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她所知,爺爺顧風是這世上唯一真心疼她的人,以前聽牆角聽到過,顧風是打算養到她進棺材的,可爲什麼就突然改變主意了呢?
唉,懶得去想。就算要死,死在別人家,自家好歹省了棺材錢。
孤夜慢長,她整天睡,那裡還睡得着,還是繼續聽牆根吧。
三叔三嬸都是賊精的人,三叔回屋把顧悠悠要嫁人這事跟三嬸說了後,兩夫妻高興得笑了老半天才睡。
至於嫁妝的事,他們已經商量好了,找些便宜的多裝兩箱子,明面上好看就行,也花不了幾個銀子。其他的嘛,只要顧悠悠一出嫁,就徹底跟她沒關係了。
二嬸這裡就沒這麼簡單了。
俗話說得好哇,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二叔二嬸這一毛不拔還愛佔小便宜的性子簡直是絕配。
一聽說顧悠悠出嫁還得拿嫁妝,他們就氣得罵了個半夜,這話要多難聽就有多難聽,說她個賠錢貨,白吃白喝的在家裡躺着十年,他們做牛做馬的伺候了十年,要死了他們還得賠棺材錢,要嫁人了他們還得賠嫁妝。
上輩子欠她的纔會給她做牛做馬,倒八輩子黴了才遇到顧悠悠這樣的人。
顧悠悠嗤之以鼻,這說得,好像她的嫁妝是他兩口子出的一樣,顧悠悠可是都聽說了,這是她那早死的爹孃留下來的。
這樣的話她聽得太多了,所以也沒什麼感覺,全當是在聽樂子。
原主顧悠悠跟她也算有緣分,同名同姓就算了,就連爹孃早死,被叔嬸們算計遺產都同出一轍,不同的是現代版顧悠悠身體健康,這位病入膏肓!
……
清晨的陽光只照進來指甲蓋那麼幾束,這間屋子都是泥巴填了縫的,能從通氣孔裡照進來這麼幾束光還真是難得,顧悠悠撐起身子坐起來,盯着那幾束光發呆。
一陣落鎖的聲音,顧悠悠知道她的早飯來了,跟着早飯來的還有她每天都必須喝的藥。
門一開,就傳來二嬸尖酸刻薄的聲音。
“喲,今個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吧,你個鬼丫頭還自個兒坐起來了。既然這病大好了,不如就到外面自個兒吃飯去。”
顧悠悠頂着枯黃的頭髮咧嘴一笑,道:“好啊。”
二嬸黃香文聽到這話當場就住了嘴,楞了一下,才道:“鬼丫頭,想得美。沒有老爺子允許,我可不敢把你私自放出去,你要出了什麼事,還得怪到我身上。得,左右我伺候不了你幾天了,等三天後你嫁到靳家去,就讓他給你熬粥端藥吧。”
黃氏不禁冷笑,那腦殼被門夾了的獵戶上趟山,有時十天半月的都不回來,看你一個病秧子一個人在家不得餓死。
顧悠悠卻是做驚訝狀,道:“什麼嫁到靳家去?”
黃氏呵呵笑了,一邊把稀粥‘鐺’的一聲放到牀邊的一箇舊桌子上,一邊樂呵呵的解釋道:“沒想到你還是個有福氣的啊,都這樣兒了還有人要。你爺爺啊,給你說了門好親事,對方是個身強力壯的獵戶,三天後就嫁過去,你樂呵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