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不可,萬萬不可。”周羽連忙搖了搖頭。“六梨大夫對我有恩,若是直呼恩人的名字實在是爲不敬,我還是喚六梨大夫爲六梨大夫。”
季琉璃佯裝失落的嘆了一口氣。“唉,你們這些個人,總是愛把救命之恩掛在嘴上,好不容易想交個朋友偏偏還弄得那麼尷尬,這交個朋友怎麼那麼難啊。”
周羽聞言微微一愣。“你是想與我做朋友?”
“算了算了,不強求。”季琉璃略顯無奈的搖了搖頭。
周羽又是急忙搖晃着自己的腦袋。“不不不不不……”
“我看出你是不願做我季六梨的朋友了,你不用再這麼拼命強調着你不願意與我交朋友的。”季琉璃滿臉苦笑。
“不是不是,我是在說我願意,我願意與你交朋友!”周羽這次是強迫着自己趕緊說完話別口吃了。“六梨大夫肯與我周羽交朋友真是我周羽三生有幸!”
“噗嗤……”季琉璃忍不住笑了出來。“哈哈哈,逗你呢,看你急的,哈哈哈。”
“……”周羽嘴角狠狠抽了好幾下,沒想到季琉璃竟是如此的愛開玩笑。
季琉璃稍稍斂了斂笑意。“好了好了,咱們出去吧,尊夫人……啊,不對,柳兒纔對,柳兒她現在肯定是替龍兒擦完雪肌膏了,應該在找你了。”
“嗯,好。”周羽緩緩點了點頭,便隨着季琉璃一起出了醫館隔間,也恰好就在隔間之前遇到了正在一臉焦急尋着他的楊柳兒。“柳兒。”
“相公。”楊柳兒通紅着雙眼,抱着孩子投入了周羽的懷抱。“相公,你不見了,嗚嗚嗚。”
“沒事,沒事,爲夫不會丟下你不顧的,乖,別哭。”周羽擡起手用單手輕輕將楊柳兒給圈進了懷中,並用閒着的那隻手拍了拍楊柳兒的背部。“柳兒別哭,哭得爲夫心都疼了。”
季琉璃看着周羽輕哄楊柳兒的畫面,突然間覺得羨慕不已,因爲她想起了在她哭泣之時耶律卿擁着她安慰的畫面……是那般讓她覺得心暖。
“周羽。”季琉璃微斂着聲音喚了周羽一聲,並擡手指了指身後的隔間。“帶她進去吧,安慰好了再帶出來。”
周羽點了點頭,感激的看了季琉璃一眼,隨即便輕擁着楊柳兒走入了隔間之內。
醫館正堂櫃檯前
季琉璃剛一進入櫃檯之內打算寫禁食錄與能夠讓楊柳兒安心寧神的方子,就瞧見着一臉茫然的穆飛霓走到了她的面前,季琉璃詫異。“怎麼了?”
“六梨大夫,秀兒大夫告訴我說剛纔那位夫人似乎是受了什麼刺激導致心緒紊亂。”穆飛霓偏着腦袋不明所以的看着季琉璃。“可是我不懂,爲何同樣是受了刺激,飛雪就不能哄,而那位夫人卻可以哄?”
“那就喚我來問你了。”季琉璃不答反問道。“如果你面前有兩個求醫者,一個求醫者是腹絞痛,一個求醫者是腹脹痛,那你能給兩個人開同一種方子麼?”
“不能。”穆飛霓毫不猶豫便搖了搖頭。“腹絞痛是腹絞痛,腹脹痛是腹脹痛,完全是不同的病症,怎可用同一種藥來治?”
“那就對了。”季琉璃莞爾一笑道。“飛雪是受了刺激,你說的那位夫人她也是受了刺激,但兩人所受的刺激完全是不一樣的原因所致,有怎可一概而論呢?”
穆飛霓靜下心來沉思了片刻,隨即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我懂了,謝謝六梨大夫教誨。”
“既然懂了,那就暫時先一邊兒去,我要專心寫禁食錄和安心寧神湯方了。”季琉璃隨意的朝着穆飛霓擺了擺手。
“是,六梨大夫。”穆飛霓乖乖的站遠了一些,雖然她沒有聽懂禁食錄是什麼東西,但她知道安心寧神湯是用來幫助心緒不寧者靜心凝神的湯藥,所以她還是聽季琉璃的話別再一旁打擾季琉璃好一些。
待季琉璃寫好了禁食錄與安心寧神湯方並讓穆飛雪照着湯方抓好藥材之後,周羽便摟着雖是停止了哭泣卻仍是雙眼通紅的楊柳兒走出了隔間來到櫃檯前。
“六梨大……六梨。”周羽彬彬有禮的改口喚了季琉璃一聲,向季琉璃道謝。“剛剛謝謝你把隔間借給我安慰柳兒,謝謝。”
“不用。”季琉璃輕笑着搖了搖頭,然後把手中的兩張寫了不少字兒的紙遞到了周羽手中。“這兩張,一張是禁食錄,一張是安心寧神湯方,你收好,還有,若是安心寧神湯方掉了也不要緊,儘管到醫館來便是,因爲凡是我醫館開出的藥方均是一式雙份,一張給予你們求醫者,一張我們醫館留着存底,所以就算下次來忘帶藥方也是不要緊的。”
周羽吃驚了。“一式雙份……這樣奇特的醫館規矩倒是別樹一幟。”
“呵呵呵。”季琉璃揚脣一笑,下一瞬也想起了要讓周羽配合着登記一下求醫者信息。“周羽,有一件事情希望你能配合一下,咱們醫館要記錄下每一位來濟民堂求醫的求醫者相關信息,比如姓名、年齡、所居何地等等,不過柳兒與龍兒並不是皇城之人,便是不用登記她們倆所居何地,也不會太過詳細的再詢問你們,什麼家族病史啊、過往病史啊全都免了,你剛剛說過你們來自山海城,我們便只記下柳兒與龍兒是山海城人士便可,你看行麼?”
“我知道了。”周羽微微一笑。“我配合你們便是。”
季琉璃見周羽選擇配合詢問,便是取過了面前的一張紙,彎身邊詢問邊寫道。“柳兒的全名每個字你說一下,還有龍兒的全名你也說一下。”
“柳兒全名楊柳兒,楊樹的楊,柳樹的柳,兒孫滿堂的兒,楊柳兒。”周羽說完後,爲了能夠給季琉璃留出寫字的時間便頓了頓,見季琉璃寫完了楊柳兒三個字,才又接着道。“龍兒只是小名兒,你可備註,他的全名是周少楠,周圍的周,少年的少,楠木的楠,周少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