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林緋葉走神的剎那間,溫書墨終於失手了,懷中的孩子被其中一個婢女搶走了。
“哼!不知所謂!”
寧無搖見此,得意的冷笑。
林緋葉臉色鐵青,雙手握的死死。
“嗆!”
一聲劍鳴聲響起,雪白的銀光在衆人眼中閃爍不定。
一道匹練般的劍光劃過狹小的空間,劍鋒吞吐不定,直刺向抱着孩子的那個婢女。
溫書墨!
這個一直如同君子般謙和的男人,這一刻終於怒了,出手毫不留情,一劍直取對方首級,沒有人知曉這柄劍藏在何處,彷彿憑空就出現在他手上一般。
這一劍鋒利無雙。
這一劍冰寒刺骨。
犀利無匹,無物可擋!
那個抱着孩子的婢女瞬間身子一僵,面色勃然大變,這一刻,她徹底的不敢動了,因爲她比所有人都明白,一旦她有所動作,定然會被對方一劍殺掉。
“溫先生,且慢!”
恰在此時,一直矗立不動的蘇域身子一閃,擋在了溫書墨面前,面色極爲鄭重。
寧無搖是他帶來的,如今眼看溫書墨就要下殺手,他不得不出手阻止,萬一事情鬧大,最後一發不可收拾,第一個倒黴的就是他。
“滾開!”溫書墨語氣含霜,面色冷峻,整個人如同一柄出鞘的利劍。
蘇域只覺得頭皮發麻,他如何也沒料到,一直以來,他都當對方只是個書呆子的溫書墨,竟然有如此高明的身手。
正面面對溫書墨的劍,他一時間感覺壓力如山,這還是自己認識的那個醫術高明的書呆子嗎?這簡直就是個劍術高手,顯然剛纔面對兩個婢女時,顯然溫書墨心有顧忌,並未出全力。
“先生,此事你我還是別參與了。”蘇域苦笑一聲,硬着頭皮開口。
溫書墨默然,被蘇域這麼一欄,他如今就算想出手也晚了,最終面無表情的將劍讓在地上。
林緋葉見蘇域突然阻攔,面色依舊如常,彷彿早有預料般。
不錯,她確實已經預料到了,就在蘇域現身時,她就發現蘇域已經來了,不過對方既然選擇冷眼旁觀,那這其中的意思,就很明顯。
“這個人,終究是不同路,不能留了。”
林緋葉內心有了決定,她可以放縱屬下有自己的想法,可以允許屬下有小心思,也可以容忍對方平日意見與她不合,但在危機之下,必須站在她一方,否則要了何用。
或許蘇域依舊忠心,但如今她和眼前這個皇太后已經站在了對立的一方,而蘇域明顯選擇了對方,這樣的忠心,她必須摧毀。
或許察覺到不妙,蘇域心頭微跳,看向林緋葉,卻見林緋葉依舊躺在牀上,冷眼旁觀,心頭一鬆。
“這是什麼東西!”
恰在此時,一道尖銳的叫聲打破僵局。
寧無搖看着婢女抱在懷中的孩子,面帶驚恐,似乎嚇得不輕的樣子。
遺憾的是她的驚叫沒有任何人回答。
最終,驚魂甫定的寧無搖面色難看至極的厲聲開口:“這到底是人還是妖怪,林緋葉,這麼醜的孩子,真的是你生下來的。”
“不過中毒罷了,又不是你孩子,關你何事,本宮勸你,還是將孩子交給我爲好,我可以既往不咎。”林緋葉一字一頓的開口,語氣前所未有的慎重。
孩子的缺陷是她的疏忽,林緋葉本就心底不好受,她也知曉其他人初見時肯定會嚇得不輕,她可以容忍對方的冒犯之言,但若是不知進退,那就唯有迎接她的怒火。
她欠孩子太多,絕對不許往後被人當做怪物來看待,已經丟失一個孩子了,她決不允許這個女兒再受欺辱。
“哼,這話誰信!”
寧無搖冷哼一聲,有些嫌棄的退開兩步,怒道:“這樣的怪胎,放在皇宮簡直是有辱皇室威嚴,我們段家,世代昌盛,豈容這等妖女玷污,此女生來不祥,我看將來定然帶來禍端,不宜留下。”
“你放肆!”林緋葉大怒,氣得頭有些發暈。
她太虛弱了,在受這番驚擾,又氣又怒,
一時間只覺得身體越發的無力,連四肢都似乎有些不聽使喚。
“放肆的是你,對哀家不敬,是爲不孝!”
寧無搖大聲呵斥,頤指氣使地道:“大軒好不容易迎來和平,這等不詳的孩子,定會有損大軒氣運,就算無損,這般怪模樣,留下來也對我皇家顏面有損,此女不能留,來人,抱出去扔亂葬崗喂狗。”
“你敢!”
林緋葉勃然大怒,再也忍不住,強忍着虛弱踉蹌起身,目中帶着前所未有的殺機,喝道:“來人!”
譁!
隨着林緋葉話音一落,護衛宮城的灼陽軍腰懸長刀,手持長弓,瞬間由四面八方圍了過來。
灼陽軍,這是段傲陽最爲信任的軍隊,如今隨着戰事的平息,早已被安排好,成爲守護皇宮的大內禁衛。
這些人一現身,所有人面色都變了,尤其是寧無搖,面色陡然變得出奇的難看,氣氛陡然變得出奇的緊張。
“看着他們,有所異動,格殺勿論!”林緋葉冷冰冰的開口。
“灼陽軍遵令!”
這羣護衛毫不猶豫的大吼,前列彎弓搭箭,後方長刀出鞘。
這支軍隊完全是由屍山血海爬過來的,此時神情肅穆,殺機盎然,陡然間讓所與人都有種窒息感。
饒是寧無搖素來膽大,此時也同樣面色大變,不敢亂動,實在是被這羣灼陽軍給嚇着了,他們殺氣太甚,銳氣也太鋒利,絕非一般的護衛能比,她的婢女有信心同時面對三五人,可這裡有一羣,幾乎上百人,饒是她們再強,也無可奈何,更別說這些護衛還組成了軍陣。
“林緋葉,你想做什麼!”寧無搖面色鐵青,再也沒了之前的從容。
林緋葉緩緩來到寧無搖面前,冷笑道:“幹什麼,你不是看見了嗎?擅闖皇后寢宮,罪該論處,冒充皇太后,毀皇家聲譽,罪該誅九族,挾持公主,罪該論處,無罪而刑,同樣罪該論處,數罪併罰,你覺得我該怎麼處置的好。”
寧無搖心頭一寒,但猶自強硬地道:“你動我試試!”
(本章完)