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光火石間,顧悠悠的腦子裡已經在空白中轉了幾個圈。
靳子矜不能死!她不要看到他死在自己面前。突然間覺得,既然註定要被抓回去喂毒藥,不如就此死了乾淨。
她自嘲的苦笑一聲,又擡頭冷笑着瞪着黑衣人。面對黑衣人手中的冷光寒劍,那蒼白的面目中,卻沒有一絲懼怕的神色,而是一種視死如歸的決然。
之前是假,這次是真。
顧悠悠突然覺得好累,真的好累,猜得累,活得累。
她連自己到底是誰都不知道,卻有這麼多人爭奪。
爭來幹嘛?
靳子矜,你爭來幹嘛?生孩子嗎?自己連路都走不了了還爭什麼?何不就應允了他,讓他帶走好了,至少你還能保住一命是不是?
那個悽美決然的冷笑,就像一朵盛開在冷月中的罌粟,美得炫目,又帶着無藥可解的毒。
“哈哈哈……不就想要我嗎?我偏偏不讓你們如願!”
“悠悠!”靳子矜心中驀地一緊,似被釘子突然釘中了一般,疼得讓人不能移動半分。
而黑衣人,那眼中的驚詫之意不比靳子矜少半分。
顧悠悠就那麼衝着刀子撲了上去,說是爲靳子矜擋刀,不如說她是在赴死。
好在他一開始就沒有殺心,他只是想讓靳子矜傷得不能動彈,再帶走顧悠悠。
要不然,他這一劍足以致命。
顧悠悠疼得心肝兒直顫,原來想死並不那麼容易。
這一疼,也讓她的腦子清醒了起來。
她覺得自己再被他們逼迫下去總有一天得精神分裂症。
她怎麼能死呢?不,不能死,總不能就這麼便宜了那些人。
自己的腹腰處中劍了,低頭看了下位置,應該只是刺破了皮,沒有傷到腎臟。
說來很巧,這一劍,正好是顧悠悠剛纔那手術刀扎黑衣人的位置。
我去,這麼快就還回來了?
“師兄!”月如鏡回來了,看到這場面,氣得他火冒三丈。
黑衣人看今夜已經沒了機會,便只得再次不甘離去。
“好哇,我說你怎麼跑得比兔子還快,原來給我來了個調虎離山這計。你給我站住……”
“阿鏡,悠悠受傷了!”
月如鏡還想說什麼,打算再追上去的,被靳子矜叫住。
靳子矜也撐到了極限,剛說完,便直直的向後倒了下去。
這次顧悠悠沒有力氣再接住他,失去靳子矜的依靠,她也疼得站立不穩。
月如鏡大驚,剛接住靳子矜,又騰出手來接顧悠悠。
“喂喂,我說你們兩個怎麼回事?師兄,你怎麼會……”他本想說你怎麼會打不過那黑衣人,卻在觸碰到靳子矜那一瞬嘎然而止。
他大驚失色,驚道:“師兄,你的炎毒發作了?”
顧悠悠按住流血的腰腹,扯了身上的布條簡單的包緊,至少不能讓傷口再流血了,等回去後再清洗。
回過頭,看到月如鏡還正在給靳子矜查看傷勢,她皺了皺眉,道:“快走吧,回去再說。”
靳子矜中的這撈什子的炎毒又不是一天兩天了,要治,也急不來。
月如鏡點了點頭,把靳子矜背起來。又看顧悠悠臉色煞白的樣子,手扶着腰,擔憂的問:“你能行嗎?”
這大半夜的,不能行也得行啊。顧悠悠有些無力的點了點頭,說:“我能行,你把他背好就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