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郡主往前一跑,十幾個侍女也跟着往前跑,瞬間就跑離開了這個院子,楊洲文又氣又無奈,轉頭先給那邊的寧王爺作揖。
寧王爺看到青青郡主跑了,這才氣呼呼的站住了,給楊洲文拱拱手,轉身生着氣的回去了。
楊洲文轉身看着跑了的青青郡主,喃喃的說了一句:“怎麼會有這樣的瘋婆子?”
剛說了一句,前面跑着的青青郡主突然的轉身看着他叫道:“給我帶路!”
楊洲文搖着頭往前走,邊走邊看周圍,要是能有丫鬟婆子的經過,就叫丫鬟婆子給她帶路好了。
偏偏這會兒沒有丫鬟婆子的經過,楊洲文只能走了上前,青青郡主好像還怕他不過來,站在原地等着他,等他過來了,又問道:“上一次在獵場,是不是就是你強走了我的野豬?”
楊洲文還愣了一下,差點沒反應過來她問的是什麼,接着猜明白過來,登時心裡頭的反感又加了一成,要不是這裡是自己府上,今天自己這邊的任務就是叫來府上玩的公子貴女們全都高高興興地,不能攪合了老太太的六十大壽,他真的就轉身拂袖而去,不搭理這個瘋婆子了!
不過就算是不能走開,臉上的厭煩雖然能忍住,但是冷淡卻已經無論如何都掩飾不住了,很冷淡的道:“我倒不知道,那是郡主養的豬?”
青青郡主還沒有聽出來他語氣中的厭惡,馬上就道:“怎麼是我養的?我閒的沒事養豬?!你以爲我是誰呀!”
楊洲文便冷笑着道:“你自己說的,你的野豬!”
青青郡主看着他,終於是也看出來他的冷淡來了,於是聲音也拔尖的不少,神情也惱怒了不少的叫道:“那是我先看見的!我帶着人圍獵的!”
楊洲文聲音也拔高了一些叫道:“你看見的就是你的了?你看見一隻豬,那隻豬就是你的,那你看見武定侯府了,武定侯府也成你的了?!太子妃生了個女兒,你先去探望看見了,那女兒就成你的了!?可笑!”
到底也就是個十四歲多點的少年,這對於不講理的人,實在也沒什麼好臉色好口氣。
青青郡主原地一跳怒叫道:“你敢跟我吼!”
“我跟你吼怎麼了?!”楊洲文真真的是怒了,叫道:“你自己看看你自己!大搖大擺的在前院轉悠,看到了男人也不躲避,一點閨秀禮儀全都沒有!皇家的臉面全都被你丟盡了!今天的壽宴上面,來的多少郡王王爺?多少皇族子弟?沒有見到一個像你這樣的!”
青青郡主跳起來叫道:“你敢罵我!你算什麼東西你敢罵我,來人,來人!”
侍女們哪裡敢上前!只有那麼一兩個平常青青郡主跟前最得力的,趕緊上來了,也是低着頭小聲的道:“郡主……這裡到底是武定侯府,皇后娘娘請您來……咱們……”
“給我……給我……”青青郡主指着楊洲文,很想把他怎麼樣了。
楊洲文也怒的很,瞪着眼睛厲色看着青青郡主。
正在劍拔弩張的時候,解圍的人終於來了,遠遠的走過來幾個人,有男有女,其中前面走的正是楊浩文,老遠就看到這邊的緊張情況,兩人吵架的聲音那麼大,楊浩文全聽見了,忙往這邊跑,還喊了一聲:“洲文!”
楊洲文轉頭去看,青青郡主一看來人了,便也就把手放了下去,她也知道,這裡是武定侯府,不是她能撒野的地方,剛剛被楊洲文痛罵的生氣,但是說起來,她還真不能把楊洲文給怎麼樣了。
楊浩文跑了過來,看着氣的臉紅脖子粗的兩人,笑着道:“洲文,那邊是幾個女眷,也是找不到後院了,你去領她們過去。”然後又笑着道:“那個穿蜜合色襦裙的,是五表妹叫鄭琳,褐色長衫的是表弟叫鄭虢……”
話還沒有說完,青青郡主已經看到了,於是也尖聲諷刺道:“不是很有大戶人家的禮儀?不是都懂規矩的很?不是遇到了男人該躲避?你看看你看看!你們這一羣人不也是男男女女的在一塊兒走着!你們……”
“郡主!”楊浩文提聲把她的話給打斷了,雖然聲音充滿了嚴厲,不過臉上卻還是維持的笑意,指了指身後的幾個人道:“那是我表弟和表妹,他們的親兄妹!去後院見見我姐姐的……郡主,今天來的人多,都是侯門王府的,大家都是各自給各自揣着臉面,不想在今後的一段時間的宴席上成爲人家茶餘飯後的笑話,自己就真的端着點,而不是隻穿的像公主。還有,別忘了,郡主不是隻有你一個皇宮裡的人來了我們府上,寧王爺每天都進宮給皇上和皇后請安呢,皇太后也正在給他說親事,也是天天召見呢!你在府上的舉動,太過了傳到了皇后耳朵裡,恐也不好吧?”
雖然這一番話沒有疾言厲色的說出來,但是青青郡主聽得卻臉色變了。楊浩文這是提醒她,來府上做客的,全都是親王郡王,侯門公子的,也不是獨獨你高高在上,囂張過了頭,也是有人要管的!另外又提醒她,成天在宮裡晃悠的也不是一個兩個,隨便誰把她今天在侯府的表現給傳到了皇上、皇后或者皇太后誰的耳朵裡,也不是好玩的!
青青郡主臉青一陣紫一陣,看了看那幾個站在身後看着自己的人,厲聲喝了一句:“看什麼看!”一轉身走掉了。
所有的人在這邊看着她都搖頭,楊洲文喃喃的送了一句:“瘋婆子。”
楊浩文好笑的看着他:“你也是的,父親叫你學着維持今天這樣的大場面,你就是這樣維持的?跟青青郡主在這邊拔高了聲音吵架?”
楊洲文就訕訕的道:“她也太無禮了,說話輕飄隨便,張嘴就說那天在獵場打得野豬是她的……真是不講理到了極點。”
楊浩文好笑道:“那野豬咱們吃都吃的,她愛說是她的就說去吧!跟她計較那個幹什麼?”說着笑着搖頭,拉着楊洲文過來在那一男兩女跟前,笑着指着道:“洲文,這位是四表弟鄭虢,五表妹鄭琳,六表妹鄭雯。”
然後又對那一男兩女笑着道:“這是我弟弟洲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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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洲文一聽這幾個人的姓氏,便已經想起來了,應該是江南鄭家的。江南鄭家是父親楊軒的原配夫人鄭夫人的孃家,鄭夫人活着的時候,原是把三姐楊若嫣和二哥楊浩文過繼到了名下的,因此,二哥叫鄭家的人是表哥表姐、表弟表妹的。
楊洲文忙躬身行禮道:“原來是表弟表妹……啊,不對,表哥吧?”他看鄭虢好像和自己差不多歲數,但是隱隱的記着好像是要大點。
楊浩文也笑了起來,忙問鄭虢:“你應該大一點吧?”
鄭虢和鄭琳、鄭雯全都在笑,兄妹幾個看長相就是親的,眼睛長得都很像,不過鄭虢有點虎虎的樣子,一笑起來還有兩隻虎牙,挺好玩的。
鄭虢笑着道:“我滿十五歲了。”
楊浩文立馬道:“那你大!”又看着鄭琳道:“五表妹該小點吧……”
“我十四歲,”鄭琳笑着,也露出了一對虎牙:“洲文哥好像也是十四,我記着哪一年的時候,三表姐比過,洲文哥要大兩個月,他是年初的。”
楊洲文忙點頭:“對呀!我是二月的生辰!”他轉頭看楊浩文道:“二哥,怎麼表哥表妹們來了,咱們家裡人都不知道?沒人說啊?”
楊浩文就笑着道:“才進的府,他們是因爲別的事來的京城,要住好一陣子呢。昨天才到的,今天白天才聽說府里老太太過壽,這會兒才趕過來。”
楊洲文恍然的點了點頭:“原來是這樣,還沒見三姐呢吧?”
“沒有,這不才往後院走。”楊浩文說着,道:“走,咱們邊走邊說。”
幾個人說笑着往後院走,楊洲文本想問問,突然的來京城是什麼事?但是看楊浩文沒打算說,鄭虢也沒要說的意思,想想可能是不大方便說,於是便沒有問。
最小的鄭雯才十二歲,笑着問楊洲文道:“洲文哥,剛剛那個真的是郡主嗎?你怎麼那麼厲害啊,把郡主都罵了一頓!”
楊洲文眨了眨眼睛,纔想起來剛剛確實是變着臉罵了青青郡主一頓,失笑搖頭道:“她就是個深宮裡養大,飛揚跋扈的一個人,來了武定侯府,張狂的到處得罪人,把我也惹火了,就吵了幾句……這有什麼不敢的,她也就是個郡主而已,如今太平盛世,皇上皇后全都是仁德慈愛,皇上脾氣都比較好,她更不能一手遮天!”
鄭雯大約是覺着他用的詞很好玩,嘻嘻的笑,也露出一對小虎牙來。
楊浩文好笑的看了看這邊這兩人。
剛走下了這條遊廊,就有丫鬟從後面飛一般的跑過來道:“老太太那邊知道了鄭家公子和小姐們來了,請過去前面敘話呢!”
鄭家兄妹來了之後,原本就不是武定侯府正經的親戚,因此也沒有打算去前面跟老太太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