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妃娘娘安心的宮殿中,一個女子側躺在由上等紫檀木雕刻成的精美貴妃椅上,用那隻翹起蘭花指的手端過一旁宮女手中的茶碗,輕嘬一口熱茶後又將茶碗放回宮女手中的茶托上。
女子吸了一口氣,任空氣中瀰漫着的獨特香氣進入自己的口鼻,許久才緩緩地舒了一口氣,隨着幾次這樣的呼吸,女子臉上的表情變得愜意,看得出她深深地爲這股香氣着迷。
這樣美麗優雅的女子,就算是靜靜地躺在那裡,也會是一幅極其美麗的畫卷,而這畫卷中的主人翁,便是身爲安秋語親姑姑且同樣是東臨國高高在上的貴妃娘娘,安心。
只是下一瞬,一個不經通傳就推門而入的小丫鬟闖進了這幅美麗的畫卷中,破壞了畫卷中美好的一切。
“娘娘!娘娘!”小丫鬟闖進門後就慌慌張張地衝向貴妃椅,在快跑到貴妃椅前的時候,小丫鬟重重的撲倒在地上。“娘娘不好了,娘娘!”
“放肆!”貴妃椅上被打擾了興致的安心猛地撐起身子,不悅的看向地面上不知禮數的小丫鬟。“香翠,掌嘴!”
“是,娘娘。”站在貴妃椅邊兒上的一個約莫二十歲的年輕女子香翠應聲,舉步便走向闖進宮殿的那個小丫環。
“娘娘!”小丫鬟見自己就要遭殃,趕緊將能夠保自己不受傷害的救命符說了出來。“四王妃被處以鞭刑一百了!”
走向小丫鬟的香翠在聽到小丫鬟口中的消息時腳步一頓,下意識的回頭觀察安心的反應。
“鞭刑?”安心先是對鞭刑這兩個字感到詫異,但隨即便反應過來小丫鬟口中提到的受刑人是她這輩子最愛最珍惜的人,焦急如焚的安心慌亂得自貴妃椅上摔下地面,可她沒有喊痛。而是第一時間抓住小丫鬟的衣襟問個清楚,“你是說秋語?!!你確定是秋語受了鞭刑?”
“回娘娘,奴婢是親眼所見。”小丫鬟有些懼怕安心略顯可怕的表情,立馬將自己之前在路過王媚顏宮殿外看到的事情告知安心。“奴婢剛纔從媚妃娘娘的宮殿路過,看見渾身是血的四王妃被下人擡了出來,正在送回國舅府的路上。”
“……”安心在聽到王媚顏這個名字的瞬間便冷靜下來,鬆開了小丫鬟的衣襟。“王媚顏不會無緣無故對人下此狠手。你聽到什麼風聲沒?”
王媚顏雖然有時候心狠手辣。可也不會主動來招惹她安心,更不會無理取鬧去隨便抽人鞭子玩兒,肯定是安秋語有什麼把柄栽在王媚顏手上了。
“奴婢已向身在媚妃娘娘宮殿的姐姐詢問。聽說……”小丫鬟猶豫了一下,在做好視死如歸的心理準備之後纔將打探到的消息一五一十陳述了一遍。“聽說君主已下聖旨給四王妃,聖旨的大概內容就是四王妃罪犯欺君,念在國舅的豐功偉績特免四王妃死罪。不過君主已代四王爺休妻,並嚴令禁止四王妃今生不得踏入皇宮半步。也絕對不允許四王妃今世再嫁他人。”
“什麼?”安心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安秋語被鞭打及休棄不說,竟然還被永遠禁止進宮和再嫁,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到底出了什麼事?”
“娘娘……”小丫鬟偷偷的瞄了一眼安心的神色。心驚膽戰的開口。“奴婢可以走了嗎?”
“走吧。”安心揮了揮手,同意小丫鬟退下了,既然小丫鬟已經把這麼重要的消息告訴她。她安心也不是什麼吝嗇的人。“香翠,帶巧蓉下去領賞。”
“是。娘娘。”香翠朝着臉色不佳的安心福了福身,便向仍然趴在地面上的巧蓉使了個眼色,讓巧蓉隨她出去。
巧蓉在讀懂香翠眼色中的意思後,一言不發地自地面上站起身,跟在香翠身後悄悄地出了門扉。
安心見香翠、巧蓉離去,轉過身看向一旁年約五十的老嫗。“奶孃,隨本宮出宮一趟。”
……
正午時分,卿王府雷霆院中耶律卿的臥房外一個身穿淺紫色柔紗長裙的妙齡少女站在大白天就緊閉的門扉前,精緻的小臉上揚起一抹邪惡的笑容。
少女擡起隱藏在長裙下的芊芊*,一腳踹開了門扉,然後歡快地跳過了門坎,落地在地面上由波斯進貢來的地毯所鋪滿的房內,雙手叉腰後開心的歡呼着。“三哥!雅雅來看你了!”
“!!!”原本熟睡的季琉璃被突如其來的動靜嚇得渾身一抖,牟然睜開了雙眼,呆愣地看着牀榻上方的簾帳頂部。
同樣被驚醒的耶律卿自牀榻上彈坐起身子,目光兇狠的望着那個發出巨大聲響的少女,咬牙切齒的喊着那個少女的名字。“耶律雅雅!”
耶律卿同時也在懊惱着自己的疏忽,在入睡之前怎麼就忘記了要插上門閂呢?
“啊?”耶律雅雅在看到耶律卿與一名陌生男子大白天的就躺在牀榻上,便知道那名陌生男子就是傳言中耶律卿從邊境帶回來的新男寵,不由得調侃着耶律卿。“難不成我打擾你們的好事兒了?”
“說什麼胡話呢!”耶律卿氣惱地抓起自己先前所枕的枕頭就朝着滿臉嬉笑的耶律雅雅砸去。“快給我滾出去!”
耶律雅雅游刃有餘地閃過耶律卿甩過來的枕頭,爽朗的大笑着。“哈哈哈,二位,我在外面等你們倆哦,慢慢來,別急,別急。”
邪笑着往後退了幾步,退出門坎的耶律雅雅伸手將兩側木門上的小鐵片抓住,替耶律卿掩好臥房的門扉。
“真是沒規矩。”耶律卿低咒一聲,這才又躺回牀榻上將驚魂未定的季琉璃摟入懷中。“璃兒,別怕,雅雅向來就是這樣無拘無束、大大咧咧,習慣了就好了。”
躺在耶律卿懷中的季琉璃在聞到耶律卿身上熟悉的溫暖香味時逐漸放鬆了身心,季琉璃將先前的驚嚇拋諸腦後,好奇的看着耶律卿。“卿哥哥,她就是雅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