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對了。”耶律卿想起了一件事情,便問道。“現在,要出宮麼?”
季琉璃回過心神,一臉茫然地眨了眨眼。“出宮?做什麼?”
“你沒忘自己認了個義兄的事情吧?”耶律卿反問着季琉璃。
“義兄?”季琉璃一時懵住了,但旋即就反應過來了似的驚呼起來。“啊,墨白……皇兄!”
自從出了卿王府之後到現在,她的確是沒有再見過南宮墨白了,因而在耶律卿突然提到的時候便也想不起來。
“嘖嘖嘖,要是南宮聽到他的義妹才這麼幾天就忘了他,可不得傷心死了。”耶律卿彷彿預見到南宮墨白聽到這句話時的哀怨惆悵。
“哎呀,沒忘沒忘,你別告訴他!”季琉璃趕忙揪住了耶律卿的衣袖,狡辯道。“只是最近的事情一樁接着一樁,我就暫時沒想到他嘛。”
耶律卿見季琉璃那一副矢口否認的模樣,不禁又起了逗弄的心思。
“唉。”耶律卿連連搖頭,佯裝着爲南宮墨白鳴不平。“得虧了南宮在你離開王府後日日不落地來詢問你的消息。
甚至啊,他連以後的事情都給你考慮好了。
在你離開卿王府第二日,我便接到了耶律智、耶律克要毒害君主謀朝篡位的消息。
在此之後,我與蒼、南宮達成共識。
如若君主駕崩,那我會全力推介蒼登基成爲東臨新君,而南宮到時則會宣佈南稚國與東臨國結爲永世盟國。
不過南宮宣佈結盟是有前提的。
他希望在蒼登基新君之後擬出聖旨,昭告東臨所有人你季琉璃是南稚國君主南宮墨白的義妹。
當然咯,他也會在蒼宣旨的同日於南稚國宣旨昭告此事。
他對蒼的原話是這麼說的:
‘我會在旨上宣佈璃兒爲我義妹的身份,而你也在旨上說明我南宮墨白乃是璃兒的義兄。
我想讓全天下的人都知道璃兒是我南宮墨白的義妹,璃兒會是我南稚與東臨結盟的最關鍵人物。’”
耶律卿說完話再看向季琉璃時,卻發現她就像是丟了魂兒似的心不在焉。
其實耶律卿也知道,季琉璃是太過震驚於南宮墨白不求回報的無底線付出纔會如此。
他所瞭解的季琉璃……
不會平白無故接受別人的好意。
也不會理所應當去享受別人的照顧。
更不會肆意揮霍別人對她的信任及關愛。
“璃兒。”耶律卿彎身牽住了季琉璃的小手,強制性地扶她起身。“咱們走吧,去見南宮。”
“南宮……?”季琉璃直到這時候才總算是瞭解了一件事情,不禁覺得十分驚喜。“皇兄他沒回南稚麼?”
“自然是沒有。”耶律卿拉着季琉璃就往西宮正殿門扉走去,邊走邊道。“雖然難稚再三飛鴿傳書催促他回國處理國事……
但他一直放心不下你的情況,便回信讓暫理國事的人再多擔待幾日。
眼下知道你安然無恙,他便已決定於明日一早啓程回國了。”
“什麼?明日一早?”季琉璃雖然吃了一驚,卻也能理解南宮墨白急着要離開的原因。
畢竟是一國之君,爲了她這個毫不相干的義妹竟然也能拋下國事不理那麼多天。
她都忍不住捫心自問,自己到底是何德何能得到南宮墨白的眷顧?
這個時候,季琉璃與耶律卿剛邁腳跨出了西宮正殿的門檻,可她怎麼覺得臉上一陣涼涼的,好像少了什麼似的?
季琉璃這纔想起自己還未蒙面紗的事情,趕忙拽住了耶律卿。“等我一會兒,我回去戴個面紗。”
“不用。”耶律卿抓緊了季琉璃的小手沒有讓她跑開,阻撓了她想要再度蒙上面紗的想法。“就這麼着吧,挺好的。”
季琉璃想也不想就連連搖頭。“不行不行,要是讓人看見我的真容,那豈不是等以後不做郡主了也有人認得我的樣子?那樣太麻煩了。”
“想不做就不做,你當做郡主是扮家家呢?”耶律卿略顯無語的看着季琉璃。“你身爲郡主的事情早已昭告東臨了。
想不做郡主,除非你是因爲犯了什麼大罪而被君主給親自罷黜,否則你一輩子都得戴着東臨國郡主的頭銜過活。
不過仔細算上一算,今後你最少還要再添上一個……不,兩個身份。
所以你就別在意那麼多了,反正一個頭銜跟三個頭銜又沒多大區別。”
“什麼叫沒多大區別啊,區別可大了!”季琉璃極力想要爭辯着有關頭銜的事情,事關重大,不爭不行啊。
“咱先不討論這些無關緊要的好不好?”耶律卿知道自己肯定是爭辯不過季琉璃的,便趕緊着轉移話題。“要是再磨磨蹭蹭下去,萬一恰巧就錯過了南宮怎麼辦?
我可沒提前派人告訴他要帶着你去見他,萬一他心急着要今日出發,短時間內你絕對是見不到南宮咯。”
季琉璃一聽說南宮墨白可能會選擇提前出發,霎時間也不再磨磨蹭蹭,主動拽着耶律卿就往西宮殿外走去。
邊加快腳步往外走着,季琉璃便回頭瞪着耶律卿。“你怎麼不早說皇兄會提前離開啊?要是真錯過了跟他見面怎麼辦?”
皇城城西,一築看起來頗有書香門第味道的風雅小院……後門處。
“???”季琉璃看起來十分的驚訝跟疑惑,不禁偏過頭詢問着身旁的耶律卿。“爲何要走後門進?不能走正門麼?”
“不是不能走,而是咱們倆不能走。”耶律卿較爲無奈地看着季琉璃那張完全可以說是人之焦點的傾城面容。“唉。
是我考慮得太片面了,認爲你總有一天要以這副容貌示人,就這樣讓你出門了。
剛纔走在街面上,幾乎所有人……不對,是所有人才對,所有人看見你都跟看見了仙女兒似的走不動道。
要不是咱倆還行動自如,真是不知道這時間是不是都定格暫停了呢!”
“噗嗤……”季琉璃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可以說是很無辜地攤了攤手。“我已經說過要戴面紗了,是你偏不讓,可不能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