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地方?”
漆黑的密道內,伸手不見五指,林緋葉一時也分不清東南西北,不由驚訝不已,她從未想到,陸傾羽在自己說居住的宮殿內,竟然還藏有這樣一條密道,只是不知通往哪裡。
一簇火光亮起,繁星擦亮了火折,舉在前方,小小的火苗驅逐了黑暗,使得四周光明起來,她顯然早有準備。
“這是殿下特意準備的密道,以備不時之需,除了我之外,無人得知,原本我還以爲是殿下太過玩笑之舉,卻沒想今日卻用上了。”
繁星語氣有些低落,似乎在解釋着密道的由來。
林緋葉默然,那個男人,死了還不忘給她留了一條後路,或許真是天意如此。
幽暗的密道很長,並不寬敞,火折的火苗很小,大概也只能看清前方几步路,好在密道單一,也不怕走錯。
“這會通向哪裡?”林緋葉下意識開口,這裡空氣帶着一股溼潤感,但並不憋悶。
“城外。”繁星語氣顯得冷淡,說完又悶頭前行。
林緋葉想在問其他的,發現也沒什麼好說的,又覺得繁星對她也沒什麼好感,索性閉口不言。
二人速度不慢,一路顧不得停留,走了約莫半個時辰時間,前方出現一個洞口,外面有光亮傳了進來。
“到了。”
繁星說着就加快了腳步,來到出口,將遮住洞口的藤蔓雜草撥開,映入眼簾的是波光粼粼的小湖。
林緋葉出來一看,面色一愣,這裡地處荒郊野外,看起來極爲僻靜,哪怕是眼前的小湖,湖水也渾濁不堪,上面還有些盛開的蓮花。
“真到城外了?”林緋葉有些愕然,趕路的時間並不長,卻沒想到就直接通向了城外,來來回回十餘里的路程,挖出這麼長的一條密道,當初陸傾羽也是費勁了心思。
“恩,這條密道,殿下多年前就準備了,就是爲了方便他外出,還有他敵人很多,當初也想借此逃生。”繁星
也有些氣喘吁吁。
林緋葉點點頭,深吸口氣,看了繁星一眼,道:“先歇會吧,跟我說說,你是怎麼起死回生的。”
雖然二人一直以來頗有敵意,林緋葉也算計過她,可也沒想讓繁星死的心思,二人的恩怨糾纏更多的是繁星的固執和當初陸傾羽的少不更事。
繁星也找了塊石頭坐下,沉默良久,道:“都是華陽起的壞心,利用殿下的信任。”
繁星的故事並不複雜,原來她當初被林緋葉趕出林府之後,就回到了陸傾羽身邊,只是華陽在那時早已得知陸傾羽在暗中關注林緋葉,知道是繁星傳的消息,對繁星也恨之入骨。
華陽是想獨佔陸傾羽的,自然不願陸傾羽如此,奈何派去刺殺林緋葉的刺客最終無疾而終,繁星又像說起此事,陸傾羽也漸漸的懷疑起來。
隨着繁星的回來,說起有可能是華陽的人之後,陸傾羽對華陽也頗爲憤怒,二人吵了一架,因此,華陽更加不想放過繁星,總覺得是繁星從中作梗,她無法拿林緋葉如何,可對繁星,她卻有很多辦法。
於是,在某天下午,華陽放下了身段,央求陸傾羽,說有事需要繁星幫助,讓繁星去她的宮中一敘。
陸傾羽也沒好拒絕,就點頭答應了,而繁星作爲陸傾羽的婢女,對陸傾羽言聽計從,也就聽從了陸傾羽的吩咐。
誰知繁星剛踏進華陽的住處,就被華陽下毒了,繁星見勢不妙,想要抽身而退,卻也遲了,最終不僅容貌被毀,還身受劇毒,若非繁星本身就對華陽的毒術有了解,恐怕早就死了。
饒是如此,她也徹底毀容,再也不敢去見陸傾羽,又擔心華陽報復,才忍辱負重,假死脫身,暗中護在陸傾羽左右,直至今日陸傾羽亡故,才現身。
微風吹起,繁星的滿頭白髮隨風蕩起,林緋葉側過頭,恰好看到她頸脖處白皙的肌膚,內心一顫,繁星還年輕,若非一張猙獰的面孔,如今依舊是個風華絕代的美人,只可惜容顏不再,
青絲成空。
林緋葉聽完繁星平靜的訴說,內心沉悶,道:“當初你該告誡殿下的。”
“那又如何,殿下終究視我爲婢女,我若得寸進尺,恐他生怨,徒增煩惱,何況,誰能料到華陽如此惡毒。”繁星說着,平靜的語氣中滿含恨意。
“傻女人。”
林緋葉內心暗歎,繁星對陸傾羽的深情,讓她感到慚愧,她雖心付段傲陽,卻也沒有如繁星那般,全身心的投入,那般的純粹。
想到這裡,她不由想到清漪,只是相較於繁星而言,清漪的小心思則要多一些。
“殿下的死,終究與我脫不開關係,你今日又爲何要救我。”林緋葉皺眉,此事她頗爲不解。
按理說,陸傾羽之所以會死,如今最大的嫌疑就是段傲陽,哪怕不是段傲陽,也與她有關,畢竟除了她,陸傾羽與其他人鮮有瓜葛,至少這鄔國上下,此事沒人敢對他不利。
繁星默然,良久才吸了口氣,定定的看着林緋葉道:“我救你,不過是不想辜負殿下的一片心意罷了,想必若是殿下活着,也希望我如此做。”
林緋葉默然,輕聲道了句,“多謝!”
繁星搖搖頭,道:“你不用謝我,殿下深愛着你,不希望你有事,我既然是殿下的人,自然會遵從殿下的心意,說起來我也一直在後悔。”
“後悔什麼。”林緋葉愕然,心頭有些煩躁,今日發生的事情,讓她措手不及,陸傾羽莫名的死,讓她心頭極爲不安,而面對繁星,她此時更多的則是壓抑。
她想逃離這裡,可又知曉此事還不能走。
“我很後悔,當初沒殺了你。”繁星絲毫不客氣,目光冰冷而銳利,直刺林緋葉,接着道:“若是能再來一次,我一定會殺了你,只要你死了,哪怕殿下會難過,但最少不會落得今天這個地步。”
林緋葉搖了搖嘴脣,無言以對,她很想說,都是事情追着她走,而非她湊上去,可又無從提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