當她的手,被鬼醫生拿在手裡的那一刻。
鬼醫生臉上一直的淡定,狡黠就消失了。
他越摸沈言的手,就越是激動,到最後,直接就站起了身,把手伸到了沈言的臉上。
旁邊的慕錦塵就是覺得奇怪,接骨就接骨,爲什麼還要摸臉。
可是這鬼大夫想要做的事情,就一定有他的道理的。
他也只能是在旁邊一言不發。
沈言擡着她清冷的眼眸,注視着這個古怪的醫生,同爲大夫,她卻是不明白這老頭的意思。
足足過了一盞茶的時間,貴大夫才把自己的身子撤回來。
眨了眨那雙渾濁的白瞳,對着沈言就是說了一句。
“跟我去內室吧,你這骨頭,不太好接。”
說完,也沒管沈言同不同意,拉着沈言的胳膊,就要往裡屋拽。
慕錦塵一見都慌了,不過,旁邊的夜修羅還是拽住了他。
“沒事,張瞎子做事有分寸的。”
話雖如此,可夜修羅的臉上也是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而被拉到裡屋的沈言,更是有些不知所措,接骨而已,在哪都能接的,爲什麼這鬼大夫要把她帶着這裡?
可還沒等她開口詢問呢。
就覺得手臂一疼,她連尖叫聲都沒喊出來,她那已經有些彎曲的手臂,就重新的變直了。
也就是在眨眼的功夫,自己的手臂上,就多了兩條竹片。
沈言都沒看明白是怎麼回事,自己前臂上,就是被快速的纏滿了繃帶。
“好快!”
不自覺的,沈言就是說出了這兩個字。
可她聽見的回答,卻是讓她當場就僵住了。
“丫頭,你,你都長這麼大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