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子衿臉色不太好看,拎了顧悠悠進屋裡,沉聲問:“怎麼回事,阿鏡的性子一向豁達,很少生氣,我看他像是生氣的樣子。”
顧悠悠說:“他是自個腦子還糊塗着,沒搞清狀況,我不過是幫他理一理。”
“嗯……?”
顧悠悠淡道:“他明明是喜歡性情同樣豁達的女子,偏偏以爲自己喜歡謹言慎行的大家閨秀,不激了激他,他腦子轉不過彎兒來。”
靳子衿笑了起來,說:“原來你也看出來了?呵,沒關係,等他跟郡主多接觸一下,自己就會受不了啦。”
顧悠悠怔了怔,原來靳子衿也知道啊。
鬱悶不已的月如鏡獨自躺在一條長椅上,手枕在腦袋下面,擡頭看着天花板。
他只比靳子衿小几歲,眼看也快三十了,要燭照國中,三十了還沒娶媳婦的男子鳳毛麟角,多是太窮,娶不起的。
要不是他生在道宗,怕是早被人家說死了。
父親母親着急他的親事,這些他都能理解。
只是這畢竟是要同自己過一輩子的人啊,怎麼能隨便挑一個?
這幾日天氣比較悶熱,蚊子又多了起來。
一隻蚊子叮在他腿上,他煩躁的一巴掌拍死。
擡起手,發現一手的蚊子血。
愛到深處,就是血的代價。
可是他到底喜歡什麼樣的人?他覺得比怎麼弄死玉璣子還要難以琢磨。
悶悶的天氣,讓月如鏡扯開了衣服的領口透透風,看到自己裸露在外的胸膛,突然一個異樣的感覺油然而生。
他滿腦子的腦漿突然變成了一腦袋的漿糊,鬼使神差的將手撫摸向自己的心口。
記憶中,在很多年前,這裡曾經留下溫熱柔軟的觸碰。
隨着他的觸摸,他的腦海漸漸浮現一個女子明媚的笑臉,又疑惑是生氣的臉,嘲諷的樣子,各種景象在他腦海中一一浮現,漸漸的,他看清了那個女子的樣貌。
他隨即悶的怔住,發傻似的在自己的臉上拍拍兩下。
那張臉,居然是顧悠悠的。
那個討厭的女人。
只有師兄那種沒眼光的人才會看上她那樣的女人。
他自嘲的笑了一下,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
怎麼會想到她?這也太搞笑了些,準是自己被她氣恨了,月如鏡如是想。
晚上他沒有出去吃飯,自半下午開始他就睡着了,靳子衿到他屋裡看了一眼,看到他睡得真香,便沒有吵醒他。
夜晚,在夜最深的時候月如鏡做了一個夢。
輕舟在碧波盪漾的月亮灣上柔弱得像一片樹葉,一輪圓月高掛,身下的女子雪白的肌膚勝過天下明月。
他一遍遍的親吻她的臉,脖子,身體的每一處。
她輕聲的呻吟,那聲音就算是曾經受過傷,也美過月亮灣岸邊的蟲鳴。
月如鏡看到自己在她完美的身體裡沉淪,搖曳着輕舟,盪開一圈圈的漣漪。
夢中的她那麼柔情似水,夢中的自己壓抑着亢奮,那種感覺禁忌又美好。
深夜的風從窗外吹進來,帶着些許涼意,月如鏡在睡夢中被那涼風吹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