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靳子衿讓人散播謠言,告訴西寧的老百姓們五王爺是反賊,還有他一條條的罪責,他要讓西寧民衆們知道朝廷意在捉拿反賊,並沒有傷及無辜之意。
也就是說,這仗跟老百姓們沒有關係。
誰也不想打仗,到了最後,民衆們甚至打進了各府衙門,抓了衙門裡的人主動送上朝廷的軍營裡,歡迎朝廷的軍隊進城。
折騰了這麼久,這場西寧之爭終於到了尾聲。
“靳莫聰,放下手中的武器,回京向皇上認錯,這是你唯一的出路。”
靳莫聰被逼到了與北平的交界處,前方是北平十幾萬大軍,後面是各路追兵堵去了後路,他再沒地方可逃了。
靳莫聰一身的血,穿着厚實的毛皮大衣,手中握着一柄西寧常見的彎刀。
雪花不知何時開始隨風飛舞,再落下,將人們的衣帽都染成白色。相信要不了多久,這場突如其來的大雪就會將這滿地鮮紅的血掩埋。
他轉過身,大聲的對後方的追兵喊道:“靳子衿可在?本王要與他單獨淡淡。”
人羣中,靳子衿坐在一匹黑色的馬上,手中握着一把長戟。
聞言,他拍了拍馬腹,上前一步。
他身後的肖錦飛拉住了他,道:“不要過去,謹防有詐。”
靳子衿說:“沒事,他已經是強弩之末了,是有些話會對我說。”
靳子衿知道他要對他說些什麼,那些事情,也正是他有興趣知道的。
肖錦飛嘆了口氣,放開了他。
靳子衿騎着馬向靳莫聰走去,身後的肖錦飛,擡起手,對衆將士道:“弓箭手準備。”
即便是靳子衿說不會有什麼事,他還是不放心。
靳莫聰從人羣中走出來,他沒有騎馬,因爲他的馬已經在廝殺中被亂刀砍死了。
靳子衿也從馬上翻身下來,牽着馬慢慢走近。
兩人離了一仗的距離,各自離他們的大部隊已經很遠了。
他們停了下來,互相注視着。
長達半年的一仗,從炎炎夏日打到雨雪霏霏,走到現在,誰都不好過。
他們臉上都是疲憊之色。
靳莫聰說:“從你到西寧宣旨的那一刻,我便知道會有今日。我只是想不明白,你爲何要對我趕盡殺絕。你與他們不一樣,你自小生活在道家。”
靳子衿淡淡的看着他,說:“不,你明白,難道還要我來提醒你?”
靳莫聰驀地一驚,怔了一瞬後,苦笑道:“是道家之爭?”
靳子衿說:“不全是,你確實對燭照國存在威脅,因爲那謠言雖不是你傳出來的,可是沒有你的推動,也不會弄得謠言四起。還有……”靳子衿頓了一下,靳莫聰擡起了頭來看着他。
他說:“還有,我原本只是打算將你交給宗人府的,你是靳氏皇族的人,只要你願意改過,就可以不死。可以在那高牆之內平安的渡過餘生,可是你卻對她動手,這點兒我不能忍。”
“顧悠悠?那個女大夫?”靳莫聰突然嗤笑一聲。
“是。”靳子衿沉默了一瞬說:“你還有什麼話要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