夥計不明所以,嘴角抽了抽,把目光投向屋內的秦常林。
秦常林沖他擺了擺手,示意他退下。
夥計對老黃氏便沒好臉色了,道:“那您老請便!”
“哎!你這什麼態度?我可是……”
“顧老太太!”不等她說完,便見着秦常林笑臉迎了出來。
老黃氏打量他半晌纔想起來,這不就是之前去她家裡給三丫看臉傷的庸醫學徒?最後被她說得連診費都沒好意思收。
好在三丫臉上的傷好了,不然,她定饒不了這庸醫。
“咳咳!”老黃氏擺足了架子,對秦常林指指着:“我今天是來請大夫的,去家裡診病。”
秦常林眉毛跳了跳,指着濟生堂門前的一塊寫着告示的牌子溫聲道:“老太太,您看這裡!”
老黃氏大字不識一個,她覺得秦常林這是在羞辱她,驀地就火了,怒道:“你什麼意思?看不起我是不是?我可告訴你,我孫女也是這濟生堂的東家!”
被她這麼一吼,秦常林纔想起來,村裡的老太沒識字的。他忙賠笑道:“哎喲,老太太,我可沒敢看不起你,我是想跟你說,我們濟生堂現在有規矩,大夫不出診。如果家裡有病重不能前來就醫的病人,可支付少量的銀錢,着我們濟生堂的醫車去將病人接來,就住濟生堂的病房裡治病,啥時間治好了啥時候走,病人方便,咱們也方便不是?”
老黃氏愣了愣,片刻後,又大罵道:“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規矩?哪有病人病得不能走路了還往別人家搬的?要是不小心死了,哪還不得死外頭尋不到家?”
“喲!”秦常林抖了抖精神,一臉嚴肅起來:“您家有人病這麼厲害了嗎?請問是哪一位?”
秦常林可記得顧悠悠挺稀罕她爺爺的,那老爺子年齡大了,若真是他病到這種程度了,規矩不規矩的就兩說了,悠悠姐定是第一時間就得去顧家看病人去。
老黃氏一愣,霎時間就臉色鐵青起來,一把揪着秦常林的衣襟就大罵道:“嘴裡噴糞的東西,你這是咒誰呢?我可告訴你,我那孫媳婦兒和我那重孫子要是有個什麼三長兩短的,那就是你的責任。走,跟我去瞧瞧去!”
你孫媳婦和重孫子不應是你孫子的責任嗎?怎麼就成我的了?秦常林受了一臉的驚嚇。
老黃氏中氣十足,嗓門也大,她這一嚎起來,街道上的人都圍了上來。
顧悠悠耳朵靈,在內院也聽到了她這一嗓子,暗道不好,急急的理了理衣裙出來。
大街上,一個面露兇光的老太太霸氣的扯着一個年輕小夥子的衣襟,小夥子還是他們熟悉的濟生堂秦大夫?
街坊們竊竊私語起來。
“這老太太是誰啊?怎麼敢這麼對秦大夫?”
“噓,看秦大夫這麼怕他的樣子,說不定是秦大夫的奶奶。”
“哎呀,是奶奶也不能這麼對孫子啊,完全是不給人家面子,大街上的教訓孫子,還讓人家秦大夫怎麼做人啊!”
“是啊,太不像話了。”
“這完全就是在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