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看解二少爺,本來以爲他會護着自己的,卻不想,他還愣着發呆,不知道在想什麼。
“一點點?”一點點可就難說了,得看這一點點,到底是多大一點。
此事事關重大,杜大小姐將視線移到了解二公子身上,問:“不知二少爺是如何得知婉青學得滿繡,可是見過她的滿繡品?”
解二公子低頭看那哭得眼淚婆裟的杜姨娘,只覺得這事有哪裡不對。
她說她偷學的?所以那對小老虎纔會繡得那麼難看嗎?
他不會刺繡,但也覺得當年她那麼小的年紀,若是偷學也能學成那樣,那可真是厲害了。
但既然這項技藝是傳嫡不傳庶,杜夫人更不可能把這滿繡傳給丈夫的姨娘所出的女兒,所以她只能是偷學的。
不知爲何,解二公子只覺得自己腦子亂得很。
見杜大小姐與那如夫人正等着他的答案,他擡手衝如夫人作揖,回道:“下官確實……”
“相公!”解二少爺還沒把話說完,便被杜姨娘出聲打斷。
她對他輕輕搖頭,示意他不要說。
所以解二少爺話到嘴邊變成了確實沒見過。
他們的舉動,杜大小姐與如夫人都看得真真切切。
這解二少爺是要包庇杜姨娘啊,如夫人看向杜大小姐的眼神多了幾分同情。
外界傳言不假,想來杜大小姐的日子不好過,難怪了他倆之間的稱呼奇怪,解府中婢女對杜大小姐的稱呼也奇怪。
眼見着衿帶修補得差不多了,如夫人嘆道:“這是你們的家事,我就不湊熱鬧了。欣彤,多謝你!”
既然他們的相處模式如此奇怪,她稱呼杜大小姐爲欣彤,似乎更合適。
這樣一個妙人兒,解二公子配不上她。
杜大小姐起身,親自將修補好的衿帶交到如夫人手中,又親自將她送出去。
如夫人上了馬車,又撩起簾子說道:“要是有什麼麻煩可到行宮來尋我。”
杜大小姐明白她的意思,向她道了謝。
她沒有孃家,這解府中夫君又向着那小妾,受了欺負只能忍着。幫她一個忙,算是還了她修補衿帶的情意。
三人進了府內,關起門來,便是另一幅光景。
會發生什麼,杜大小姐清楚得很,她已經麻木了。
“你們要說什麼就儘快說吧,我病了,又受累了一上午,得回去休息了。”
解二少爺受不得她這種態度,沉聲道:“不要覺得誰欠了你,這都是你自找的。”
杜大小姐冷笑:“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不追究咯?”
因爲他說錯了話才害得杜姨娘騎虎難下,解二少爺愧疚得很。
緊緊的把哭紅了眼睛,正嚇得瑟瑟發抖的杜姨娘護在身後。
杜大小姐看了,只沉心底冰涼。
即便是不在乎了,還是覺得刺眼。
她道:“我病成這樣了,你覺得我還能怎麼她嗎?”
就算要怎麼她,她也不打算在府裡動手。一切等她出了這解府再說,偷學滿繡的事,她決不罷休。
有婢女拿着藥進來,看到三人這劍拔弩張的樣子,進也不是,退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