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廝小聲道:這處院子本就是處荒院,沒人修繕,自然就是這樣子。不過他卻沒有這麼說,只道:“聽說少……杜大小姐不喜歡外人進她的院子。”
“哦……”解二少爺瞭然,冷嗤了一聲。
是了,聽阿青說過,那個女人不喜歡別人進她的院子。
好,那就這樣吧。
穿過破敗的長廊水榭,解二少爺終於走到了這處荒院的正廳。
杜大小姐穿着淡薄的衣服正在正廳裡端坐着,似乎在等人。
是了,她在等他呢,這女人什麼都算得清楚,自然知道今夜裡他會來,所以故意坐在這裡等。
“二少爺,欣彤病了,便不起身行禮了,請見諒。”
她確實病了,病到不能下榻。二來,從他徹底厭惡她之後,她便覺得沒必要再對他那麼卑躬,反正做得對與不對,在他面前都是錯的。
解二少爺打量着端坐的女子,她的身邊就放着一盞不太明亮的油燈,梳着簡單的髮式,眉宇間,平淡得似一汪死水。
對,她就是這個樣子。以前她飛揚跋扈,從她搬進這個院子後,他見過她的次數屈指可數,每次見了她,她便是這個樣子。
父親見了她這模樣覺得心疼,說她心死了,是他們將她害成了這模樣。
可他卻覺得這女人慣會裝模作樣,她若是不怨恨,又怎麼會這般無禮?她若真是什麼都不在乎,又怎麼算到他今夜裡會來。
想到此,他驀地就多了幾分怒意。
“你們都下去吧,我與她有些話要單獨說。”
翠丫見着自己強撐着起牀的小姐有些不忍,不願意退下,卻被解二少爺帶來的小廝拉了下去。
屋中只剩下他們兩個人,和一盞欲滅的油燈。
一瞬後,屋中響起解二少爺怒呵的聲音,驚得那火光搖曳:“哼……收起你那幅假惺惺的面孔,我來,是要警告你,不要試圖在我的家人面前裝可憐,不要試圖離間我家人之間的關係。你覺得你可憐,卻不想想這一切都是誰造成的?
在你作出執意要嫁入解家的決定之前,我就警告過你,是你自己癡心妄想,以爲佔着我正妻的名頭,就能爲所欲爲?
你現在看到了?除了這正妻之名,你得不到任何東西,我不會讓你尊享這份榮耀,所以你永遠也別妄想能出去見人。”
杜大小姐眉間一跳,突然問道:“所以鎖門是你的主意?”
“我的主意?”解二少爺淡淡道:“是啊,我的主意。”
既然是阿青讓鎖的,是不是我的主意又如何。
杜大小姐苦笑:“那你今夜來,也不過是來警告我,你有多麼的厭惡我。其實你大可不必如此,因爲我一直都知道。”
“你知道最好。”解二少爺不知爲何,有種悶悶的感覺。
杜大小姐鬆了口氣,想起今日顧悠悠對她說的話來,她道:“既然如此,不如我們和離吧,明日就去和解大人說。”
在他的面前,她不稱呼解大人爲爹,不然他又得與她吵,又得諷刺她一番。左右一個稱呼,他都無所謂,她又計較這些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