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琉璃的話還沒說完,緊接着就被另一道高亢洪亮的男聲給打斷。
“你們!你們這一羣膽大包天的庶民,也不看看這濟世堂是誰的地盤兒,竟然敢在濟世堂門前尋釁鬧事,告訴你們,我姑父可是當朝丞相柳品仁!你們死定了!”高階之上的張耀祖氣焰囂張地朝着身旁的十幾個身材健碩的護衛吼道。“來人吶,給我將這些個鬧事的人全給我亂棍打死,萬事有我姑姑、姑父兜着呢!”
隨着張耀祖的話音落下,他身邊的十幾個皆是齊齊自身後抓出了一本長棍持在手中,下一瞬就要朝着高階下方的季琉璃等人衝去。
距離季琉璃最近的魏多寶見狀趕緊往前跨了一步將她牢牢護在身後,人羣之中的青凰也是下意識地閃身到了季琉璃、魏多寶的正前方呈母雞護小雞的姿勢張開雙臂,毫不隱藏地衝着高階上的一堆人釋放出渾身殺氣,眼底盡是肅殺之意。
面對着突然出現的煞氣十足的紫衣男子,圍觀羣衆齊齊心生恐懼地往後退了一步,而高階之上的張耀祖一夥兒人也均被紫衣男子那令人膽怯的氣勢給震得不敢再輕舉妄動。
不同於旁人心中的莫名恐懼,青凰身後的季琉璃、魏多寶二人則是滿臉詫異地看着在他們面前張開雙臂的清瘦紫衣男子,對這名紫衣男子的來歷感到好奇。
“這位小哥,多謝你拔刀相助,不知小哥如何稱呼?”季琉璃自魏多寶的身後探出頭詢問着最前方的紫衣男子。
青凰雖未回頭卻不卑不亢地應了季琉璃的話。“區區小忙何足掛齒,我僅是因爲看不過去纔出手相幫,璃姑娘不必介懷。”
位於季琉璃與青凰之間的魏多寶在聽到紫衣男子溫潤如玉的嗓音以及如此隨性的話語後不禁大笑着拍了拍青凰的肩膀。“哈哈哈,做好事兒不留名的人,老子喜歡,哈哈哈哈。”
“魏多寶。”青凰偏過頭冷冷地瞥了這個拍了他肩膀的魏多寶,緊咬着牙根道。“我不喜歡別人碰我,再碰我一下就把你手剁下來。”
不知爲何,向來從未把任何人放在眼裡的魏多寶在面對眼前紫衣男子的威脅時卻像用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撤回了還搭在青凰肩膀上的手,乾笑幾聲。“呵呵呵,呵,是老子唐突了,多有得罪望請見諒。”
“哼。”青凰冷哼一聲,接着轉過頭看向高階上方的張耀祖一夥人兒,右手探進腰間抽出一把軟劍,用劍尖直指張耀祖一個人。“張耀祖,今日你若是敢動璃姑娘一根汗毛,我必定讓你血濺當場!”
但這話僅僅是他一個人說的,如果此時主子在場,絕對會不由分說便讓人毀了濟世堂,然後再先斬後奏地滅了丞相府那數百口子人。
青凰這番已經有所收斂的語言在圍觀羣衆耳中聽起來卻是那般狂妄自大。
“嘶”
“這人是不是太能吹了?”
“讓張耀祖血濺當場天哪,這紫衣小哥兒說什麼夢話呢?張耀祖身邊有那麼多彪形大漢,紫衣小哥瘦瘦弱弱的,怎麼可能近得了張耀祖的身?”
“應該是睡糊塗了還沒醒神。”
“不不不,我看這人是個失心瘋,瘋子的瘋言瘋語又豈能當真?”
“我靠,你家瘋子有那麼絕佳的氣質和長相啊?”
“此話有理。”
“可若不是瘋子,怎會說出這樣一番胡話?”
“此話有理。”
“我說,人與人之間能不能多一些信任,就因爲你們的胡亂猜測纔在三年前讓濟世堂成功毀了薛老伯醫館百年的好名聲,或許這小哥真的能夠在解決了這十幾個彪形大漢之後殺了張耀祖也不一定啊。”
“此話有理。”
“你閉嘴!你除了此話有理還會說什麼?”
“此言差矣。”
“滾蛋!”
“難道就我一個人相信俊俏小哥是個能說到做到的人嗎?”一名做書生打扮的年輕男子怯懦地開口,而書生這一句簡單得不能再簡單的話語讓其餘未發表過意見的圍觀羣衆也不由得聲援青凰。
“我也相信他能說到做到,你們難道剛纔沒看見他那絕佳的輕功嗎?難道沒發現自他身上發出的懾人殺氣嗎?這明顯是長期在江湖中闖蕩或者打打殺殺慣了的江湖中人才有的特徵。”
“沒錯,你們再看他手中的那一把軟劍,薄的跟頭髮絲兒似的卻如弦一般筆直,我估計是內力使然。”
“這麼說紫衣小哥真的能殺了張耀祖?”
“嗯,能。”
“不對呀,咱們討論的話筒怎麼越變越奇怪了,竟然朝着希望這紫衣男子能夠殺了張耀祖那兒去了。”
“我剛剛就想說來着”
“大家要不都散了吧,別到時候在不知不覺的時候惹到了什麼人,最後連命也丟了。”
“我走了!”
“哎哎哎,婆娘,等等我!”
不消片刻,圍觀羣衆裡十之九八的人都各回各家了,就連先前忍不住站出來指證張耀祖花錢僱傭的那名瘦不成形的男子也因爲擔心自己小命兒不保而落荒而逃。
原本被圍得水泄不通的濟世堂前僅剩下了季琉璃、青凰、薛老伯、魏多寶、乞丐母女及額外幾個大着膽子湊熱鬧的年輕男子。
高階之上的張耀祖因爲下方圍觀羣衆膽怯離開的舉動而覺得自信心又回來了,頓時指着青凰的鼻子就要開始一頓謾罵。“你個有爹生沒娘養的狗東西竟然口出狂言,你大爺”
“你大爺個毛!”魏多寶一掌推開了擋在身前很是礙事兒的紫衣男子,雙手叉腰跟張耀祖槓上了。“老子長那麼大頭一次遇到你這麼個不識擡舉、仗勢欺人、喪心病狂的東西,不,說你是東西都侮辱了東西這倆字兒,你丫的就是個豬狗不如的蠢東西!等等,老子又不小心侮辱了豬和狗了,罪過罪過。”
而猝不及防被魏多寶推開後踉蹌了好幾步且在站穩身子後想要回頭瞪魏多寶一眼的青凰在魏多寶這猶如潑婦罵街的壯舉下硬是更在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